“他不想找我再给他介绍也没用。”
霍砚森低沉的嗓音打断了阮小莞的思绪。
霍老太太听见这话就不高兴了,“你都还没介绍,怎么就知道他不愿意找?他母亲前天还拜托我呢,我这里要有合适的哪轮得上你。”
霍砚森,……
他一口汤还未喝下去,霍老太太就长叹一声说道,“前天我碰上你淑媛阿姨时,她都要急哭了,她说她别的不怕,就怕庭深在男人堆里混久了性取向就变了,她可以接受得了庭深一辈子不结婚,她接受不了的是哪天庭深就带回来一个糙汉子说要跟他结婚!”
“……”
阮小莞想象着那个画面,没忍住笑了。
就连素来稳重的霍砚森也差点被嘴里的汤呛住,“韩姨想多了。”
“这可说不准,三十五,又不是二十五,”霍老太太摇头再摇头,末了想到什么地问霍砚森,“你跟他关系最好了,难道你们私下里就没聊过这些问题?他到底喜不喜欢女人?”
“我们从不聊这些。”霍砚森的回答滴水不漏。
知道从他这里也探不出什么消息,老太太也不再问了。
饭后,霍砚森要从老宅离开了,雨这时已经停了,阮小莞送他出门时,思索再三,还是用手机敲出一行字给他。
【舅舅,麻烦你帮我谢谢宴先生。】
霍砚森看着那行字点头,“知道了,夜里风大,你不用送我了。”
阮小莞再次听到宴庭深的消息是两天后,周日,她难得去霍宅吃饭,她过去时,江雾云正吩咐佣人煮汤。
“冬瓜汤今天要多做一些,庭深感冒了,淑媛这两天刚好不在,他那里又常年不开火,等下我让人给他送去些。”
宴庭深感冒了?
难道是那天送她淋雨?
可,可他那么大块头,看起来也很壮啊!
他都三十五了。
阮小莞想到霍老太太的话,片刻,了然地兀自点了下头,苏布偶说的没错,男人到了一定年龄,果然就会变得很虚。
“哎哟,宝贝回来啦!”江雾云这时发现了她,“来来来让我看看,嗯,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乖乖,告诉我,学校里有没有男生追你啊?”
阮小莞,……
她不是霍家人,可霍家却收养了她,家里的每一个人都那么拿她当亲孩子看待。
她摇头,用手语和她交流。
【宴先生病的严重吗?】
江雾云已听说了宴庭深去学校接她的事,她长叹一声,“听说是今天烧了一天,你大舅舅中午去看他,要送他去医院但被他拒绝了,就让医生开了些药,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吃,他那个家,冷锅冷灶的,连个阿姨都没有,我就说让人给他送点热乎乎的饭菜过去。”
阮小莞缓缓点头。
【他家里没别的人吗?】
“当然有,但他那个脾气,谁敢去看他,说他啊!”江雾云说着忽然想到什么地看了看阮小莞,“要不宝贝你等下陪佣人给他送过去?不然家里的佣人都怕他,不敢去,我主要是等下还有个会要开,抽不开身,你是小辈,他总不至于还能对你发脾气。”
阮小莞想了想答应下来。
【他应该是那天去接我淋了雨,我该去看看他的。】
江雾云笑,“他是长辈应该的。”
一个小时后,车子驶入一个叫锦苑的别墅区。
阮小莞没来过这里,但她有听说过,这一带居住的全是帝都政要。
迈巴赫在最里面的一幢白色别墅前停下,阮小莞还没下车就被满院子姹紫嫣红的花给吸引了。
不是说长年无人居住吗?
也不是说宴庭深脾气不好,很糙的汉子一个吗?
那这些花是怎么回事?
尤其是那些白色的格桑花,还有桔梗,这个季节在室外还开得这样好,明显是有人精心打理,而且也太多了,简直就像是进了农场的花圃一样。
事实上,白色别墅的映衬下,这里还真有点农场的味道。
阮小莞提着保温桶,闻着一路的花香,整个人宛若进入了花界。
咔哒!
大门解锁的声音令她回神,一旁的司机随即拉开门,“小莞小姐,我就不进去了,我在外面等您。”
阮小莞点头进入房子里。
比她想象中的要空旷,也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冷冰冰,跟外面的鸟语花香完全是两个世界。
“怎么是你?”
男人浑厚略带沙哑的嗓音从楼梯的方向传来。
阮小莞看过去,男人一身黑色的家居服,很休闲的款式,愈显得他腿长又健壮,他的头发亦和她想象中的一样短,和爸爸那时可以说是不分伯仲,但似乎比起爸爸来,又多了些说不上来的味道。
五官倒是比她想象中的更要锐利严峻,大概是穿着家居服的关系,浑身都充满着强势的雄性气息,眉目冷沉沉的,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是一个很不好惹的男人。
对上他沉敛黝黑的眼,阮小莞回神,举着手上的保温桶对他比划着。
【姑姑听说你生病了,让我给你送些汤来。】
宴庭深视线落在保温桶上,薄唇没什么情绪吐出两个字,“不用。”
话落,他便看也没看她地去了厨房。
阮小莞站在原地,望着他挺拔伟岸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原来大家说的他脾气不好,不是说说而已啊。
她想了想,将保温桶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宴庭深这时已经从厨房出来,阮小莞抬眸看过去正准备跟他说声再见,就看到他手上拿着的只剩下小半瓶的冰水。
秀气的眉毛皱了皱:【发烧是不可以喝冰水的。】
女孩的手指白净纤细,青葱般水嫩,阳光下,跳着舞一样。
再看她还挺一本正经的神情,宴庭深当即就笑了,“你几岁就想管大人的事?”
几岁?
她看起来很小吗?
阮小莞挺直脊背无语地冲他比划着:【我十九了!】
宴庭深有几分意外。
他和霍砚森关系不错,不过最初她被带到霍家时,他是不知道的,是后来有一年过年,难得他有空,两人联系上,不知怎的就聊起要给家里的小辈发压岁钱的事。
“家里最近来了个小孩,我要比你多给一个了。”
“小孩?亲戚家的?”
“奶奶朋友家的,家里大人都不在了。”
这是他当年听到的,但这些年他都没怎么回过帝都,和霍砚森即使联系也不会说这些事,倒是没想到,小姑娘都长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