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今日为何这般克制不住了?”阮星临轻声叹息。
往后阮丹阳在对待符帝的时候,还能尽可能地温顺恭敬,不会怎么忤逆他。
“以前克制是为了本宫的儿子,如今不克制也是为了本宫的儿子。”
阮丹阳转头看向自己的亲弟弟。
“贺知源还不死心要派人去杀陆渊,杀不了就在雍朝散布他的身份,想毁了他在雍朝皇帝心中的信任。”
“雍朝皇帝会怎么对待他,我们都不知道。”
“反正都是有危险,不如让他回来,本宫还能保护他。”
阮星临:“陆渊毕竟在雍朝生活多年,不是他想走就能走的,他甚是看重他的妻子。”
阮丹阳说,“贺知源刚才是不是想说,贺景尧那狗玩意是为了陆渊的妻子,才对陆渊动手的?”
“混账东西,他是费尽心思要毁了陆渊,杀不了他,就想毁了陆渊妻子的名声。”
“你盯着点,别让贺知源有机会传出对……”
“沈岁安。”
阮丹阳点头,“不要有任何对沈岁安不利的话。”
“好。”
“皇后娘娘……”
突然,外面传来太子身边宫女惊恐的声音。
“发生何事?”阮丹阳皱眉。
“娘娘,太子……太子殿下不见了。”宫女脸色惨白地说。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阮丹阳问。
宫女跪在地上,“这是、太子留下的信。”
阮星临忙上前接过来递给阮丹阳。
“……”只有短短三行字,阮丹阳的脸色骤然一变。
她将信递给阮星临。
阮星临看了一眼,脸色也难看起来,立刻厉声问宫女:“你看过太子留下的信没?”
“奴婢不敢!”宫女急忙道。
“太子不在东宫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阮星临冷声吩咐。
“皇后娘娘,微臣立刻去雍朝把太子带回来。”阮星临说。
阮丹阳摇头,“你一出城立刻就引起怀疑了,让照云去,她的武功是本宫教出来的,能护着太子。”
等把太子带回来,她亲自揍一顿。
居然敢偷偷跑去雍朝找陆渊。
“对外就说太子身子抱恙,送去云起山养病了。”阮丹阳利落地下令。
阮星临沉声应是,“臣立刻让人带信给乐阳,让她在上京城多注意点,若是发现太子,立刻将他送回来。”
“这个臭小子!”阮丹阳捏紧拳头。
“他是想去见陆渊吧。”阮星临叹息。
阮丹阳哼道,“他的身体能经得起这一路颠簸吗?惯得他越来越任性。”
……
……
凤元嘉神秘兮兮地来找沈岁安,“听说永宁府里最近处决了几个人,那日在她身边的紫英消失了,听说是出卖了永宁,她心虚逃走了。”
哪里是逃走了,肯定是被姚贵妃给抓走了。
“你去过永宁公主府了?”沈岁安低声问。
“早上去过,我马上就来找你了。”凤元嘉说。
她啧啧几声,摇头叹息,“听说邓姑姑也要告老还乡了,永宁才刚回来上京没多久,居然就有人往她身边安排内奸,真可怕。”
“回去我也要王府上上下下都清查一遍。”
沈岁安猜想应该是姚贵妃让人透露永宁公主的,否则她也不会这么快发现。
“最近是多事之秋,没有什么要紧事,就尽量在家。”沈岁安低声说。
凤元嘉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回去之后,她将镇国公自上到下也清查一遍。
倒是抓出两三个偷懒耍滑的下人。
凤元嘉还将这件事写信告诉王妃,王妃虽然不知事情来龙去脉,却敏锐察觉到不寻常的味道。
快马加鞭来信,叮嘱凤元嘉最近不要再进宫,不管找什么理由。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永宁公主府里几个下人消失,在上京城引不起任何风波。
但是,作为曾经是一流世家的白氏家族,最近频繁地出售田产和房产,还是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姜氏还特意来找沈岁安商量。
“要不要拿钱把白家的产业买下来,他们的价格比市场价还少了三成。”姜氏很是心动。
毕竟那都是良田,铺子都都在上京城最繁华热闹的位置。
“岁岁,国公府跟白家好歹是姻亲,有没有什么内幕消息,白家最近是缺钱了?”
沈岁安:“不曾听说过白家缺银子啊,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母亲还是谨慎些,白家不会无端把产业贱卖出去的。”
白家是何等精明利己的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贱卖田产。
多半是宫里已经有风声透露出来。
姜氏颔首,“行,那我再观望观望。”
母女俩又说了一会儿的话,姜氏就要走了。
“母亲,用完午膳再回去吧。”沈岁安说,“我去请三婶过来。”
姜氏:“半天都没见着你弟弟,我心里想得紧,昨儿有几声咳嗽,我不放心呢。”
“请大夫看了吗?”沈岁安问。
“周大夫说这么小的孩子不能轻易就喂药,炖了些梨汤。”姜氏说。
沈岁安便没有继续留姜氏,送她出了院子。
在垂花门正好遇到同样要出门的陆嫣和白玉翡。
陆嫣敷衍地给沈岁安行了礼,“大嫂。”
见她并没有要介绍白玉翡的意思,沈岁安自然也将对方视作透明。
她淡漠地颔首。
白玉翡目光挑剔地打量沈岁安。
沈家嫡长女的名号并不陌生,父亲给她请了不少名师教导她琴棋书画和礼仪,她听最多的就是关于沈岁安的名字。
那些先生对沈岁安都很是赞誉。
她跟陆嫣打听过,还以为是个容貌平常,顶多有点才气的名门贵女。
没想到沈岁安长得这样好看。
肌肤白皙如玉,眉目如画,难得有种清极艳极的气质会在同一个人的身上。
她突然就想起昨日陆渊对她视而不见,是觉得她比不上沈岁安吗?
陆嫣拉着白玉翡在她们面前走了。
“母亲,您一路小心,我明日再去看望祖母和您。”
姜氏拍了拍她的手,“那小姑娘是哪家的,这么没教养,也不跟你见礼,还一直盯着你瞧。”
“白家表姑娘,客居在国公府。”沈岁安勾了勾唇。
“难怪见到她就想起你那位婆母,小心点她,看着就不安分。”姜氏道。
沈岁安笑着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