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人生如戏
作者:香菜地全踩烂   词条修仙:发疯后,我杀穿修仙界最新章节     
    清都镇的人都爱看戏,但清都镇的勾栏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一个低矮的院子围着,没有假山怪石,飞角挂阁点缀,但有一个曲尺形的大柜台,柜里面预备着热水,可以随时温酒。

    不止镇上的地主豪族,即使是地里刨食儿的农户,傍午傍晚休息纳凉的时候,每每花十文铜钱,买一碗酒,就可以看上一场戏。

    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着,台下大多座无虚席,只不过有钱的老爷坐在最前面看得真切,没钱的穷鬼密密的挤在后面,站着看戏。

    有时有钱的老爷见台上的弹曲儿的姑娘,生得美丽,或是唱戏的小生长得白嫩,就会甩上几十两银子,将他们叫到戏台子后面,暗通款曲一番。

    等老爷们玩得尽性了,好戏又便开场。

    但有一个人不一样,他身材很高大,面相憨厚,穿着华贵的长衫,端着一碗十文的酒,一口一口抿着喝。

    他穿的虽然是华贵长衫,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

    他与老爷们一样在最前面看戏,但却是站着。

    他叫郎如文,听别人背地里议论,他原本也是清都镇里的富贵人家,但生来就爱听戏。

    家里的产业也不擅打理,家境逐渐破落,于是他决定铤而走险进了赌坊,连最后的家底也赔了进去。

    “哟,郎老爷,又站着听戏呢?”

    酒柜后面站着十一二岁的小厮,将一排排的酒碗倒满,那些镇民甩上几个铜钱,便端走一碗酒。

    黄老爷正与那戏班的台柱子在后场赤膊奋战,台上的戏还没有开唱,这小厮觉得院中气氛有些沉闷,也就逗逗郎如文。

    郎如文也不在意,在身上摸索了一阵才掏出三个铜板,摆在小厮面前。

    “给我再盛一碗黄酒。”

    “郎老爷,你这点儿钱,我很难办啊。”小厮也没有动作,只是将一文钱捏在手中摆弄。

    “那我赊一碗可以不?”郎如文问道。

    “郎老爷,你这总是赊账也不是办法啊。”

    小厮掏出账本,吐了一口唾沫在手中,翻了起来。

    “十月十一日,郎老爷赊了四碗黄酒,一碟茴香豆。”

    “九月二十三日,郎老爷赊了一碗牛杂汤。”

    “九月九日……”

    “好好好,不赊了,不赊了。”

    郎如文涨红了脸颊,看见碗底还半口黄酒,也就端着酒碗又回到了原位置。

    其他人见状,哄堂大笑。

    整个勾栏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不一会儿,台柱子回到了戏台之上。

    一边整理着衣裳,一边准备着开唱。

    黄老爷也心满意足的躺在摇椅上面,对着旁边的其余老爷诉说着刚刚有多带劲儿。

    郎如文听着台上的戏子清了清嗓子,开口唱着,他也陶醉其中,跟着哼唱。

    日暮渐斜,戏院散场,老爷们提了提衣裳,准备继续夜晚的纸醉金迷。

    穷鬼们则要打道回府,明日还得继续做工,攒点儿银钱,换一碗劣质浑浊的黄酒。

    郎如文既不像穷鬼,也不是老爷。

    他脸色微醺,带着些许醉意,回到了清都镇外的一处破庙。

    他扯了一床草席盖在自己身上,睡一觉又是第二天晌午。

    “佘老大,娘娘要找的人,真的是他吗?”

    莫三与佘玉浪站在一个破庙外的一棵歪脖子树上。

    “这家伙一副混吃等死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得罪娘娘的人啊?”莫三摸着下巴疑惑道。

    “看长相的确是他没错,而且这地方也叫清都镇,不会错的。”佘玉浪嘴角挂着冷笑。

    “莫三,好久没耍过凡人了,去耍耍他?”

    “切,一个凡人,有什么好耍的,直接抓了带回去给娘娘,看能不能交差吧。”莫三懒洋洋地说道。

    “哈哈,反正娘娘说过要这家伙生不如死,他现在这副行尸走肉般样子,交给娘娘有什么意思?”

    “要杀一个人,肉体不重要,诛心才重要。”

    “莫三,你等着吧,看我的。”

    佘玉浪玩心大起,盯着睡在破庙中的郎如文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

    翌日,太阳透过破庙的漏洞照在了郎如文的脸上。

    他用手挡住了阳光的直接照射,掀开了草席。

    “唉,又是无聊的一天,人活在这世上究竟有什么意思?”

    “人生不如一场戏。”

    郎如文站起身子,在庙外的旧水缸,洗了一把脸,然后向着清都镇的勾栏走去。

    “请你们行行好,给一口吃的吧。我哥哥马上就要死了。”

    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跪在路边,在她身边躺着一个面色惨白的青年男子。

    路上行人纷纷,但没人驻足,也无人怜悯。

    这年头,哪天不饿死几个人?

    郎如文也沉默的路过女人身边,没有停留。

    但他的裤脚却被女人抓住。

    “公子,行行好,救救我的哥哥吧。”

    女人抬起头颅,眼中闪着泪花。

    郎如文低头看向女人,很美,至少他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

    “唉,我没钱。你放开我。”郎如文道。

    女人听罢,缓缓的松开了抓住他的手,哀莫大于心死。

    女人将眼角的泪花擦去,费力的想要将青年背起。

    女人佝偻着背,青年将她压得直不起腰,但女人依旧一步一步背着他,离开清都镇。

    “唉……”

    郎如文叹了一口气,转身追上了女人。

    “诺,我这里还有最后几文钱,和一点儿干粮,你看能不能救活你哥哥。”

    郎如文将全身摸遍,只掏出了五文钱,和几个坚硬如石子的馒头。

    女人眼中重新燃起希望,急忙接过馒头。

    “这馒头太硬了,你哥哥这情况得沾水,把馒头软化了才能喂进去。”

    郎如文见状,救人救到底,又拿出水壶给馒头泡了泡。

    郎如文费力的将馒头喂进了青年的嘴中,青年的喉结动了动。

    郎如文又去镇上找大夫用五文钱加上传统赊账的艺能,给青年抓了一些药包。

    在破庙之中,生火熬制。

    如此折腾了一整天,青年才醒了过来,但他的脸色依旧如同白纸。

    青年抓住了郎如文的手,大声喘着气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但我已经药石难医了。我只有一件事放心不下,就是我的妹妹,她一个人在这世道,活不下去的。”

    “公子我知你心善,我想将妹妹托付给你,求你好生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