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海龟消失不见，张为清拍了拍手道：“算了，不等了，开船回家。”

    “啊？不找宝藏了吗？”梁正其失望道。

    “哪有什么宝藏啊，就是艘沉船罢了。”张为强依旧坚持他的观点。

    “应该是吧，熬了一夜太累了，想看的话等将来有机会再说吧。”张为清笑道。

    听到张为清说要回去，张为民一下从甲板上站了起来，“我就说嘛，早点回去，一艘破船有什么好看的。”

    “这不是好奇吗，难得大潮才能看到。”张为清笑道。

    回去的路依旧由老宋开船，张为民则是跑到休息仓把阿强的扑克牌拿了出来。

    “阿清你去补觉吧，我们在甲板上玩不打扰你睡觉。”

    张为清点了点头，右手有些不自然的攥着上衣的口袋，看几人已经开了牌局，才快步走回到休息仓里。

    爬到自己的床铺上，张为清又谨慎的看了一眼入口处，发现没人跟来才小心翼翼将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个沉甸甸鸽子蛋大小的金黄色珠子。

    金子？！！

    张为清用牙轻轻咬了一下，珠子上顿时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难道这底下真的有宝藏？”张为清心中掀起波澜。

    原来他抱起大海龟的时候，在它的龟壳缝隙中感觉到了一个异物，顺手就给抠了出来，等到把海龟放进海里后看到一抹金色，他就留了个心眼，趁着众人不注意揣进了口袋里。

    这也是他不再坚持留下来看沉船的原因。

    “怎么办？”张为清将珠子重新放进口袋里，心中一团乱麻。

    带大家一起打捞？他不愿意也不敢，单是一个分配就很难做到公平，虽然他是船东，但这是黄金啊，在这个年代一克就值四五十块的黄金。

    财帛动人心！

    如果和大家平分，那他又觉得太亏了。

    而且现在海里正爆发赤潮，下水对身体也有害。

    “冷静冷静，也许是我多想了呢，海底并没有宝藏，只是恰好有这么一颗金珠，又恰好卡在了海龟身上；又或许是海龟从其他海域带过来的。”张为清心中默念，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虽然一直劝慰自己冷静，但是脑子却越发清醒，心里也开始盘算起怎么到水下去看一看。

    除非亲眼看见，否则让他放弃他也不甘心。

    等到大船在县里的码头靠岸，张为清都没能睡着一会，一双眼睛熬的通红。

    “阿清，到码头了。”听到大哥的声音，张为清假装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翻身下床，又担心珠子掉了或被其他人看到，索性藏进脚上穿的雨靴里。

    上到码头，张为清直奔程洋的收购点，因为才是中午，天气又好，还没几艘船回来，码头比上次来时还要冷清些。

    “是阿清兄弟啊，你们怎么这个点回来了？”程洋略微有些意外道。

    “别提了，在海上遇到赤潮了，想着可能也不会有好收获就回来了。”

    “赤潮？”程洋也是心中一惊，如果爆发了赤潮，对他生意的影响也不小。

    “你们这鱼？”程洋试探着问道。

    “放心吧，都是在赤潮爆发前网到的，随便你检查，都是好鱼。”张为清明白他的意思，赤潮有轻微毒性，对人体有害的。

    “那就好，货多吗？”赤潮一来，起码一周都出不了海，只能期待今天多收点货做库存了。

    “六七万斤沙丁鱼，还有些零散的其他鱼货。”

    “六七万斤？你们遇到沙丁鱼群了？”程洋惊叫一声道，沙丁鱼群的庞大他也有所耳闻，能遇到跟中奖也差不多了。

    “嗯，找几个人帮忙搬抬一下吧，船上筐子也不够。”张为清点了点头。

    “兄弟你这海运可以啊，沙丁鱼群都能遇上。”程洋招呼了几个工人带着筐子上船，自己则是掏出烟给张为清打了一支聊起天来。

    “妈祖保佑，绵延几公里的巨大鱼群啊，给我们都看呆了。”张为清点上烟抽了一口，嘴角微微上扬，遇上这样的好事很难不高兴。

    等到鱼获被搬下船，程洋检查了十几筐都没问题才开始称重。

    如果是从赤潮的海里捞起来的鱼类，能明显的看到藻类，对于他们来说很容易分辨。

    “确实都是好鱼。”程洋笑道，不怪他谨慎，万一卖出的鱼吃坏了人，他也是要负责任的。

    等到快十二点的时候，终于全部称重完成，沙丁鱼斤，张为清还留了两筐准备带回家。

    除了沙丁鱼，九节虾也有三百多斤，张为清也留了二十几斤。

    “沙丁鱼8分一斤，九节虾两毛四一斤，炸弹鱼…”

    张为清看了一眼单子，价格给的都还不错，直接点头同意。

    看张为清接受了价格，程洋直接开始算钱，“一共是5168块6，给你算5170。”

    数完钱，按照之前的情况肯定是要吃了饭再回去的，但是张为清心里老想着金珠的事情，归心似箭，直接催促众人回家。

    “待会到码头了，每人带些沙丁鱼和两只塘鹅回家。”张为清说了一句。

    “沙丁鱼也带，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张为民道。

    “都说了吃这鱼能变聪明，带回去给阿雪吃点，将来我儿子就比你儿子聪明了。”张为清嘿嘿笑道。

    “你说的是真的？可鱼怎么能补脑子呢？”张为民依然不信，想了想又道：“那也让你大嫂吃点。”

    “啊？大嫂也怀孕了？”

    “没有，给她补补脑，变聪明点。”张为民一本正经道。

    “靠，我要告诉大嫂，你说她笨。”张为清一脸坏笑。

    “你不也给阿雪吃，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张为民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一副吃定了张为清的样子。

    “算你狠。”

    回到村码头，刚好遇到二叔三叔出海回来，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赤潮已经蔓延到近海了。

    “才拖第二网，拉上来一看全是海藻，有些鱼都臭了。”张文让叹了口气道。

    跟着二叔的船回到岸上，一群人正吵吵嚷嚷的跟阿旺拉扯。

    张为清靠近听了一会儿才知道这些卖鱼的人船上多少都有些被赤潮污染的鱼获。

    “阿清，你给评评理，这些鱼我怎么收，收了卖给别人不把别人给害了嘛。”阿旺被几人缠的没办法，刚好看到张为清，就拉他来评理。

    张为清讪笑了两声，并没有说话，这时候发表意见只会把大家的矛头引到自己这边来。

    “沾点海藻怎么了？几百斤鱼呢，总不能全扔回海里吧。”有人在强辩。

    “是啊阿旺，这些鱼要是不收，今天我们连油钱都挣不回来。”也有人在卖惨。

    “这玩意有毒啊，你们要害死我？”阿旺也来了脾气，瞪着那人道。

    “我们拿回家清洗干净行吗？”看阿旺这么坚决，有人语气放缓道。

    “你们自己敢吃吗？卖这样的鱼，也不怕妈祖降罪，将来遭报应。”阿旺这话说的就有些恶毒了，但是想想也很有道理。

    听到妈祖，几个卖鱼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瞥向张为清。

    “别看我啊，我船上可没有这种鱼。”张为清实话道。

    “唉，心疼啊，我这几百斤的马鲛鱼。”

    “我的还是白鲳鱼呢。”

    听到张为清的话，几人终于认命，只是心疼肯定是免不了了。

    “阿清，这鱼真不能吃啊。”三叔张勋让也问，他的船上也有被污染的鱼。

    “扔了吧三叔，万一吃坏了身体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