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两个手下出现在院中,秦奋匆忙将碗里的饭扒进口中,便从金碧辉煌的大厅中走了出来。
三人站在院中简单的聊了几句,第一个消息便传回来了。
率先返回公主府的是身材高大的绿松。
飞鹰也是第一次见到身形这么巨大的女人,当即便愣在了当场。
绿松自然不会在意无关人等的眼神,朝着秦奋点头致意,便快步向厅中走去。
秦奋一见,也立即带着两个手下跟了过去。
几人听过绿松的汇报后,全都傻了眼。
杜允的子女都已成家立业,家中只有一妻二妾,可这三人竟全都不在家中。
这里可不是现代社会,这个时代中的女性非必要是不会出门的,而且即便出门,大部分也是跟着家中的男人,也就是说她们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自己上街去。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府尹大人家中的三位女眷失踪了。
玉真公主听到这个消息,登时便向秦奋投去询问的目光,因为她从未想过这件事竟真的会波及到杜允的家眷。
“不急,等等其他的消息。”
又过了一会儿,擎天和姚忠良一起走进了大厅。
整个京兆府,上至官员,下至吏员,两人全都调查了一个遍,竟无一人不在府衙之中。
虽说与名册上对照后发现有三人不在府衙,但他们都是京兆府中的老病号了,个人情况姚忠良非常清楚。
听到这个消息,玉真公主的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
这是她原本认定的方向,可经过一番核对竟没能找出嫌疑之人,这就代表着此案截至目前连一个调查方向都没有。
这时,秦奋忽然说道:“京兆府中的那些下人你们核对过吗?”
说话时,秦奋就坐在玉真公主的身旁,其余人皆是站着禀报,看上去秦奋俨然就是这府中的半个主人。
鬣狗与飞鹰从一开始就看得目瞪口呆,而站在一旁的姚忠良心中更是怨气满满,要知道,就算驸马在这府中也没有这样的待遇。
当然,殿下的那个驸马很不成器,不提也罢。
姚忠良虽然心中不满,但脸上却一点不显,甚至态度还显得十分恭敬。
一旁的擎天却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听到秦奋的问题,不解的问道:“京兆府中的下人?你怀疑凶手在他们中间?不大可能吧?”
在擎天的印象中,下人都是一些做粗重工作的普通人,他们既没这个胆量,也没这个能力。
谁知秦奋却说道:“我并不是特别怀疑他们,我只是在怀疑一切罢了,你们既然调查,就要全面,不然我们也不好放心的排除。”
他略一沉吟,便继续说道:“太平公主在河南少尹的座船上遇刺,刺客就是混在了下人之中。你们想想,若真是外面的刺客潜入府中作案,最容易的岂非就是扮成下人?”
擎天想了想,觉得秦奋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当即便说道:“京兆府还在我们的控制之下,我这就回去将那些下人排查一遍。”
“等等,”秦奋叫住了擎天,说道:“等一等下一个消息,省得来回来去的转达。”
正说话间,发财和摘星便被一名侍女引了进来。
仕女退下,秦奋问道:“怎样?有发现吗?”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一起摇了摇头。
秦奋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淡淡的说道:“既然是这样,你们就回去吧,这件事情的后续飞鹰会跟进的,你们记住提醒洛神,明天一定要去把铺子开起来。”
他在这里忙着这些大事,其实开店对他来说才是重中之重,可事情涉及到他的真爱,自然不能撂挑子不管,更何况,他也真的很怕玉真公主的“除衫神功”。
姚忠良从秦奋的话中听出了不对,说道:“这件案子现在由霸王接手了吗?”
玉真公主起身说道:“不,这件事与霸王无关,但秦郎说飞鹰是查案高手,我便把人要过来了,你一会儿给他咱们府中的令牌,这件案子就交给他去查。”
“喏。”
听到公主殿下这么吩咐,姚忠良再想争权也不敢说什么了。
而站在一旁的鬣狗简直羡慕的要死,玉真公主府的牌子这么好拿的吗?
秦奋没有理会这些,说道:“好了,你们赶紧去忙吧。”
几人正要退下,却被玉真公主叫住。
只见她对姚忠良说道:“去拿五箱金子交给秦郎的手下人带回去。”
姚忠良心中虽然震惊,但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躬身应喏。
秦奋原本已经忘了这件事,听到玉真公主这么说,他也不推辞,只是对鬣狗说道:“金子一会儿你们带回衙门,明天让蝎子换成铜钱,给弟兄们把欠的俸禄全部补齐,剩下的放到仓库中小心保管。”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他四个手下的心中却因此坐了一次过山车。
四人谁都没听说过金子的衡量单位是箱,可即便再愚蠢的人也知道,这将是一笔相当可观的财富。
于是,发财与摘星两人心里美的冒泡,而鬣狗与飞鹰则羡慕的要死。
可随着秦奋的一句话,四人的心理活动瞬间发生了逆转,一时间四人的表情全都变得异常古怪。
“怎么?还有事吗?”秦奋问道。
这种心理变化四人谁好意思讲出来?匆忙行了一礼,跟着姚忠良退出了大厅。
看到所有人终于离开,玉真公主迫不及待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杜允家眷失踪,府衙中找不到案发之地,这件案子也太诡异了。”
秦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今天是他宿醉后的一天,因为头晕脑胀,想着躲到玉真公主这里美美的睡一觉,谁知道却赶上了这种事情,连饭都没吃安生。
玉真公主见他没有立即回答自己的问题,立刻凑到近前,拉起他的手臂,一边摇着一边说道:“你倒是说话呀,说话呀。”
被这么一摇,秦奋只觉更晕了,说道:“有本事你继续脱衣服。”
别看刚才是在大街上,玉真公主一点不怵,如今回到自己的地盘儿,她的脸却红了起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想着这些?”
“我想哪些了?不要含血喷人好不好?破案的人不是已经帮你安排了嘛,剩下的事就让飞鹰去操心吧,你给予必要的支持就是了。”
话是这么说,但这件事的严重性秦奋还是清楚的,于是继续说道:“每一种情况下都会有很多种可能性,我觉得咱俩就没必要在这里一一探讨了,现在咱们说点有用的事情。”
玉真公主闻言,立时坐直了身体,一脸的郑重,就是拉着秦奋的手没有撒开。
“如果这件事只是针对杜允个人的,那一切就简单了,我们只需等着飞鹰把案子破了即可,但我总感觉这件事是冲着你来的。”
玉真公主微微颔首:“嗯,我也有类似的感觉,否则不可能两次都是京兆府出事。”
“飞鹰在顺着这件案件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反过来调查一下这件事。”
“反着调查?这是什么意思?”
秦奋看了玉真公主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即便一闪即逝。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问你。”
“你问。”
“太子的身边,有没有你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