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和小丸在次日回到燕子水榭，与简佳换回身份后，旋即就被安碧如传唤了过去。
静室之中，两人各自盘坐在蒲团之上。
方雨仔细打量着安碧如，这女人的气质相较以往又有了变化，依旧英气逼人，然而其气机却愈发隐晦深沉，也更为厚重。
安碧如同样在审视方雨，这小子的气息毫无异样，完全处于收敛状态。
这与他人突破大境界时的情况截然不同，也不知道如何做到。
“听闻你已突破至大宗师之境。”
“嗯！”
“那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历练？”
“为何要历练？”
“此乃所有顶尖门派的规矩。”
“我不想去。”
方雨可不傻，在这儿待得好好的，为何要出去冒险？
他深知外面有杀手虎视眈眈，况且他的进阶之路与众不同，虽说大量消耗内力后回气能收获更多，可也存有风险。
最关键的是，增加内力的主要方式，得等其他相关之人突破，他方能蹭得一波内力。
就像眼前的安碧如，只要她持续努力，踏入六脉最高峰，方雨就能将自身内力提升至大宗师巅峰。
唯有到了那时，他才能真正安心地出去闯荡江湖。
安碧如没料到方雨会直接反对，不禁愣了一下。
她明白，要想让这小子行动，必须给出一个理由，否则所谓的规矩，人家根本不认。
“四大公子的选拔已然开启，有二十名符合条件的少年成为候选人，即便你不外出走动，他们也会前来找你比斗。”
“大不了我放弃选拔，对于这般头衔，我并非看重。”方雨还真不在乎。
他有自己的修行之道，坚信用不了多久，就能达到相当于六脉的境地，成为最顶尖门派掌门级别的人物。
到那时，所谓的四大公子，或许还在为突破四脉大宗师而烦恼。
安碧如直接挑明：“你放弃也无用，除非你连青柠也一并放弃，否则那些人定会找上门来。”
方雨淡淡说道：“话既已出口，谁来挑衅杀了便是。”
安碧如对方雨的杀性颇为欣赏，眼中露出笑意。
“杀了小的，届时定会来老的。而且我敢肯定，但凡任何一位候选人，或明或暗都有六脉高手保护，到时咱们又不得不与人拼死一搏。”
安碧如虽然没有说完，方雨却明白她的意思。
即便将六脉高手也杀了，人家的亲朋好友也会让十三势力出面，最近的便是公孙家，到时局面会十分尴尬。
这个活动，实则是正道联盟推出的正规活动，断不可能让自己人内斗结仇。
所以，第一步“磨剑”需拿那些恶名昭着的土匪恶霸开刀，对民愤极大的势力进行清理，以彰显自身实力，履行应尽义务。
从法理上讲，十三势力肩负治理天下的责任与义务，与皇权平等。
方雨思索片刻，说道：“我躲去普陀山便是，想必那里无人敢放肆。”
安碧如摇摇头，“没用的，你既然在榜上，就必须接受挑战。否则王府将要承受压力，青柠也会遭人耻笑。”
公孙青柠的形象代表着王府的形象，王府的形象又关乎吴越朝廷，乃是整个吴越百姓的脸面。
倘若被人传播开来，两人的婚姻将无法得到天下人的祝福。
这对于日后应对乱世，极为不利。
方雨想通其中利害关系，叹了口气。
“说说看，有何目标任务？”
安碧如笑了，“目前尚无确切目标，这还需情报支持。”
“……”方雨错愕。没有任务目标，说这些有何用。
安碧如转移话题，笑道：“方雨，听说昨日你被青柠的爷爷打得很惨。”
“切磋而已，两败俱伤。”
方雨闻言，面皮不禁抽痛，跳动了一下。
如今脸上的伤虽已痊愈，可被老王爷打那一顿，着实疼痛。
老王爷仅用大长拳，内力也控制在大宗师境界，可说已尽可能公平，仍是这般结果。
倘若真动用其他拳法，或者施展六脉内力，恐怕十几招就能将人打死，足见两人综合实力差距之大。
安碧如也不揭穿方雨的嘴硬，说道：
“公孙王爷对剑法的研究颇深，尤其是从杀手组织首领处习得一些杀手剑，公孙剑在他手中更是威力大增。可即便如此，面对普林和尚时，依旧处于下风，你可知为何？”
方雨说道：“普林和尚有少林般若掌，此掌法曾号称天下第一，更是一切剑法的克星。”
“没错，般若掌甚是厉害。但是……”
安碧如点点头，认可了方雨的话，话锋一转又道：
“所谓的天下第一，皆是他人所言，少林从未承认过，也不敢承认。”
方雨道：“难道，当年还有比这掌法更厉害的掌法？”
“这么跟你说吧！宋朝三百年，南方的武道被压制得喘不过气，许多门派要么迁往北方，要么逐渐消亡，中原与南方的武功实际落后于北方太多。”
安碧如一说到南北武功，语气之中对南方武林很是不屑，仿佛就像看待化外之民一样。
这种心态，其实也是北方武林乃至北方民众所共有，已经延续了千年。
到了明朝，重视文治，北方又考试不如南方，竟然出现科举总榜数百人，居然无一人是北方的现象，差点闹出乱子。
皇帝慌忙搞出一个南北榜单，这才平息了北方人的怒火。
后来明朝土木堡战败，武力尽去，朝廷又各种骚操作，使得武林离心离德，公孙神龙愤而自立于吴越。
明朝知道玩武功不如人家，那就更加重视文治。
这在西北和北方草原人看来，南方人已经不可救药。
虽然，他们都知道南方有武道城，进步迅速，可也不免还带着看学生的眼光看人。
即使安碧如这种见多识广的人也是如此。
方雨恍然大悟，“所以，少林的武功能在中原和南方称霸，面对北方武功却不行？”
“不能说不行，只是确实占不到什么优势。比如星宿海派，比如一直庇护西夏的飞天剑派，更别提有武林宝库之称的漠北侠丐一脉，少林怎敢称自己的般若掌为天下第一掌法。”
方雨这才明白，武林的确在进步，且速度极快。
不过南方武林收获了最大利益，连跨两个大境界。
而对于北方武林而言，人家本就强大，所获好处便没那么显着，可能仅进步一个大境界。
只是，安碧如这个大魔头，今日怎有心思谈论这些无聊的话题，这与候选人又有何关联？
安碧如说道：“此次候选人基本都来自北方门派，他们顶级的武功众多，若你遇上，下场不会比昨日好多少。”
方雨心思一动，“你是说，要我去求奶奶，学学天罚掌？”
“不可能的事情。”
安碧如对此并不看好，见方雨疑惑的眼神，她解释道：
“天罚掌乃梵净山的掌门绝学，更是克制梵净山所有武功，非真正的核心人员无法习得。”
“那师叔有何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