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你来了啊……”
林子墨连忙将桌上的东西收起,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他干瞪着眼,眼看婉儿拿起扫帚,将地上成片的落叶扫成一堆,一颗心就像儿时打落的玻璃杯一样碎掉了。
经过他刚刚的测试,那些枯叶虽然比不上刚刚落下的叶片,但也有不菲的功效啊!
“你若是看上了这堆烂叶,尽管和先生说,将扫地的差事接去,到时候你想吃多少我都管不着。”洛婉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双美目斜视而来。
林子墨闻言,猛地摇头,他可不像婉儿,昨天的清扫是再也不想体验了。
“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树吗?”林子墨指着身旁的老槐。
洛婉儿顺着目光看去:“不就是问道槐吗?”
“你知道那还……”林子墨顿觉心疼得慌。
洛婉儿依旧不停地清扫着落叶,有点嫌弃地说道:“这些东西可能还算有点用,但扫了那么多年,反而烦的慌。”
话音落下,林子墨清楚地看见槐树向下摇晃了一下,似是在宣泄不满。
得……这位也是个难伺候的主。
“扫吧扫吧……”
林子墨摇了摇手,干脆坐回石桌,撇过头去。
虽然落叶珍贵,但真要让他在扫院和枯叶中选一个的话,断然是要选后者的。
毕竟茶叶没了以后还能再采,偷懒的机会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了!
现在除妖的任务也做完了,大比的结果也要明天才会公布,在那之前,谁也不能阻止他躺平!
洛婉儿走之后,林子墨的小院便安静了下来。
他翘着二郎腿,捧着《万物志》,喝着热茶。附近的文气便自动被吸入体内,继续扩张着灵台内的池塘。
“又一片……”
林子墨伸出手臂,接住落下的青黄色落叶,丢到一旁塞满的布兜里。
短短半天时间,收集的茶叶都够自己泡上半年了。
林子墨品着茶杯中一成不变的诱人清香,忽然在觉得婉儿说的话也不无几分道理……
皇宫,御花园。
一处精心布置的石亭下,几位年轻漂亮的少女正优雅地合奏着古琴。
不远处,盛装的侍女们在琴音中翩翩起舞,为中央那位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帝皇倾尽所有。
忽地,站在石亭入口处的老太监低头在武帝耳边快速低语了几句。
武帝面露愕然,随后,那漆黑的双眸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
“都下去吧。”
武帝朝着宫女和太监们抬了抬手,一众人等皆是低头躬身,缓缓退去。
“李旬嗣,你也退下。”
武帝看向身旁唯一还留着的老太监。
李旬嗣顿时一怔,惊跪道:“陛下,万万不可啊!臣服侍先皇三十载,对您也是忠心耿耿,绝不能让您……”
“行了!”
武帝没有看他,将手中的半块糕点丢入湖中,引来群鲤争抢:“还不走,难道要朕再说一次吗?”
李旬嗣顿时颤颤巍巍地躬下身子,恭敬道:“嗻。”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武帝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理了理衣袖,脸上扬起一张许久未见的明朗笑容,语气中带着压制不住的热切:
“先生这次特意找朕,难道是想通了?”
石子路的尽头,缓缓走出一袭白衣:“陛下,我已说过多次,虽然我教过你一段时间,但并不是你真正的老师,还请和其他人一样称呼我为‘洛夫子’,免得坏了礼乐。”
“呵!礼乐?”
武帝大笑,摊开双臂:“这天下都是我的,我称洛夫子为先生,又有谁敢说个‘不’字?”
他对上洛轻尘波澜不惊的绝美容颜,眼中涌现一股毫不掩饰的爱慕之意:
“洛夫子真不愿做那后宫之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此母仪天下,与朕共享天伦之乐吗?”武帝强烈的占有欲几乎充斥了双目。
洛轻尘脸上毫无变化,淡淡道:“陛下莫要说笑,我是稷下书院的夫子,自是要将礼乐放在首位的。您与先皇都是我受人所托教授的学生,有的也只有那传道授业之情。”
平淡的语气下,武帝面色微白。
洛轻尘从父皇那个时代起便会偶来皇家授课,在看见她的第一眼,那绝美的容貌,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若不是先皇曾多次告诫,他费尽一切办法都要将这等佳人收入宫中。
“呵,又拿书院来压我……也罢,我就先称先生为‘洛夫子’吧。”
洛轻尘点头,缓缓开口:“这次我来是想请陛下帮忙找一人。”
“找人?既是洛夫子需要,就算是翻遍大武的瓦片下的虫蚁,朕也定能将他带到你的面前!”
武帝爽快地答应,却又话锋一转:“不过,朕想洛夫子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洛轻尘微微偏头,投出一道目光。
武帝停顿片刻,疑惑地开口:“朕听闻,洛夫子在前些日子收了一位男弟子?”
说到这里,武帝投出两道锐利的目光,似是想要将洛轻尘的内心看个透彻:
“朕很好奇,究竟是何等的旷世英杰,才能盖过帝王之才,成为先生的弟子人选呢?”
闻言,洛轻尘幽幽的目光从武帝身上一扫而过,叹息道:“既然陛下不愿帮忙,那我便告退了。”
她的身子一转,就要离开。
“唉……洛夫子莫急!”
见人要走,武帝的态度陡然一变,指向后方的凉亭茶桌道:“不知夫子要找的人是谁?且坐下慢慢与我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