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大帐之中。
本来还奇怪为什么长公主去而复返的苏正国正一脸的惊愕:
“什么!”
“殿下要亲自去?!”
听见面前之人的话,哪怕是以他半辈子的见识,也是深深一撼!
“不可啊!草原深处太过危险!殿下乃千金之躯,万万不可以身犯险!要去,也是老臣我……”
“苏将军!”武安然突然将他打断,问道:“转而苏将军近来修行如何?”
“啥?”闻言,苏正国脸上的惊色都是一滞,不过还是如实答道:“前年刚入五境中期。”
“五境中期?”武安然忽然一笑:“我也是。”
“既如此,为何将军可去,我就不能去?”
闻言,苏正国一阵着急:“殿下,这不一样!你,你可是当朝公主啊!!”
“公主……”武安然转头看来:“没错,我是公主。但同样,也是大武的【安远将军】!”
“数百万将士的命,不能就这样白白拿去填了!”
话音落下,苏正国竟是转身,向自己那身架在木柱上的红挂走去:
“殿下之仁义,臣心深为敬仰叹服!可这终究是我镇北的事……真要去搏一个出路的话,也该是老臣!”
然而,武安然的声音却是在下一刻响起:
“苏将军若去,谁来守关?”
“苏将军和我,谁更了解那群蚁妖?”
“况且,哪怕真去了草原,也定是要带些儒生的吧?”
话音飘出,苏正国就要握住的红挂的手猛地一顿。
“山海关的儒生,自然只听山海关大帅的话。”武安然徐徐说道。
……
……
就在两人密谈之时。
镇北两万里之外的草原上。
一道金光带着其中的人影轻轻落在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之旁。
忽地,金光从那人的身上分出一缕,竟是卷起了旁边的一团河水。
水团缓缓飘到青衣儒生的头顶。
哗啦!
“林平安,该起床了!”
被河水突然倾倒在脸上,冰凉的感觉让林子墨陡然惊醒!
“呸!呸!……”
他吐出口鼻中的河水,刚想大怒。
但看见那叉着手的残魂,气又是突然消了下去,朝他说道:
“谢谢了。”
无为叉着手,语气无奈:“你这一下,可比我开空间裂缝累多了!”
林子墨脸红地挠了挠头,“是我考虑不周。”
“也罢,做都做了!”无为背过身说:“记得帮我重塑金身便好!”
“放心吧,不会忘的。”
林子墨湿漉漉地站起,感受了下体内的正气……
果然,为了使用徐夫子的给他的那道‘标本叶子’,已经将体内的正气榨得一干二净了。
不过想想那威力……倒也值了!
可他,终究没能救下胡玥和柯伦……
“你小子又在想什么呢?是睡晕了,还想被水泼?”
无为的疑问声让沉浸在思绪中的青年醒了过来。
“我在想那两人的事。”
林子墨说着, 用刚刚恢复好的力量将衣衫吹干。
他忽地看向衣内,那里,还放着一块布满裂痕的十字星项链。
“那两人?”
无为略微一思索,竟是附耳过来:“怎么,这就难受得受不了了?”
林子墨诧异望来。
无为则是用虚幻的身体拍了拍他的肩膀:
“人活一世,这种事多着呢!好好适应吧!”
“要是适应不了呢?”
“适应不了……”无为突然指了指自己,双眼一瞥:“喏,我这就是适应了的情况!”
……
用一个时辰略作恢复后,林子墨正准备重新启程,脚步却是一顿。
嗡——!
他的腰间,澄黄色的葫芦突然传来一阵异动?
“怎么了?”林子墨不由得奇怪看去,养剑葫却又平静了下来。
疑惑间,他取下葫芦凑在眼前察看。
“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啊……”
同一时间,数十万里之外的道门。
苏梦竹连日苦修,终于将本命剑池稳定下来。
“白驹。”
她一睁开狭长的双目,就将白色的小剑唤了出来。
“那边怎么样了?”她问道。
下一秒,白驹拉出纯白的尾迹,飞到苏梦竹的眼前,往前方的空气一划!
一面圆形的镜面凭空而现。
其中,有青色的草原、蓝天、白云,以及……
一张占据了几乎整个镜面的大脸!
“呃……”
“子墨?”
苏梦竹试着问道,可对方的样子,却像根本没听到一样。
看着那张不断晃动大脸,她的眉头微皱:
“子墨他……这是在干嘛?!”
……
……
“这是怎么回事啊!”
林子墨晃了晃手中的养剑葫。
明明刚才,他确确实实地感觉到墨竹动了一下!
可现在看来看去,根本没什么异状啊?!
“也许是这剑在葫芦里待久了,想翻个身?”无为忽然说道。
林子墨骤然回头,用一双异样的目光看向无为……
他想起,无为……在以前就当过几百年的剑灵来着?
“有道理!”他顿时点头,将养剑葫重新收起。
还是剑懂剑!
“别看这葫芦啦,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呢!”
无为伸出指头,随意指了个方向。
林子墨则拿出了那条项链,随后,
一愣。
这东西,该怎么用?
他将【星明链】在手中捣鼓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目光投向无为。
无为则是露出一个“别看我啊,我也不知道”的眼神。
“……”
疑惑间,林子墨忽然想起了柯伦对他说的那句话:
“克洛斯好比天上的星星一般明亮,手持【星明链】总会找到家的方向。”
顿时,心有所感。
他高举那条项链,将那颗十字星垂于自己眼前。
然后,于原地顺时针旋转。
在转了四分之三圈以后,【星明链】忽然亮了!
从那颗破碎的十字星上,亮起淡淡的荧光。
如夜空中星光一样美丽。
“果然像星星一样啊……”
林子墨试着继续移动,荧光消散。
当转回来时,荧光又再次重现。
“就是那了!”在无为疑惑的目光中,林子墨肯定地说道。
无为认了认方向。
“西边?那不是和我们现在走的方向相反吗,你怎么知道是那?”
林子墨指了指脑袋:“靠这里!”
在无为甚是疑惑的表情中,他已是理好了衣袖,迈起步子:
“走吧!一路,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