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住了两天的莫菲终于冷静下来了,接下来等着她的是组织的问责程序,还有检讨报告。
因为擅自开枪,她被强行收回了证件和配枪。
不仅被家里人骂得狗血淋头,还被同事明里暗里地嘲讽指责。
这段时间她一直处于自我怀疑和焦虑中,即便是在医院休养了两天,她的脸色依旧没有好多少。
“你说这大小姐又没流一滴血断一根骨头,赖在医院这么多天也就算了,陈局还非要我们去看她。”
“看她做什么?看她在医院里吃好喝好,什么都不用管?我们在局里都快忙疯了,还要抽空来看她,真的会谢。”陈俊提着果篮,走在医院的走廊里,不满地抱怨。
艾玛笑了笑,眼里也有埋怨神色。
“少说两句,别当着人面说。”她轻声回了句。
突然她的目光被一个亚麻色长裙的女孩吸引,艾玛快步走了过去,声音中带着惊喜。
“小妹妹,你也在医院啊?”
张嫣然回头,一双清澈透底的黑眸看了过去,清秀可人的脸上带着几分清浅的笑容。
“你是?”
“唉?我叫艾玛,上次在女厕所我们见过的。”艾玛激动地道,自从那天她惊鸿一瞥后,就一直忘不了这个小妹妹。
不可否认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妹妹没有再给她那天惊艳至极的感觉了,但是这样的小妹妹也很好看很可爱。
张嫣然眨了眨眼睛,笑道:“我记得你,好心的警察姐姐。”
“我也没做什么。”艾玛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她就问了她一句,“要不要送她去医院”就得了小妹妹一个好心的称赞,她惭愧不已。
陈俊凑了上来,他看着张嫣然,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你就是程队送的小姑娘?”
他啧啧啧地围着张嫣然转了一圈,嘴里发出一声惊叹。
“没想到,队长喜欢甜妹。我也喜欢甜妹…呜呜…我为什么没有甜妹。”
闻言,张嫣然笑意更深,眼眸弯弯。
她怎么就不算是甜妹呢?
披散的墨发如海藻般光洁顺滑,面颊白皙粉嫩,眉眼弯弯,浅红的樱唇勾勒着甜美的弧度,亚麻色长裙衬得她温顺纯良,乖巧又可爱。
“我叫张嫣然,很高兴认识你,艾玛姐姐。”她的声音本是清冷空旷的,在她刻意压低声线之下,变得格外的甜腻。
艾玛一听,心花怒放,她笑容满面,开心地应声:“欸,我也高兴,嫣然妹妹。”
“唉唉唉,还有我呢。我叫陈俊,嫣然妹妹。”陈俊连连唉声,找存在感。
“陈俊哥哥。”在陈俊万分期待的眼神下,张嫣然开口唤了一声。
“欸,哈哈,你怎么叫我们程队的啊?程靳律哥哥?程哥哥?靳律哥哥?”他说着说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兴奋,像是戳到了他的xp上一样,逐渐猥琐。
艾玛嫌弃地瞟了他一眼,关心地看向张嫣然:“嫣然是来看脖子上的伤的吗?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好些了。”张嫣然点头,和艾玛一起忽视了陈俊。
看着陈俊手里提着的果篮,张嫣然好奇地问道:“艾玛姐姐,你们是来看望病人的吗?还没有去吧?我是不是耽误你们时间了啊?”
艾玛连连摆手,陈俊也停止了幻想,他急忙抢话艾玛道:“没有的事,我把果篮送过去就行了。”
“能冒昧问一下你们是来看哪位的呢?”张嫣然小心问道。
“不冒昧不冒昧,嘿嘿。”
“告诉你也没什么的,就是上次来救你的那个女警察。”陈俊对着张嫣然一阵挤眉弄眼,“反正不是咱们程队,你不用担心啦。”
生怕张嫣然想不起那个女警察是谁,陈俊还特意加重“那个”这两个字,说到程靳律时更是冲张嫣然一阵眨眼。
张嫣然当然知道那个女警察是谁,她今天来医院可不是为了治脖子上的伤,而是特意为了她而来的呢。
“哦,是她呀。我可以一起去吗?我还没有和她道谢呢。”张嫣然声音依旧甜美,她做出期望的表情,眼神里满满都是期待,仿佛她要去做一件很棒的事情。
怎么可能有人会拒绝甜妹呢?
陈俊表示那绝对不可能,艾玛也没有反对。
毕竟她的理由还蛮能站得住脚的。
于是张嫣然顺利跟着陈俊艾玛去了莫菲的病房。
莫菲已经准备出院了,她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哟,在收拾东西了?准备出院了?”陈俊大大咧咧推门进来,看见莫菲的动作,嬉笑道:“那我这果篮不是白带了?”
话这么说着,他自己倒是不客气地从果篮里掏出一个苹果,在衣服上擦了擦,直接咬了下去,嚼得咔咔作响。
莫菲从他进门以来,眉头就没松开过,她一言不发地看着陈俊做这一系列动作,看似毫不在意他的存在。
显然,陈俊可看不惯她的忽视。
他贱兮兮地开口:“莫大小姐,咱们上次行动中差点被割喉的人质来看你了,人来和你说声谢谢,你这满脸的不高兴是做什么呀?”他语气里全是嘲讽。
人质小妹妹差点被割喉了,脖子上掉了那么大块肉都没你一个正常人住院住的久,可不就是大小姐吗?
还给他摆出一副臭脸来,真不知道她哪来的脸呀。
他眼里明晃晃的讽刺和弯酸的语气,成功让莫菲变了脸色,但在看见张嫣然的那一刻,恼怒烦躁的表情瞬间皲裂。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哟,还真等着她道谢呢?
张嫣然嘴角含着的微笑收了回来,她直愣愣地看着莫菲,眼神上下将莫菲全身扫描了一下,语气中带着疑惑,疑惑中夹着嘲讽:“莫姐姐是在上次的事件中受伤了吗?好些了吗?这是要出院了吗?”
莫菲不知该怎么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她是个正常人,有着正常人的思维,她可以忽视陈俊的嘲讽,但来自她自己的和受害者的,她……忽视不了。
她现在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