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再次打爆一根手指的梁鱼川无法克制地惨叫了一声，等到麻痹效果稍稍减退一点，她便立即再度融入水中。

    但早在射出那颗击中梁鱼川食指的子弹后，虞寻歌就已经开始瞄准梁鱼川了，这一次她瞄准的是她的左脚脚踝。

    1——2——3——梁鱼川融入水中——子弹划破水幕击中空中的一滴水。

    如果此时此刻有慢镜头该多好，燃烧着复仇之火的子弹高速旋转着破开水滴的画面一定很美。

    第三枪！

    水里跌出一个人影来，她捂着腹部开始逃跑，她已经察觉到，这个人的技能只要长时间瞄准，就能击中她，融入水里是没用的。

    虞寻歌看着前方那个狼狈逃窜的身影，她发现自己的心情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喜悦，反倒透着点伤感。

    她们都是被虞寻欢操控的棋子，梁鱼川其实对很多人都下过狠手，可她对自己的那些折磨里，却分不清有多少是出于她的本心，又有多少是来自她对虞寻欢的恨意。

    可她带给自己的那些痛苦也是真的。

    她再度举枪，这次瞄准了梁鱼川的左手手腕。

    她想，她做不到放下，她也无法宽恕任何人，她唯一能保证的就是，虞寻欢会比她们更惨，惨上百倍千倍！

    黑夜里，虞寻歌的身后，数十道技能的光芒冲天而起向她飞来，技能的光芒几乎将半边天空照亮。

    她不躲不避，举枪的手纹丝不动，枪口瞄准她的仇敌。

    砰——让梁家所有人心脏都为之颤栗的枪声再度在梁家响起！

    第四枪！

    梁鱼川微微侧身，左手仅剩的三根手指艰难地握着匕首，迎着那颗子弹，扭转身体，核心收紧爆发出全身力量，匕首用力挥出。

    铛——那颗子弹被锋利的匕首直接切开！

    可下一秒，又一声枪响！

    是虞寻歌进入梁家后开得第五枪。

    在瞄准3秒射出那一枪后，她便在等梁鱼川停下，她了解梁鱼川，她不会轻易放弃，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她就不会放弃反击。

    虞寻歌练习了这么久的射击，在短距离射击中，早已不是需要用到【我要开始认真了】的被动效果才能击中敌人的菜鸟。

    这一枪，她瞄准的梁鱼川的左脚脚踝。

    在切开那颗子弹的刹那，梁鱼川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可已经晚了

    脚踝瞬间被子弹打碎了一大块骨骼血肉，小腿和左脚之间仅剩下一块三厘米厚的肉链接着。

    梁鱼川直接闷哼一声倒下，痛到极致她甚至无法发出声音。

    在空中那些技能距离那道举着枪的身影只剩不到半米距离时，那人放下枪消失不见。

    技能落在地上砸出无数个坑，仿佛在嘲笑他们这群废物的不自量力。

    ……

    虞寻歌直接幻影移行到了苏家酒楼的卫生间里，熟练地换衣服烧衣服炸头盔。

    她的影子【梁海马】已经找机会穿墙“逃走”了，至于停在梁家大门上的亡灵小鸟，在虞寻歌进入梁家的那一刻就飞走了，在路上随便找了个副本光幕飞进去。

    找到怪物——挑衅它——被人锤死。

    这就是亡灵小鸟最后一个任务。

    虞寻歌再度幻影移行到了一处电影院的放映厅，也不解除【甲来！】，直接就地变成小猫，随便找了个座位跳上去，蜷缩成一团，开始回想今晚有没有什么漏洞。

    她昨晚甚至都没偷梁家人的属性，就是担心自己一个分心出现纰漏。

    苏一瞳梁鱼川林承泽叶冬都报复了，虞寻欢的福报还在路上，下一个轮到谁呢？

    想着想着，猫猫团成一团睡着了。

    第二天被人声吵醒后，虞寻歌趴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轻快地跳下座椅，在“这里怎么有猫？！”的惊呼声中跑出影院，开始在外面闲逛。

    中途还跑到自家附近，在心里问图蓝要不要出来玩，如果出来的话，隐身后飞到别墅区外的松树下面，找一只黑猫。

    虞寻歌趴在树下晒太阳，被夏日清晨的阳光晒得昏昏欲睡。

    虞寻歌并不是一个喜欢沉溺在苦难和委屈中的人，好像不彻底报完仇她就没法获得幸福似的。

    不，无论何时何地她都会努力让自己过得快活。

    她不想自己被仇恨支配。

    她自认她也做到了，她的生活快乐充实到有时候甚至还得把复仇的事往后挪一挪。

    但这些快乐，和每次复仇后那种带着疗愈效果的快乐是不一样的。

    换句话说就是：变强是生活，复仇是爱好。

    缺一不可，也不能失去平衡。

    正想着，她就觉得猫背上一沉。

    耳边响起图蓝欢快的笑声。

    可恶啊！她还没骑龙呢！就反过来被龙骑了？

    虞寻歌直接翻身跃起和隐身的图蓝打做一团，图蓝虽然属性点比她高，但她把虞寻歌当做后院的小猫在对待，处处收着力。

    一猫一龙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在草地上滚作一团。

    不过就算被人看到一只猫和空气打架也没关系，猫就是这样子的。

    打完架后，虞寻歌便带着隐身的图蓝逛街去了。

    她自然不会傻傻地在街上走，她走得都是屋檐屋顶或者空调柜机，她一边走一边跟图蓝介绍她们路过的每一家店铺，这是卖什么的，里面的东西好不好吃，那家店是卖什么的，那东西该怎么玩。

    有时候图蓝馋了，虞寻歌就会叼着银币和袋子走进店里，几分钟后带着食物满载而归，一龙一猫跑到屋顶上吃完了再继续逛。

    期间虞寻歌还路过了S市最擅骨科的一家医院。

    虞寻歌进去溜达了一圈，站在2号楼的楼顶，她在对面那栋楼的顶层高级病房里看到了沉睡的梁鱼川。

    她的双手搭在被子上，右手是机械义肢，左手却只剩下三根手指。

    而她的左腿则被吊在半空中，脚踝处被装上了金属脚踝，光秃秃地，看着有些瘆人。

    如今的梁鱼川看上去就像一个被缝补过的破烂钢铁娃娃。

    治疗药剂就是一个加速愈合的过程，少量地失去血肉可以再生，但却无法让失去的骨骼和器官再生，理论上当然有能让骨骼器官再生的神赐天赋或技能，就是不知道梁家什么时候能找到了。

    但在此之前，梁鱼川每分每秒都得活在痛苦之中。

    机械义肢和金属脚踝只能保证她的基本的日常需求，但根本无法支撑她战斗，甚至连一些复杂点的动作都做不了。

    当初在失去右手后，梁鱼川就一直在训练她的左手。

    可如今……左手只剩三根手指的她，甚至连匕首都握不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