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枭看着周晴手中的药瓶，“之前在网上查资料的时候看到过这东西，一种催情药，不过这种药好像分两种，蓝色和粉色，不同颜色对应不同能够生效的性别。”
周晴惨然一笑，“有时候其实我很羡慕你，没有任何约束，想要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不像我，打从我出生起就没有选择的资格。”
“不过也并不绝对，至少在接下来将发生的事情中，我还能选择是否保有自己的意识将自己交给你，这或许是我这一生中唯一能做的一次选择。”
陈枭皱眉，“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一定会与你发生什么？”
周晴愣了愣，闭上双眼，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缓缓褪去身上的浴袍，“你的意思是我在家族眼中唯一存在的价值对你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吗？”
看着她凹凸有致的身形，陈枭摇头，“我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不得不承认你的身体任何男性都很难不抱有幻想。”
“但前提是这份幻想对我而言没有威胁。”
“如果我没猜错，你家人应该是算准时间让你过来，只要今天我和你发生了什么，不久之后周家就会拥有一个与我血脉相连的后裔，是吗？”
“没错，在家族面前，我们没有秘密，所有的一切家族了如指掌。”
“那我为什么要为了一时的快感将自己置于险地？”
“什么意思？”
陈枭的话，周晴不明白。
陈枭笑了笑，“很简单的道理，你家里人认为有朝一日我也能够成为让子孙后代出生起就拥有称号加成。”
“但这对我而言何尝不是一种风险？”
“谁能确定周家的人永远对我没有杀心？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不希望杀我的人会是我的孩子。”
“至少就我目前所看到的情况来看，如果有朝一日我有可能会威胁到周家这个氏族的存在，你们族中的决策层应该会毫不犹豫的让人来杀我，那个人是否与我有血缘关系，在家族利益面前，无足轻重。”
周晴听得有些失神，甚至忘了自己此刻不着片缕。
的确，不仅陈枭这么认为，她同样也这么认为。
家族今天能够为了拥有陈枭的血脉可以对她的想法不管不问，他朝同样能够为了某些事情而牺牲陈枭与她的血脉。
与陈枭血脉相连的那条线，在他们眼中，很脆弱。
准确的说，所有与周家血脉有所关联的线，都很脆弱。
在家族大义面前，所有拥有周家血脉的人都可以是牺牲品。
周晴脸庞上的绯红在渐渐褪去，变得惨白，变得毫无血色。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有选择的资格……”
陈枭耸耸肩，“或许吧，但至少以后我不会在明知道前方是深渊的情况下还会让自己孩子过去。”
闻言，周晴的娇躯微微一颤，慌乱的眼眸中泪光闪烁，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你觉得我自私吗？”
陈枭耸耸肩，“不是每个人都有选择的资格。”
“只是今天你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
“……”
四目相对，周晴抿着粉唇，沉默良久后才开口道：“抱歉，打扰了。”
说罢，她拿起桌上药瓶，披上浴袍快步逃离这个让她心乱如麻的套间。
在迈出房门的一刻，泪水也终于忍不住顺着面庞滑落而下。
她没有选择的权力，因为体内有着周家的血脉，因为背后有家族，因为这些年家族为了培养她耗费了大量资源，在家族的决策中她没资格做选择。
在方才与陈枭交谈时，她前所未有的慌乱，害怕陈枭真的会对她做什么，害怕陈枭选择让她在过程中保持神志的清醒。
如今离开了套间，那种害怕并未消失，反而变得更加强烈。
今天是陈枭，往后家族的选择又会是谁？
大族中人，最是薄凉。
决策层不会被感情所左右，只会权衡投入与回报，尽可能的榨干每一位被培养出来的家族成员身上的价值。
而她周晴的价值，便是这一副无数异性为之倾倒皮囊。
今天陈枭会拒绝她，往后其他的男人会拒绝她吗？
如果有朝一日出现了一个不拒绝她的男人，单纯为了她这副皮囊而接受她的男人，她真的要将自己的全部都交给那个人吗？
周晴逃回自己的套房，整个人蜷缩在浴缸中。
心中的恐惧在漆黑的浴室中变得更为强烈，仿佛下一刻就会有另一个模样模糊到她无法看清的男人从那黑暗中走来，夺走她的一切。
选择的资格。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没有资格做选择。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没有做选择的实力。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价值仅仅只是这一副皮囊。
周晴心中对实力的渴望在此时达到了顶峰。
实力。
这是一个笼统的概念，但此刻周晴的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她与陈枭的每一次见面。
每一次，陈枭的成长都超乎她的意料，从最初她根本不将陈枭当做一回事，甚至一度觉得赵英霞看走了眼，到最后陈枭已经站在她只能仰望的高度，甚至家族都不惜牺牲她来试图换取与陈枭的信任。
为什么陈枭能够以这般迅猛的速度崛起，而她却要被远远甩在后面？
她没有实力，无法为自己的姐妹出头，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甚至方才只要陈枭点头，她连未来孩子的命运都无法决定。
对未来的恐惧，对实力的渴望，都因为方才她恬不知耻的褪下浴袍而显露出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内心的堤坝被撕开一条缝隙，其中早已堆积许久的情绪顷间将这道裂缝冲垮，让整个大坝都在刹那决堤。
浴缸中的水在升温，逐渐沸腾，蜷缩其中的周晴却浑然不知。
水面翻涌，一张漆黑的职业卡渐渐从中升起。
“贪……婪……”
看着职业卡上的字样，周晴一阵失神。
她忘了自己身处何地，也忘了自己为何会蜷缩在浴缸中，望着面前的职业卡神色一片茫然。
“我感受到了你的渴望，感受到了你的召唤，你比任何人都贪婪，都渴望拥有强大无边的实力。”
“而我，能够给予你想要的一切，只需要你放下全部，舍弃你的过往接纳我。”
虚幻的声音回荡在周晴脑海里，仿佛魔音回荡耳畔。
“舍弃过往？如果我舍弃了过往，那我的渴望还有意义吗？因为我的过往，所以我才会有那强烈的渴望。”
周晴呢喃，空洞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澈，白皙的手掌猛地将面前职业卡握住。
“不！不！不是的！！！不应该是这样……”
那声音剧烈挣扎，连带着被周晴握在手中的职业卡都在剧烈颤抖，仿佛想要逃离。
然而，周晴纤细的五指却像是有着无比巨大的力量，将其紧紧握住，根本不给它逃走的机会。
嘣——！
沉闷的声响传出，职业卡碎裂成无数漆黑的光点，顺着周晴的掌心融入到她的身体中。
强大的力量让浴缸中的液体沸腾翻涌，就如周晴此刻脑海最深处的精神之海。
自她得知母亲怀着她与父亲走进婚姻殿堂时不断积累的渴求，仿佛都在此刻全部化作了她的力量。
“这，就是变强的感觉？”
良久，周晴从浴缸中走了出来，望着镜中的自己，一阵失神。
……
套房内，树苗的声音在陈枭心中传来，“据我所知，绝大部分的男人都是小头决定大头的想法。”
陈枭耸耸肩，“那样活着很舒服，也很轻松，但我不能，我没有给我拍擦屁股的人，没有人为我兜底。”
“呵呵，也许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树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如果刚才那个小丫头真心对你有意思，你会接纳她吗？”
陈枭笑了，“前辈，这种玩笑可不好笑，像她那样的人，眼高于顶，如果不是我的成长速度太快，别说她脱光了出现在我面前，她甚至都不可能正眼看我一次。”
最初与周晴见面时，是在星宇商会。
周晴整个人给陈枭的感觉就像是完全没有将他当做一回事，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慢与疏远，因为在她的认知中，双方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存在。
树苗道：“凡事没有绝对，现在不是很多传闻，说在异性遭受打击的时候走进其内心，就能迅速获得好感？”
陈枭笑了，“那也得看是什么人，她不是那种会对异性产生好感的人。”
“也许吧，不过今天你给她上了很深刻的一课，虽然和你没太大关系，不过她应该是把你的名字都给烙印在灵魂深处了，这一点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前辈，我怎么感觉你最近的话变多了？”
“吃瓜是所有生物的本质，你小子身上的瓜越多，我暂住在你身体里能看到的乐子就越多，我们彼此都有美好的未来。”
陈枭：“……”
随便聊了几句，陈枭才让藤万里三人从越界开启的传送门中出来。
三人的身躯已经融入了灵魂，陈枭一番尝试后，发现已经无法将他们收进背包里。
正盘算着如何安置这三个傀儡，陈枭的通讯就响起。
范舟传来简讯，华夏那些派遣族中子弟进入精灵王副本的隐世家族，似乎在召开一场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