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桓臻一直看着林瑶的脸,本以为说到这里,她会是满脸的愤慨,但不曾想,林瑶的脸上却慢慢变成了一副十分漠然的神情,那尤其冷的眼神让林瑶显得像是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样的世界,真让人感到恶心。”
隐约间,谢桓臻感觉好像自己在离魂时似乎也曾经听到过这句话,而后面似乎还有半句:“…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不过眼前的林瑶却没再多说,谢桓臻:“让人恶心…然后呢?后面没了?”
林瑶像是突然被这一句问话叫回了神,脸上漠然的神情一下子就不见了,冷冽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澈的有些愚蠢:“什么后面?后面怎么了”林瑶回过头环顾了院子一圈:“我后面什么都没有啊。”
谢桓臻眼底闪过一丝怀疑,但是很快就掩了下去:“接下来呢?这人都死了我们怎么办?”
林瑶想了想:“要么我们套上他们的衣服在庄里走走看什么情况?”
说完两人把院子里一个个房间都看了过来。在柴房里,两人看到一个女子被捆了关在那里。或许是受了太多的折磨,林瑶她们进去房间的时候,女子甚至都没看一眼来人是谁就不自觉的蜷缩起来。
林瑶蹲下拍了拍她:“没事的,不用担心,你安全了。”
女子听到林瑶的话这才怯怯的抬头,没想到还是一个熟面孔,是昨夜两人在快活楼看到的那个陪赌被打的女子。
“哎,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应该在快活楼吗?”林瑶一边上手给她解绑,一边问。
女子任由林瑶动作也不挣扎,等到林瑶把她松开了,才小声的回答:“快活楼不要我了,所以把我送来了这里。你认识我吗?”
林瑶:“你昨夜不是还在快活楼一楼时我见到你了。不过你额,受伤,快活楼没给你治而是直接送来了这里?”
女子低下头:“楼里大夫看我血流不止,脉也没切就说我活不久了,我就直接被送到这里了。”
“血流不止??!这么严重!”林瑶赶紧扶起她,上下打量着,裙子上果然有大片的血迹,但女子精神却似乎还好,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好像也没有很差。
女子低着头声音很小的支支吾吾解释:“我那时候太疼了就没注意,后来才发现,我那是,葵水来了,被打了之后就流的多了一些。”
林瑶听说那不是被打出血这才稍微回了口气:“吓死了,真被打出那么多血人都要没了。不过你来葵水被这样踢了,也是很大的伤害。可不能掉以轻心。”
女子听着林瑶说着却是突然就泪如雨下,只是低着头林瑶也没发现,直到她哭的肩膀不住抖动起来,林瑶才发现:“你怎么了?”
女子抽泣着断断续续的回:“我,已经,许久,没听到过,有人,关心我了。”
林瑶愣了一下,虽然觉得或许没有什么好的答案,但还是问:“你的家人父母呢?”
女子:“我不知道,我很小就被卖给了人牙,人牙后来把我卖给了一家人做侍女伺候少爷,少爷长大后要娶妻,夫人就把我卖给了快活楼。我在快活楼待了三年,昨夜楼里大夫说我不行了,楼里就给我送这里了。”
林瑶:“那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嘛?”
女子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不知道这里具体是哪里,但是我听楼里的姐妹说过,楼里如果有人受伤了,没用了,或者做错事了,都会被送到这个地方来,然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们了。”
林瑶想了想问:“你从这里出去的话,有地方可以去嘛?”
女子想了想:“以前楼里有个姐姐赎身走了,她说如果我们以后如果也赎身了可以去找她。”
林瑶:“那你知道她在哪里嘛?”
女子:“她说她去了落淮城。”
林瑶想了想:“那你能自己去落淮城嘛?”
女子迟疑:“可以是可以,我知道有去那里得商队,只不过…”
林瑶明白她的问题,拉着她就出了柴房,一出到院子看到院中的干尸,女子吓得一下子捂住了嘴,林瑶:“别怕。这是之前院子里的那些坏人。”说话间拉着女子进到了院中的住人的房间:“这房间中你到处找找,应该有些衣物和银钱。另外我这里再给你一百两。应该够你去到落淮城以及一段时间的生活所用了。”
女子似乎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林瑶居然是杀了这院子里的人救了自己。急忙就要跪下谢她。林瑶拉住她:“你收拾收拾就从那边后面出去吧。自己小心些。”
随后林瑶留下女子,自己拿着从住人的房间衣柜里找出两套一看就是福禄山庄制服样式的衣服和谢桓臻就离开了。
换上制服把头发扎起,林瑶和谢桓臻扮作了福禄山庄的人就往庄里继续走去。
谢桓臻却是突然问:“如果她说她一个人去不了,你也会送她去吗?”
林瑶:“不知道。”
谢桓臻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答案:“不知道?”
林瑶:“我其实真的不喜欢多管闲事。”
谢桓臻却是想到了两人初见时,林瑶让邪修打开结界让她出去,说自己与邪修的事与她不相干,他想着边就说了出来:“那时候你可是非常决绝的说与你无关的。”
林瑶:“我确实不爱多管闲事,而且那时候也不确定我有没有那个本事能去管闲事。那时候的出手还是多出于无奈。”
谢桓臻:“那现在呢?”
林瑶想了想:“现在…我也不知道,是因为我发现自己能做的更多了,所以才更愿意出手,又或者是…”
谢桓臻:“是什么?”
林瑶摇了摇头:“没什么。”
显然林瑶心中有什么想法却不愿意说,不过谢桓臻也没再问了。
两人说话间已经穿过了好几个院子,只除了每个院门有守门的站着之外,每个院子中都没什么人。而当中两人在穿过院门时,林瑶本来还做好准备动手,谁知守门的人却是什么都不曾多问,就只是站着,就这么让他们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