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棠沉默了片刻,打破寂静,小声说:“床有点小。”
薄景州嗯了一声:“要不我还是起来吧,我坐一夜也没关系。”
“不用。” 说着,苏雨棠轻轻翻了个身,侧身面对着他,“我侧着睡就行,你往我这边来一点。”
薄景州:“......”
他缓缓往苏雨棠那边挪动了一下,目光看着简陋的屋顶,心脏却不受控制地跳得有些快。
两人就这么轻声交谈着,声音传到了隔壁的大房。
萧衡宇竖着耳朵,想听隔壁在说什么。
或许是两人说话的声音实在太小,又或许是这石屋的墙壁有着一定的隔音效果,他只能听见两人小声嘀嘀咕咕,完全听不清具体在说些什么。
萧衡宇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股烦躁。
“哼,有什么好说的,神神秘秘的。”
过了一会儿,他喊来了手下。
手下听到召唤,赶忙走进大房,恭敬地问道:“萧爷,有什么吩咐?”
萧衡宇脸色阴沉,眼神中透着一丝狠厉,压低声音叮嘱道:“去,在宝藏的出口处盯着那四个人,别让他们拿到宝藏跑了。”
手下:“萧爷,您是担心您父亲会摆您一道?”
萧衡宇直言道:“没错,我不信他,所以我还留了一份地图。”
萧衡宇深知自己的父亲老谋深算,这么多年来,对自己从未有过真正的关爱,一切行为背后似乎都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次的宝藏之事,他可不会轻易地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那一份交给那四个人的地图上,留一手,才能多几分胜算。
至于那四个人,就算死在底下也没关系,在他看来,那些人的性命不过是达成目的的工具罢了,只要能最终拿到宝藏,谁去冒险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手下犹豫了一下,又问道:“老爷这是打算做什么?他任由你来寻找宝藏,为什么又派人跟踪咱们?”
萧衡宇冷笑道:“谁知道呢,他可能就是想要宝藏吧,当年把我扔在这里,说是锻炼我,其实也是为了得到这个宝藏。”
一想到小时候那段经历,他眼中就闪过一丝痛苦和愤怒交织的复杂情绪。
当年,他还只是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就被狠心的父亲丢弃在这荒无人烟、危机四伏的无人区,任他自生自灭。
那时候,他以为父亲是想让他变得坚强,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明白,这一切不过是父亲为了宝藏所设的局,自己不过是一颗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罢了。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响起一道雷声。
那雷声如同沉闷的鼓点,在寂静的夜空炸开,瞬间打破了原本就紧绷的氛围。
与此同时,隔壁传来一道短促的叫声。
萧衡宇眉头一紧,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问道:“什么声音?”
手下犹豫了一下,回道:“好像是苏小姐的声音......”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毕竟那叫声只是一闪而过,又夹杂在雷声之中,具体是什么不得而知,可听在萧衡宇耳中,却让他的脸色越发阴沉了。
“去,顺便派个人盯着隔壁那两人,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有什么动静立马来向我汇报,还有,注意盯着外面那个叫张索的人,他眼神不对劲,小心他动什么手脚,别让他们坏了我的事。”
手下连忙点头应道:“是,萧爷。”
说完,便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萧衡宇看着手下离去的背影,依旧觉得心烦意乱。
他重新躺回床上,可下一秒耳边再次传来隔壁的声音。
这一次他听清楚了,是薄景州的声音,“很疼吗?”
在薄景州和苏雨棠这边,那道雷声着实把苏雨棠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
慌乱之中,脑袋竟撞到了墙上。
这边的墙是石头做的,坚硬无比,这一撞上去特别疼。
这一下撞得她半天没缓过来,脸色有些发白。
薄景州知道她怕打雷,下意识地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慰道:“只是打雷而已,估计是要下雨了,没事的。”
他一边说,一边自然而然地替她揉着被撞到的地方,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暧昧,“现在还疼不疼?是不是好点了?”
苏雨棠僵在他怀里,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床太小了,她也没办法大幅度翻动,稍微一动,就怕又撞到脑袋,只能保持着这样略显局促的姿势。
她本想着让薄景州放开,自己缓一缓应该就好了。
可就在这时,外面再次响起了雷声,那滚滚雷声仿佛在天边炸开,震得人心都跟着颤了颤。
她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待在薄景州的怀里没动。
薄景州的手依旧落在她头上,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揉着,随着他的动作,原本钻心的疼痛感舒缓了好多,没那么疼了。
苏雨棠感受着头上的轻抚,心里却五味杂陈。
她只是觉得有些丢脸,自己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会被打雷吓成这样,要是让薄景州知道她害怕打雷,应该会笑话她吧?
她越想越觉得难为情,心里像是有只小鹿乱撞。
反正都这么尴尬了,不如装睡?
苏雨棠脑袋一歪,眼睛一闭,就着这个姿势睡了过去,那模样看上去倒真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是那微微颤动的睫毛,还是泄露了她此刻忐忑的心情。
薄景州看着怀里 “睡着” 的苏雨棠,愣了愣,他以为苏雨棠是真的睡着了,便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搂着她,手依旧轻轻搭在她的头上,以防她再不小心撞到。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苏雨棠能睡得更舒服些,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看着她那微微泛红的脸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那模样说不出的动人。
他眸色一暗,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最后移开目光,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没有去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