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犹如魔鬼的呓语,不断在方卓的耳边萦绕,他瘫坐在沙发上,面如死灰。
如今,他是真的需要这笔钱,否则,他不但会被赶出方家,还会被讨债的人找上门。
“过两天可以吗?我还需要想想办法。”方卓深吸了口气,压下愤懑的情绪,双目赤红,几乎要滴血,“还有就是,这次要签合同,明码标价。”
“可以,依你所言,明天就签。”王罢爽快的答应,随后便挂了电话。
方卓捏着拳头重重地砸向沙发,眼神阴沉的盯着地面。
他从小到大都没这么憋屈过,更没吃过如此大的亏。
这笔账,他迟早要和姓王的算清楚。
只是眼下,他该如何再将温梨带过去呢?
……
酒店房间。
温梨刚刚洗漱完,此时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她如今没回温家去,毕竟这件事情,她还不想让父母知道,免得让他们担心。
这酒店是贺氏投资的,所以她在这里很安全。
更主要的是,贺言朝很快就会知道她住在这里,这也能方便他们见面。
如此想着,她便拿出了包里的那条手帕,去了浴室清洗。
等她出来的时候,手机上有一条短信,是贺言朝发来的。
【加了你微信,通过一下。】
简短的一句话,却带着一种命令的味道。
温梨挑了挑眉,很快点开微信,在通讯录里,通过了他发来的好友申请。
显示他们是好友后,温梨本想询问他有什么事儿,却注意到对话框上端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
于是乎,她果断的盯着手机屏幕,老老实实的等了起来。
几秒后,一条信息便在屏幕上弹了出来。
【手帕用手洗,另外,我不喜欢太浓烈的味道。】
看着这句话,温梨眼睛不由得瞪大了几分。
他加自己微信,就是特意来说这个的?
难道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搬来酒店住了吗?
温梨深吸了口气,随即便回了一句,【您放心吧,我手洗的,用的清水。】
她这条消息发出去后,那边却久久没再回复。
就在手机屏幕即将黑掉,她纠结着要不要再发一句过去时,贺言朝的消息终于来了。
【那就好。】
温梨盯着这三个字,感觉浑身冷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她抿了抿唇,没再回复,直接放下了手机。
而手机的另一边,贺言朝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淡薄的弧度。
他脑海里慢慢浮现出她姣好的身材,纤细柔软的腰肢,白皙嫩滑的肌肤,以及那软糯甜腻的声音。
一想到那些,他便烦躁的扯了扯领带,伸手拿过桌上的烟盒,取出一支点燃,猛抽了好几口后,这才稍微压住了体内的难耐与躁动。
可是,他真的想她,很想!
……
翌日。
温梨起床时,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
她昨晚睡得不好,梦里全是贺言朝的影子。
原本她是想要多睡儿的,可今天周一,她得去画廊。
忘说了,原主是个画家,半年前,她跟朋友洪然然一起开了家画廊。
虽说不怎么盈利,但贵在彼此喜欢。
温梨到画廊的时候,洪然然已经先来了。
见她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洪然然属实被吓了一跳,“你昨晚去偷牛了?黑眼圈都快赶上国宝了。”
被她如此调侃,温梨也没在意,干笑了两声后,便朝着后面的画室走去。
洪然然急忙跟上她,有些激动的说道:“今天有个大客户要过来。”
一听这话,温梨的脚步微顿,侧头看向她,嘲讽道:“多大啊?牛那么大?”
“你别不正经!”洪然然在她的胳膊上猛拍了一下,“对方说了,只跟你谈,你可千万别搞砸了,咱们可好久没开张了。”
“哦。”她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洪然然对她这不咸不淡的态度很是无语,走了两步,她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笑眯眯的说:“对了,你之前不是让我帮你参谋婚纱的事情嘛,那几套我都看了,我觉得……”
“不用了。”温梨打断她的话,一脸严肃的宣布道,“我要跟他离婚了!”
“什么?”洪然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缓了好久才回过神来,“离婚?你们前几天不是刚领的证吗?怎么就又要离婚了?”
“是啊,前几天没考虑清楚,所以现在后悔了。”温梨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并未打算将那晚的事情告诉她。
“这……”洪然然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决定提醒一下,“小梨子,这事儿你还是要慎重一点啊,毕竟,若是温叔叔知道了,你怕是又得挨骂。”
“放心吧,没事的。”温梨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随后便走进了画室。
见状,洪然然也没好再继续多说什么,叹了一声后,转身忙去了。
画室里有幅还未画完的油画,那是原主为父亲准备的生日礼物,目前只剩三天时间了。
温梨走近,坐在椅子上,看了许久后,这才拿笔,沾满颜料,准备动笔。
可就在她要落笔之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洪然然便推门而入,“小梨子,大客户到了。”
“啊?这么早就来了?”温梨皱了皱眉,显然有些诧异,这才刚过十点就来了?
“已经去休息室了,你赶紧过去吧。”洪然然催促道。
“哦。”她应了一声,放下画笔,随后往门口走去。
……
休息室。
温梨缓缓推开门,只见一个男人正双手插兜的站在窗前,身形高大挺拔。
由于他是背对着门口站着的,所以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根本无法看清他的模样。
此时阳光刚好从外面照射进来,给他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芒,仿佛他本身就是一幅唯美的画卷一般。
“您好!”温梨率先开口打了声招呼。
闻言,男人这才转过身来,目光沉静如水,俊朗英挺的五官上,透露着一丝淡漠的神色。
温梨有些吃惊的看着他,双腿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般,动弹不得。
居然是贺言朝!
他一身浅咖色西装,袖口的银边折射着刺眼的光线,更显得他矜贵逼人。
良久后,温梨才强装镇定的问道:“贺总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