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刚进后院,一眼便瞧见了坐在石凳上的温雪,她此刻正与一旁的几个婢女嬉笑嘲弄道:“他们一个瘸了腿的废物王爷,一个粗鄙不堪的村野泼妇,还真是绝配啊。”
一听这话,温梨淡淡挑眉,径直朝她走去,语调讥讽的出声道:“我还以为侯府新养了狗呢,乱叫个不停,原来是你啊。”
听到她的声音,温雪一脸的震惊,待她走到跟前来时,更是猛的站起了身来,怒道:“你再说一遍试试?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瞧把你给厉害的。”温梨鄙夷的嗤笑一声,看向一旁的几个婢女,冷声道,“要是你们不想被拔舌挖眼戳聋耳朵,现在就赶紧给我滚。”
她的威胁极具效果,那几个婢女瞬间就变了脸色,瞧了一眼自家主子后,便纷纷跑走了。
温雪见状,气得咬牙怒骂。
可很快,她又看向温梨,狠狠地瞪着她,凶恶道:“你算个你什么东西,竟敢跑来我家撒野?你信不信我让父亲立马把你这个野种给轰出去,你……”
话音未落,一个响亮的巴掌便落在了她的脸上,力道大的险些让她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温梨甩了甩自己的右手,冷笑道:“李氏不会教育女儿,我不介意好心帮帮她。”
“你敢打我?”温雪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她,尖锐的喊道,“你凭什么打我?你个乡野丫头,居然敢打我!”
“我凭什么不能打你?”温梨挑眉反问一句,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袖,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迈步朝她逼近,“我乃陛下赐婚,淮王明媒正娶的淮王妃,我打你怎么了?我母亲出身江南望族,乃安宣侯原配正妻,我打你怎么了?我乃安宣侯府嫡长女,你一个续弦所生,连最基本长幼礼数都分不清的人,我打你怎么了?”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冰凉刺骨,犹如刀刃刮肉般令人心颤。
温雪被她问得一怔,脚步不受控制的向后退去,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你……”她红着眼睛,愤恨的指着她,“温梨,你不过是替我嫁给淮王的,这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竟这般不知好歹……”
她的话还未说完,又是一个巴掌,落在了她的另外一边脸颊上。
“你说我也就罢了,竟又扯上了他。”温梨声音变得更加冰冷,仿佛瞬间凝结成霜,眼底带着森森的杀气。
温雪吓得浑身发抖,一股寒气由脚底板窜起,瞬间席卷全身,将她包围住。
她当真是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人,跟印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你个乡野粗鄙不堪的野丫头!”她怒吼出声,脸上挂着晶莹的泪花,眼睛死死的瞪着她,咬牙道,“原本我才是淮王妃,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如此说话!”
“你?”温梨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头大笑了起来。
很快,她又收敛笑容,冷冽的目光射向她,毫不留情的继续道,“当初你不就是嫌弃他腿伤了,这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不愿嫁过去,逼着父亲接我回京,替你出嫁的吗?如今你怎好意思说,这一切是你给我的?你这脸皮,当真是比城墙拐角处还要厚啊。”
“你……你竟敢这般羞辱我。”温雪气得胸脯剧烈起伏,抬起手就朝她挥了去。
温梨一个闪身躲开,见她跌坐在了地上,笑得更欢了,继续嘲讽道:“怎么?你现在是后悔没嫁给淮王了?好啊,那我大可以大度些,给你个侍妾的名分,让你入王府去。”
她这话刚刚说完,一道冷漠低沉的嗓音便传入了院子里,“夫人想大度,可本王却是不愿的。”
温梨扭头一看,果然瞧见了赵卿然的身影。
除他外,温明德和李氏也来了。
温雪循声望去,哭哭啼啼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直奔母亲李氏而去。
“母亲,她打我,她竟敢打我。”她扑到李氏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而后又看向一旁的温明德,控诉道,“父亲,她打我,你定要好好教训她。”
李氏见她的脸红得厉害,心疼坏了,赶忙查看伤的是否严重。
而一旁的温明德本想发火,可碍于赵卿然在,他只能是先忍着,连忙让管家去请大夫来。
温梨冷眼看着这一幕,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你真打她了?”赵卿然突然开口询问,蹙眉看着她。
温梨见状,以为他是要责怪自己,微微愣了愣。
不过,她做都做了,也没打算要否认,于是坦然的点头,“嗯,打了。”
李氏闻言,狠狠的瞪向她,气急败坏的怒道:“你居然敢打她?我今日定要你付出代价。”
此话一出,一旁的温雪像是渲染气氛般,哭得更大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被打断胳膊卸了腿呢。
赵卿然一个冷眼睨向她们母女二人,吓得她们立刻收敛了几分。
随即,他收回视线看向温梨,眼神明显柔和了不少,拉过她的手仔细看了看,心疼道:“手疼吗?”
温梨以为他会怪自己,没想到却听到了这话,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她眨了眨眼,看向自己被他握住的小手,掩去眸中的异色,故作娇嗔道:“挺疼的。”
赵卿然眸光微变,将她的手拉到唇边,轻轻的吹了吹,宠溺道:“你呀……这种事情,以后让下人做就好,你这细皮嫩肉的,要是伤到了可怎么办?”
两人之间甜腻腻的互动,气得温雪浑身发颤,心中顿时涌上无数的委屈和愤恨,哭嚎的声音越发大了些。
李氏更是直接气呼呼的道:“王爷,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是她打了雪儿。”
温明德面露阴霾,急忙将其拉住,示意她闭嘴,而后对赵卿然赔礼道:“王爷息怒,贱内也是爱女心切,关心则乱,并无冒犯之意。”
话落,他便赶紧让下人带着李氏与温雪先回房间去。
在她们转身欲走之际,赵卿然却幽幽开口,“我与她之间,从来只讲情,不讲理,虽然如今本王腿伤了,也没太大本事了,可我家夫人打个人的医药费还是赔得起的。”
他的语调平缓,不带丝毫波澜,可偏偏听进耳朵里,让人心生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