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睁眼时,入目是老式的木桌子,水泥地板,还有墙上柜子上那些格外醒目的红喜字。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着的复古深红色西装套裙,虽然不怎么好看,可在这个年代算是很时髦的。
外面有吵吵闹闹的声音传来,像是在吃酒。
好家伙,一来就结婚吗?
这倒是有些刺激。
简单的震惊后,温梨便梳理起了这个世界的故事线。
如今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原主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但也上过高中,今年二十岁。
至于她的任务对象,也就是今晚这场婚宴的男主角,名叫梁恪深,二十二岁,是市里研究所的药物研究员,不过目前还是个副职。
他每月能拿一百多块钱,在这个年代算是很高的。
原主与他算是娃娃亲,两家爷爷辈有些交情。
对于这场婚事,梁恪深本人倒是不太反对,毕竟现在还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包办婚姻年代。
虽说有不少人都在劝他,说以他的样貌和才能,完全可以娶个城里的富家千金,没准还能帮他在事业上添砖加瓦。
但梁恪深不屑于此,他坚信靠自己也同样能成功。
虽然他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妻,却压根没跟人见过几面,天天就只知道在研究所里待着。
要不是父母们开始催,加之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人,儿子都有了,他也不会这么快就办婚事。
这婚事的前期筹备工作,梁恪深是半点都不曾参与过的。
毕竟几个月前,被科学院下放的研究所重新回归,药物研究所步入了整顿和恢复期,他忙得很。
甚至,他还是在昨日才批了几天假,从市里赶回来的。
忽然,咯吱一声响,木板门被推开,温梨的思绪也瞬间被打乱。
她侧头看向门口,莫名有些紧张。
一个身着西服的男人走了进来,此人正是梁恪深。
他身形修长,长得挺俊朗,脸型轮廓分明,眼睛大而有神,眉毛很浓,鼻梁高挺,嘴唇很薄,整个人看起来,真的是刻板印象里,那种斯斯文文的读书人。
“他们都在敬酒,我喝的有点多了。”他倚在门边解释了一句,嘴边噙着一丝略显无奈的笑意。
温梨微微颔首,没说什么。
其实这也能理解,毕竟他在市里的研究所工作,难得回来一趟,加上今天又结婚,所以村里的人自是各个都想来巴结一下的。
梁恪深将门关上,慢慢悠悠的往她跟前走,但由于喝了不少酒,脚步有些踉跄。
温梨见状,迟疑了一瞬,起身去扶他,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上。
梁恪深倒也没有拒绝,由她扶着往床边走。
他垂眸时,看到了她手背上的伤疤,不由得问了一句,“你这疤?”
温梨愣了一下,笑着回道:“没事。”
在农村生活,天天不是在田里干活,就是在屋里做饭喂猪的,受些伤很正常。
“我下次回来,给你带些药膏,可以去疤。”他自顾自的说道。
温梨点了点头,向着门口看了一眼,问他,“那些人都走了吗?”
“嗯。”梁恪深低声应道,随即又补了一句,“我跟他们说有些累了,今晚就不闹洞房了。”
他坐在床沿上,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随手搭在一旁,视线落在温梨身上,似乎在观察什么,又似乎只是纯粹的想看看她。
温梨本就不喜欢什么闹洞房,对此自然是没意见的。
可她还没庆幸几秒,便察觉到了他炙热的目光。
一时间,她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下意识挪动脚步想往一旁走。
可忽然间,梁恪深拽住了她的手腕,力气有些大,让她感觉到了阵阵疼痛。
“你……你抓疼我了。”她轻声提醒道。
梁恪深恍惚了一瞬,脸上划过一抹尴尬,忙松开了手。
“抱歉。”他微抿着唇,道歉。
温梨摇头表示没事,脸颊泛红,声音也越发小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洗澡睡觉吧。”
梁恪深闻言,点了点头,“你先去吧,厨房有烧好的热水。”
“哦。”她应完声后,也不多推脱,拿了睡衣便去洗澡了。
看着她走远的身影,梁恪深目光闪烁,心里忽然升腾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妙,甚至是没有办法解释。
用他的理解就是,感情这种东西,是真的可以在瞬间就产生的。
……
温梨洗完澡回来时,梁恪深已经躺上了床。
他双眸紧闭,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
她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心里倒是不由得舒了口气。
毕竟这新婚之夜,她还有些没准备好,此刻他就这样睡了,倒也正合她意。
如此想着,她便关了灯,小心翼翼的走到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躺上了床。
梁恪深感觉到身旁的动静,缓缓睁开眼睛。
房间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味,不过却不像是沐浴液的味道,更像是鲜花汁子的味道。
他摸索着伸手,将旁边的人拉近,直接抱进怀中。
温梨被吓了一跳,身子直接僵住,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膛。
忽然,梁恪深的暗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里面还夹杂着些酒醉的迷糊,“你用什么洗的澡?好香啊。”
感觉到他的呼吸洒在颈间,温梨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低声回道:“院子里有株月季花,我路过的时候摘了几朵。”
“哦。”他淡淡应声,将头靠在她肩上,薄唇若有似无的贴着她的耳廓,灼热的呼吸直直的往她耳朵里钻。
酥麻感让温梨身子微颤,她偏头躲开,试探性地询问道:“锅里还有热水,你要去洗澡吗?”
梁恪深没说话,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隔着彼此身上单薄的衣服布料,他滚烫的体温不断侵蚀着温梨的肌肤,使得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良久后,他的声音才在黑暗中响起,“我不去洗澡,你会不同意吗?”
“不会。”温梨脱口而出,顿了顿又解释道,“你今晚喝了不少的酒,要是一会儿洗着洗着摔了可就不好了,所以,就这样睡吧。”
说着,她用手肘推了推他,想要他松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