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数学课,不仅一班的学生无心学习,就连郭临这个老师也有些心不在焉。
他频繁往最后一排看去,发现两个当事人表现得比他们还要正常,更加郁闷了。
入学第一天,言希就因为成为了谢鹤吟的同桌出名了,不过本人毫无察觉,放学去领了校服后就往校门口走去。
京华一中没有强制的晚自习,全靠学生自主。
就在她快要走到校门口时,被一群人拦住了。
“......果真是你。”
吕恩怡看着言希那张脸,眼里划过一丝嫉妒。
言希懒倦地掀起眉眼:“你谁。”
她语气太过平静和理所当然,像是真的不记得眼前人是谁——她确实忘了。
可吕恩怡只会认为言希在侮辱她。
“你!”
她气得脸色略微扭曲,冲着旁边的人吼道:“愣着干什么,把她带走!”
“呵。”
言希掂了下书包,在吕恩怡身后那群小弟复杂又惧怕目光中,她主动往一旁无人的角落走了过去。
吕恩怡身后的一个女生欲言又止:“恩怡姐,她......”
‘啪!’
这个女生话还没说完,吕恩怡的巴掌就落了下来。
她神色不耐:“废物,轮得到你来质疑我的决定。”
女生捂着脸慌忙点头,委屈得不敢吱声。
吕恩怡带着一众人跟了上去。
“贱人。”
没了其他路人存在,吕恩怡愈发肆无忌惮了起来,“你还真敢来京华。”
“如果只是打打嘴炮,那我先走了。”
言希这个时候才想起吕恩怡是谁。
她百无聊赖的打了声哈欠。
睡一天了,身体都乏了,正好他们找上门来,就当是给身体活动活动筋骨吧。
刚这么想着,吕恩怡扬起手准备一巴掌扇下来。
言希轻松攥住她的手腕。
“你怎么敢?”
吕恩怡又惊又恼,“我可是吕家大小姐!乖乖认错,不然我让你在京华混不下去!”
她试图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吕恩怡没想到言希看着身形消瘦,体内却蕴含着强悍的力道,急得她朝身后吼道:“你们几个,还不过来!”
“小学生发言。”
言希轻蔑的笑了起来,直接将吕恩怡甩了出去,逼得她后退了好几步。
“恩怡姐!”
那群小弟连忙扶住她。
“废物!一群废物!!”
吕恩怡觉得脸都丢尽了。
她在京华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吕恩怡涨红着脸指使着他们:“还不把她给我拿下!”
这几人日后都要倚靠她,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上。
一开始的那个女生还低头说了一句:“别怪我。”
言希没把他们的围攻当一回事。
前世身为拥有几百亿遗产的豪门千金,她一边游戏人生,一边尝试各种极限运动。
她甚至体验过地下黑拳。
出院后,除了剧情带来的debuff,为了让她适应这个世界,她的体质逐渐向前世靠拢。
就好像两个世界的身体融合在了一起。
所以,即使是几个学生一起围上来,在言希眼里都只是一群送人头的。
片刻后——
“怎么可能......”
吕恩怡看着一群疼得在地上翻来覆去嗷嗷叫唤的小弟,终于感到了一丝害怕。
言希甩了甩手腕,啧了一声抬头看向吕恩怡。
唇边勾起一抹恶劣又冷酷的弧度:“该你了。”
“!”
吕恩怡吓得后退一步,语气都打颤了起来:“我、我警告你,我可是吕家大小姐!”
“吕家大小姐啊......”
言希不为所动,往前走了一步。
“你、你你你——啊!”
吕恩怡打着冷颤,怕得又后退了几步,结果没注意到背后就是花坛的台阶。
一个踉跄,整个人往后倒了下去。
“啊啊!!!”
吕恩怡恐惧的叫唤着,两只手在半空中扑棱着。
言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倒进花坛里。
阳光透过树影的间隙落在她的身后,她的脸庞始终笼罩在阴暗之中,吕恩怡愈发惊恐。
言希无趣的收回视线,偏过头望着左侧不知何时出现的人:“都看到了?”
他立在路口,目光平静的望着这一幕,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但言希不在意。
谢鹤吟点头:“看到了。”
*
二十分钟后,言希连同一群学生出现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
倒不是谢鹤吟告状,而是言希说完那句话,教导主任就出现了。
眼前的一幕太具冲击性,明晃晃的证据摆在那,教导主任没办法无视,气得将他们都喊去了办公室。
“老师,这种人凭什么进京华?!”
吕恩怡坐在椅子上,她手臂上被枝条弄出了几道血痕,校医正在为她处理。
仗着有教导主任撑腰,她又恢复了嚣张的态度:“反正只是一个转学生,退学、必须让她退学!!”
那几个被打的学生纷纷附和。
言希倒是一脸讥诮,什么都没说。
教导主任被吵得有些头疼。
言希的情况他清楚,要不是吕恩怡确实受伤了,不然凭她那脆弱的体质,他反而要怀疑动手的是他们。
教导主任想和解不成,最后只能说:“言希,把你家长喊来。”
于是上学第一天,言希喜提喊家长。
“......真要喊?”
言希拧了下眉。
言栖去外省拍摄了,她上哪找家长?更何况她也不可能真把她喊来。
吕恩怡却以为是她怕了。
“怎么,你怕了?”
她冷笑着,“除非你跪下来道歉,不然这学你退定了!!!”
“吕同学。”
教导主任警告的看了她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学校里的这些豪门子弟都是刺头,他平时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以京华一中的特殊性,这里面的学生背后关系盘根交错,稍有不慎就会牵连自己。
一旁的谢鹤吟突然开口:“既然要请家长,那就把所有人的家长都请过来吧。”
其他人皆是一愣。
教导主任没反驳。
吕恩怡无所谓,反正来的不会是她爸,顶多是她爸身边的助理。
但她身后的那群小弟就不一样了。
他们能来京华读书,都是家里各种省吃俭用、砸锅卖铁供进来的。
若是让家里人知道他们在学校打架......一想到那个场景,这群学生脸色苍白无比。
意识到谢鹤吟的用意,言希唇角翘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好啊。”
她想到给谁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