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看着剪秋溜之大吉的背影,耸耸肩,扯出一抹坏笑。
真没意思,这剪秋刚被逗了一句就被吓跑了。
颂芝脸上也憋着坏笑,看着剪秋的鞋拔子旗头消失在远处。
随后主仆二人绕过长街上那一坨鸭子屎回了翊坤宫。
这么个小插曲不值一提。
主仆二人临走到翊坤宫门口的时候,还有说有笑。
一直在宫门口探着脑袋张望的小欢子看着了主子的影子赶紧跑上了前去,跪在华妃面前禀报:
“娘娘,您可算回来了!皇上,皇上已经在翊坤宫等您多时了。”小欢子着急忙慌地说道。
刚才皇上来时,自己就说要去御花园寻娘娘。皇上偏不让,非要等娘娘逛尽兴了自己回来。
这会儿子可两盏茶的工夫都过去了,这后宫里,能让皇上等的,华妃娘娘也是第一人了。
华妃听到皇上来了,本是一惊,想到自己出门前,桂芝和兰芝几个应是把主殿打扫干净了,又放心下来。
至于书桌案头上不过是几本看旧的话本子,应该不会漏什么破绽。
欢宜香2.0也好好地点着,且桂芝和兰芝机灵,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自己在心里和自己对了一遍口供,华妃才安稳地抬脚走了进去。
“臣妾参见皇上。”华妃进门就向皇上行礼问安。
难得出个门儿,回自己宫还要下跪叩拜,真是晦气。
“起来吧。”果然如华妃所料,皇上在自己的书桌前站着。
皇上放下自己手中看的书本,从书桌那边走出来,来扶华妃起身。
“皇上今日怎么来了?”华妃端着柔情蜜意地微笑拉着皇上往软榻上走,顺便拿眼角的余光去瞥皇上刚才究竟看的是什么东西。
“朕若不来,都不知你如今也是饱读‘诗书’了。”
华妃笑得脸有点僵,听到“诗书”二字,脑子嗡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皇上意有所指。
“哎呀,皇上惯会取笑臣妾。”华妃一把将皇上的胳膊甩开,低头做出娇羞状。
华妃想起来,自己的桌角还有一大摞看完的话本子没收,那都是年熙从各处淘换过来送进宫来的。
都是自己看过一遍,极为喜欢的,是自己的典藏版书籍。
里面的内容也都比较符合京城普通百姓的茶余饭后的闲谈生活,所以用词遣句上没那么文雅。
甚至带着些市井破皮无赖的江湖气,像皇上这种喜好文雅的人怕是难以接受。
她怎么忘了那么一大摞的书,皇上怕是将那些都翻过了。
华妃有一种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大脑,然后炸了开来。
“书读的不多,话本子倒是看了不少。”皇上拿手串上的流苏搔了搔华妃的脸蛋,“这么些日子,也不说来养心殿找朕,只一味地在宫里看话本子躲懒。”
华妃眼眸流转,肩膀一耸,坐到了皇上的对面。
“皇上今日这个常在侍候着,明日那个嫔陪着,皇上忙都忙不过来了,怕是都把世兰给忘了,现在反倒来怪罪臣妾了。”
随口就来,华妃刚从颂芝那学会的。
“话本子看得多了,顶嘴也越来越快了。”皇上看向华妃,“昨夜在景仁宫,听到几声鸭子叫,朕就想起来,那是你送给皇后的,今日就想来看看你。”
华妃:真是送出去的鸭子砸了自己的脚。
“桂芝给兰芝可有给皇上上茶?”华妃避开鸭子的话题,问起了别的,听到鸭子叫想起了自己,这是什么奇怪的联想。
“茶都已经冲过三次了,你才回来。”桂芝给皇上上的还是惯爱喝的茶水,八分烫,刚进来翊坤宫,就有茶水,华妃调教宫人有方。
“也不知朕来不来,难不成你时常备着这茶?”皇上很是感动华妃一直备着自己喝惯的茶水,这华妃就是悄悄惦记着自己。
“臣妾自然是要时常备着的。”华妃嘟着嘴,朝皇上抛了个媚眼儿。
兰芝挺机灵,瞎猫都碰上死耗子了,可能是估摸着自己快回宫了,才备好的热水准备沏的茶吧。
“朕今日来,是有事要与你商量。”皇上的语气严肃起来。
华妃心中警铃响起。
“皇上说什么商量不商量的,臣妾虽是皇上的妃子,但也是皇上的臣妾,先君臣,后夫妻,这规矩臣妾不敢僭越。”华妃嘴皮子很利索,生怕皇上打断了她。
“朕今日同你说的是家事。”皇上有时听着华妃这礼敬有度的话,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儿。
当初那个说要给自己一个家的女人终究是被这皇权、这君权给束缚住了。
“家事都有皇后娘娘操心,哪儿用的着说与臣妾听。”华妃装傻,“臣妾蠢笨,不能为皇后娘娘还有皇上分忧,若是皇后娘娘累了,臣妾只能再去寻些滋补的鸭子献给皇后娘娘了。”
“都说药补不如食补,皇上您说是不是?”华妃自顾自说着自己的想法,压根没打算让皇上开口。
“好了,你的心意,皇后都知道的。”皇上目光灼灼,看定华妃,“这事儿与你的娘家有关。”
见着绕不过,华妃只能闭嘴让皇上说下去。
“刚才前线来报,西南战事,你哥哥和你侄儿又为朕立了大功······”
“皇上······皇上······!!!”小厦子的声音从门外急急忙忙传来。
“何事这么慌张!”皇上有些恼怒,怎么这句话就说不出口了呢!
小厦子从门口跑了进来,duang的一声跪在皇上面前。
那小厦子额头上跑的汗珠子都出来了,瞧着是真有急事儿。
“皇上,莞嫔娘娘······”
皇上听到莞嫔的名字,也顾不得发怒。
“碎玉轩的浣碧姑娘来报,莞嫔娘娘中毒了!”
“什么!”皇上当即起身走了出去。
华妃也惊讶地站了起来。
华妃蹙着眉头犹豫了一瞬,还是抬脚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