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心中愤愤,本打算回了景仁宫就找皇后回禀刚从小厦子那儿得来的消息。
因着气性过大,剪秋踏进景仁宫主殿的时候才发现各宫小主都来请安了。
剪秋慌忙收起那张因为气愤不平扭曲的小脸儿,扯出几抹微笑来朝各宫主子福了福,走到皇后身边去。
皇后今日也因为清晨洗漱服侍的人少,不趁手,这会儿坐在主位上觉得哪儿哪儿都难受。
偏偏华妃今日劲头还挺足,一大早来请安,说了好一会子的话还没提前退场的意思。
“哟,这剪秋姑娘一大早的不在皇后娘娘身边儿,这是从哪儿来呀?”华妃拿胳膊肘撑着八仙椅的扶手,朝主位后的剪秋笑笑。
“不过是景仁宫的一些琐事,皇后娘娘刚才吩咐奴婢去办。”剪秋歪着鞋拔子旗头朝着华妃福了一礼回道。
“剪秋姑娘好歹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宫女,以后有什么小事还是让小宫女们去跑腿就是了,何必劳烦剪秋姑娘呢?”华妃一夜好眠,现在是神清气爽。
可瞧瞧今日皇后,这粉扑得不对,眉化得不弯,想来一早上醒来,是发现景仁宫的天都变了吧。
“昨日因为夹竹桃花粉的事,本宫宫里少了几个人,一时人手调拨不开,才让剪秋跑了一趟。”皇后本就窝了一肚子火,这会子干脆不装了。
“本宫竟不知华妃你如此有本事,竟然深更半夜还能差遣得动慎刑司去各宫拿人。”
“真真是不愧对于皇上赐你的协理六宫之权啊。”
皇后说到最后都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皇后娘娘见笑了,本宫也不过是秉公办理罢了,富察贵人抵死不认小林子说得那些事情,娘娘清正,断不会冤枉了好人,本宫也不会是追随娘娘罢了。”
“好歹是身怀皇嗣嫔妃,总不能一个小太监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华妃的手指闲散地绕着手中的那块绣帕。
“本宫也是蠢笨,只能想出这么个法子来查查,这夹竹桃花粉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事,任是谁都有可能弄到啊。”
“小林子死了,又没什么旁的佐证,说不得臣妾这么敲山震虎一下,真能吓唬住那真正作祟的小人呢?”
昨日碎玉轩发生的事情以及深夜发生的事情,各宫嫔妃在来的路上都知晓了一二。
因着他们宫里也都有人半夜被慎刑司带走,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横竖大家都这样罢了。
就比如齐妃和欣常在的长春宫就被带去了好几个洒扫庭院、收拾花草的小太监。
齐妃这会儿听说皇后宫里也少了宫人,就更觉得稀松平常了。
“哎,这富察贵人也真是倒霉,才刚解除了时疫的封禁,这会儿子又被禁了足。”齐妃开口说道,“只是委屈娘娘您了,这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伺候的人,当真是不方便。”
齐妃是最没心眼的,就这么被华妃的话头给带跑偏,她以为富察贵人是因为被冤枉才糟了禁足,这点子大家肚肠里存疑的念头被齐妃这么一道破,还真有其他人也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了。
富察贵人是被小太监冤枉的,若非如此,皇上又何必点头慎刑司大肆搜查呢。
听说昨夜莞嫔又出血了,若是背后害她的是富察贵人,这会儿富察贵人被禁了足,莞嫔也该好转了才对。
可见那个下手的人还在背后猫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