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旋听了文天祥的话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半晌后才笑道:“文兄就别管那春草堂是干什么的了,还没有建好呢。等那春草堂建好了,我请文兄前去参观一下。”文天祥不满的说道:“怎么能不管?如果那春草堂真是药铺,我又没病,去那里干什么?”赵旋笑道:“这春草堂啊,是一座学堂,就是那参与鄂州和谈的赵龙图回到临安后筹建的,沈姑娘就是被春草堂聘请去做了音乐教授的。”
文天祥听了之后越发的好奇:“怎么,那个赵龙图还建了一个学堂?”赵旋得意的点点头。文天祥面露崇敬之色,对赵旋道:“如此看来,这个赵龙图的确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啊,我倒是更想见一见他了。”
这时小二走了进来,笑道:“二位大人好运气啊,倪姑娘刚刚表演完了,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过来了。
小二离开之后,赵旋笑着对文天祥道:“文兄的文采天下闻名,既然你如此的看好那个赵龙图,不如趁着这个空闲,为他写点什么吧。”文天祥摇头道:“我又没见过他,能写什么呢?”赵旋听了这话,一时倒是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跟文天祥解释,自己就是他口中的那个赵龙图。
文天祥见赵旋若有所思,以为赵旋觉得自己在找借口。文天祥还真的不把写诗作词放在眼里,于是笑道:“那我就为赵龙图写一首吧,也省得你认为我是叶公好龙。”赵旋闻言顿时喜上眉梢,连忙让小二上来了笔墨纸砚,并亲自为文天祥研墨。
文天祥笑道:“赵老弟这么激动干什么,辛苦你了。”赵旋心中暗道:“能请你文天祥为我题诗,这是何等的幸事。别说磨墨了,就是让我大白天在御街上裸奔,我都不会有一丝犹豫的!”当然这话赵旋可不能说出口,而是问道:“文兄,你不是说不识得那赵龙图吗,这要如何来写呢。”
文天祥大笑道:“我不识得赵龙图是真,但是这事也简单。如同画画一样,有远景有近景,远景自然就可以模糊一下了。你且看着,等我写完了,你就明白了。”
只见文天祥走到了案几的旁边,提笔沾满了墨汁,略一思索,便写下了“赵龙图”三个大字。很快,文天祥运笔如飞,一气呵成写完了一首诗,然后把笔一放,对赵旋笑道:“赵老弟你看如何?”
赵旋拿起了纸张,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
赵龙图
皇王着姓复炎图,此是中兴受命符。
独向迎鸾呈瑞字,为言艺祖有灵无。
同样在春风楼二楼的一间大阁子内,都巡检凌光明正在陪赵由贵一起喝酒。此时,赵由贵脸上已经带着一丝醉意,但更多的却是愤怒。他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双目圆睁,怒道:“这个赵旋,他算哪门子的宗室子弟,他本就是那蜀地钓鱼城的一介贱民,现在竟然也敢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
赵由贵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拍着桌子,仿佛要把心中的怒火发泄出来。而凌光明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奈和苦涩。
赵由贵在一番宣泄后,终于稍稍平复了心情。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坐直身体,这才开口对凌光明说道:\&凌巡检找人把那楚厢官给打死了,这样一来,我也就有把柄落入那赵旋的手中了,非常好!\&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赞赏,笑着看向了凌光明。
凌光明听了这话,心中并没有感到丝毫喜悦。此时他已经无路可走了,为了更好的生存,他别无选择,只能紧紧的抱着赵由贵的大腿。凌光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回答道:\&谢谢赵公子的夸奖,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似乎内心之中十分的无奈与痛苦。
赵由贵看出了凌光明心中的苦涩,笑着安慰道:“凌巡检不必过于在意。那赵旋可是龙图阁直学士,如今更是被划到了宗室子弟的范畴,岂是孙资那种泼皮无赖能够招惹得起的?这些没用的家伙,竟然还把赵旋当成了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竟然敢跑到三台山的军营门口去挑衅三眼龙图,这不是自寻死路吗?他们的死一点都不冤!”
说完赵由贵拍了拍凌光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凌巡检啊,你放心吧,那赵旋的实职只是一个神勇军的同统制,也管不到你巡检司去。如果有人威胁你在巡检司的地位,我会出手的。当然,你以后可得多长个心眼儿,不要再莽撞行事就好了”。
凌光明感到胸口像是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压住,呼吸变得愈发困难。楚厢官这件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对此一无所知,怎能说他是莽撞行事呢?他只能默默地颔首,但内心却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他暗自思考着:“我今后究竟该如何是好呢?难道要这样一直依附于赵由贵吗?这样做似乎也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房间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压抑而沉闷,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赵由贵也察觉到了这种尴尬的氛围,立刻高声呼喊:“来人啊,去把这春风楼最出色的艺伎叫来,让她们歌舞助兴!”
赵旋双手捧着文天祥写给自己的诗,满心欢喜。他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是喜欢。单单就文天祥的这一手书法,写的是灵动飘逸,流畅自然,就已经是万中无一的存在了,赵旋不由得沉浸其中。
文天祥看着赵旋那痴痴傻傻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无趣。正当他返回桌前,刚要自斟自饮之时,门外的走廊之中突然出来了一阵嘈杂声,仿佛有人在争吵着什么。文天祥皱起眉头,起身走到门前,推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