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二狗杀光了所有的仇家,却没有得到半点线索。
那些仇家没有一个认识他老婆的。
之后,无处宣泄,越来越疯狂的他,就在贴吧上发了那则帖子,成了看不见的惩戒者。
帖子被封后,他开始在全国到处流窜,主要目的是访高人算命,顺带查查哪里有该死的家伙。
这屋里被开膛的那人就是个该死的,笼络着一帮地痞流氓横行霸道,身上罪名多了,抢劫,寻衅滋事,聚众斗殴,非法拘禁,开底下赌场,故意伤害,杀人等等等等……
向二狗之所以将其开膛破肚,是为了看看他的脏心烂肺到底啥样,好心给消消毒。
挑挑拣拣的看到这里,张开便无法观测向二狗更深的后来了。
自打凤梅失踪,向二狗开始疯狂以后,他的神性就开始逐渐显现了,这神性阻挡了张开的视线。
接着。
张开把能看到的信息,从头到尾的都快速看了一遍,不久便捋清了向二狗在此前的大致的人生情况。
最终基本可以确定。
这家伙的确是疯的。
而且是在神性显现之前就疯了。
他疯…
是应该的!
向二狗成年之前的大部分时间里都是在奶奶家度过的。
他父亲是个阴晴不定的暴徒,在家必须说一不二,稍有不顺就对向二狗还有其母亲便是一顿好打。
啥人能忍住这样的日子?
所以,在向二狗还不记事的时候,他母亲便就离开了这个魔窟一样的家,而他被父亲丢给了爷爷奶奶,自己整天在外面瞎季八混。
向二狗六岁的一天晚上,醉酒的父亲到家后不由分说的就开始抢爷爷奶奶的钱。拉扯中,他父亲用板凳活活砸死了他爷爷。
刚刚给向二狗煮过面的讲过评书的爷爷,就那么猝不及防的在他面前倒在了血泊中。
这给了向二狗近乎毁灭性的刺激,让他很久很久都不会开口说话,成了孩子们口中的哑巴。
因为这档子事,向二狗的父亲进去了。
他则和腿脚不利索的奶奶成了彼此活下去的依靠…
因为穷,因为家庭因素,因为个性因素,向二狗的成长过程中一直被人瞧不起,被人排挤,他的内心一直是压抑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特别特别在意凤梅那道光的原因。
向二狗十三岁那年,他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心思,他想杀掉经常调侃欺负自己的堂哥。
当时村里养牛户很多,他们经常会用粉碎机把玉米秸秆打碎来喂牛。向二狗多少次的幻想过要把堂哥丢到粉碎机里。
光是想想那血肉横飞的场面,便让他激动到睡不着觉。
但最终他念着血脉缘分还是忍住了。
而自从他有了杀人的想法后,这种念头就开始挥之不去了。
谁要是稍微惹他一下,他就会幻想出把人家碎成一块块的场面,并真的有冲动!
他一直在极力的压制那种疯狂,直到当了雇佣兵,经过了狠狠的一番释放,这个他不愿意对外人道的病症才终是在腥风血雨中得到了一些疏放。
至于向二狗的母亲,多少年来就在向二狗新婚蜜月的那段日子主动联系过他。
不是祝福,而是要他做骨髓配型。
向二狗的母亲生了重病需要骨髓移植,所以来找向二狗打感情牌,说当年她在老向家多么多么不容易,多么多么舍不得向二狗。
向二狗理解母亲的不容易,所以从未怪过母亲的离开。
他本来都要答应了,但这时凤梅提醒他要查一查看看他母亲还有没有其他孩子。
结果,查过之后向二狗心都碎了。
他母亲是还有两个成年孩子的,且并没有让他们尝试配型过…
自己是母亲的第一选择。
这份爱可真够厚重的。
向二狗选择了拒绝!
事后,向二狗的母亲居然联系到了记者,要记者帮忙做调解。
他们不请自来的到了向二狗家,他母亲痛哭流涕,句句都是母子连心。
记者在一旁添柴煽风,简直把向二狗架在了火上烤一样。
在向二狗被烦到要爆发的时候,凤梅横刀立马站在了被包围的向二狗身前,对婆婆说:“我不管我男人答不答应,但只要让我知道他身上因为你少了东西,哪怕是一根毛。”
“我都会杀了你。”
“不信你就试试!”
说着,她视线略过僵住的婆婆,抬起手臂用刀尖指向了记者,还有记者带来的摄像等工作人员,“也会杀了你们这些个狗娘养的!”
记者见凤梅是那种文艺淑女范儿的人所以并不怕,反倒是上前一步,“有什么不能谈的,何必……”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凤梅的一刀打断了,刀刃把记者外套划了个大窟窿。
见没有血下来,凤梅作势还要上前,但被向二狗急忙忙拉住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真的敢动手!立马向后退!
凤梅和向二狗所在的地方一下子成了真空地带。
夺过刀子后,向二狗满是担心的急道:“这种粗活儿我是我该干的!!老婆你别气,别气,都有我呢。”
凤梅问道:“她都不把你当儿子,你有啥纠结的?”
说着,她踢了向二狗小腿一脚,“还是那么笨!”
“我不纠结了!不纠结了!”向二狗当即便要大干一场,但被凤梅一句刻意压低的话语定在了当场,“你别动,瞅你这虎出!你下手没轻没重!我知道分寸。”
在向二狗灰蒙蒙的生活中,凤梅始终都是一道光。
这也难怪向二狗会因凤梅的失踪癫狂到如此境地。
张开看了很多,但在外人看来,不过也就过去了片刻功夫。
轻吸一口气后,张开的一声叹息,吸引了直播间里所有人的注意。
“你……过的是真的惨。”
向二狗急切的问道:“真人,我老婆怎么样?怎么样?”
“我老婆在哪儿?看出来了吗?!!”
张开严肃的问道:“你信我吗?”
“我信!”向二狗毫不犹豫,他日子没多久了,张开是他最后一根稻草,他自然要死死抓住。
张开保证道:“你老婆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我会给你找到,会在你死前让你看到。”
向二狗大为欢喜,激动到连连以头捶地,“谢谢!谢谢……”
张开面露难色的拦道:“先别谢,这不是一个容易办的事情,夸张点儿说,难比登天。”
“你找了那么多高人,应该也能意识到这一点。”
向二狗立马有些慌了:“我能做什么?!我都答应您!命都给您!”
“我不要你的命。”张开摆手道:“小道下山算命不为钱不为权只为积德行善,你若愿意,我不单单可以找来你的老婆,还能治你的疯病,你应该知道你有多不正常。”
“是…我知道。”向二狗的眉宇间难掩痛苦。
他太知道了。
自己容易暴戾,容易冲动杀人,像个行走的不定时炸弹。
他对此一直是苦恼的。
张开又道:“治病期间,你要完全听我的。”
向二狗扯起了一个难看的苦笑,提醒道:“我现在最关键的不是疯病,是没多少日子了,重症缠身了……”
张开眉头紧紧锁起:“你那情况很复杂,不是身体上的病,是阴邪脏症,我能治。只不过……我从来没遇到过像你这么棘手的情况。”
向二狗激动不已,心跳砰砰加快,“好好好,我全听您的,我啥都听您的,您要我干啥就干我,要我付出啥我就付出啥。”
“要不,我先帮您杀个人吧?您看谁不爽?”
“不求你付出什么,只要听话就好。小道这可是顶着损阳寿的代价来帮你的,你若不听话,我这阳寿可就白扔了。”张开表现的有些挣扎和犹疑,“如果不是你实在可怜,小道……”
向二狗打断了张开的沉吟,“真人!我一定!一定听话!什么话我都听!”
在外人看来,张开是在考虑这个活儿要不要真的接下。
“头一次见开总这么纠结,这么为难。”
“这向二狗身上的麻烦得多大啊?”
“损阳寿……那就没必要了吧。”
“开总!别犯糊涂啊!”
这时,朱峰担忧的声音忽然传进了画面,“老板,你这是何苦呢,天下苦的人多了,你救得过来吗?”
张开一咬牙道:“我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朱峰心疼的叹道:“唉,你才下山不久,你不知道,现在这世道,随便一个善心都会被骂圣母的,更何况是这种舍命的善心。”
张开沉默了。
向二狗心悬了起来,大气都不敢喘。
片刻,张开陡然松开了紧锁的眉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眼中泛起纯净的明亮,正气凛然的道:“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老板!你……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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