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来临,蓝暖不再需要每天早起去学校上课了。
蓝海钧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知道他回来,一直沉浸在阴霾里的蓝家人这么长时间以来总算是有一件好事了,从早上开始就开始准备好吃的等着蓝海钧回来,比蓝暖结婚那天还要隆重。
但他们在家里迎来的,却是一脸面无表情的蓝海钧。
安舒然见到这样的蓝海钧进门时,心里一个“咯噔”,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小心地问蓝海钧:“海钧,手术……怎么样,你……治好了吗?”
蓝海钧没有回答安舒然的问题,而是抬头四处看。
却没有看到蓝暖的身影。
眼神变得更加阴暗了。
安舒然半天等不到他的回答,不由着急,“说啊,怎么样了,你是不是好了?”
蓝海钧什么话都没有说就直接上楼去了。
留在客厅里的蓝家人面面相觑一番后,又齐齐抬头去看正在上楼梯的蓝海钧的背影,心中都有了答案。
要是手术顺利,他的“伤”治好了,肯定不会是这样低落痛苦的样子。
直到听到楼上传来关门声,大家才收回了视线。
蓝海钧回来的第二天,京都日报上刊登了一篇文章,上面的标题很醒目:不要盲目相信国外的月亮比较圆,警惕浑水摸鱼的人。
文章的主要内容就是揭露之前的米国专家在华国招摇撞骗的事情,并且把他在米国所做的那些事情也都公布了出来。
还有亚伦这个米国商人站出来说自己的妹妹曾经接受这个米国专家的治疗,但却差点丧命。
一时间,这个米国专家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安舒然和蓝建军看到报纸上的内容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被这个米国专家给骗了。
还骗走了他们五万块钱!
安舒然第一时间想到了蓝暖。
这个米国专家是蓝暖带来的!
蓝暖骗了他们!
不等她让人去把蓝暖给叫来质问,蓝暖自己就先带着报纸上门来“请罪”了。
一进门,蓝暖就伤心地落泪说是她害了大哥,没有查清楚米国专家的履历就盲目把人带到家里来,还让大哥跟着他一起去鹏城做手术。
蓝暖还“关心”地问蓝海钧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是否要去医院重新检查一下,那个米国专家有没有把大哥治得更严重。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真情实感,很为蓝海钧感到可惜和难过,一再承认是自己遇人不淑害了大哥,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愣是没让安舒然有插嘴的机会。
安舒然那个气啊。
知道蓝暖“忏悔”完了之后,才忍无可忍地摔了一只茶杯,然后指着蓝暖的鼻子骂:“你就是故意的,故意不想你大哥好,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你大哥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他!”
安舒然指着蓝暖骂了将近十分钟,每一句都在指控蓝暖,蓝海钧则一点错都没有,还很无辜,把之前蓝海钧大半夜偷摸进蓝暖房间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蓝暖就站在那里任由安舒然骂。
反正她本来就是故意的,一点翻身的机会都不会给蓝海钧留。
等安舒然骂够了,骂累了,蓝家客厅安静下来后,蓝建军问蓝暖:“这个米国专家现在在哪里?”
蓝暖一脸无措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他给大哥做完手术后,我就再没有联系到他了,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蓝建军气愤地拍了下桌子,脸上青筋凸起,足见暴怒。
“那你说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就不追究这个米国专家的责任了吗?”虽然他有很多钱,但是那些钱都是见不得光的,好不容易拿出来五万块,就这么打水漂了。
昨晚,他把蓝海钧叫到书房,让他说在鹏城做手术的事情。
蓝海钧说自己进了手术室后就被打了麻药,人事不省。
等醒过来后,鹏城医院的医生告诉他说他被整个切完了,米国专家跑了。
他不能接受,在医院大闹了一场,伤口还崩裂了,人那后疼得昏了过去。
醒过来后又重新接受了一遍事实。
但是医院里的人都不知道那个米国专家跑哪里去了。
养伤的这段时间,蓝海钧把事情前前后后想了很多遍,也反应过来,这都是蓝暖这个贱人在故意耍他,让他彻底断了根!
他不由怀疑,要是他没有被全切了,是不是还有希望治愈,否则蓝暖也不会给他设这样一个局,让他彻底没有了希望?
躺在床上的那些天,他每一天都在想着要怎么报复蓝暖,否则他也熬不到今天。
蓝暖把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和骄傲给毁了,他就要从她身上找回来。
他也要让她尝尝他的痛苦!
蓝暖小心地说:“爸爸,当初妈妈听说这个米国专家一点好处都没收,觉得人不错,医术应该也不错,这才同意付那么高昂的手术费让大哥跟着他去鹏城做手术的。”
意思是这个事情也是经过他们的同意的,所以不能全部怪在她头上。
蓝建军哪里听不出蓝暖话里的推卸。
这让他心里的火气更加旺盛起来。
当初他哪里能想到蓝暖把这个局布置得这么全面,这要是讲道理的话,蓝暖确实做得没有错。
蓝暖不过是把人带到家里来,介绍那个米国专家的时候,说的也都是大家都知道的那些,并没有对这个米国专家的能力有过多的夸赞。
一切都是经过他们同意的,手术费的钱也是他们自愿给的。
蓝建军沉声问:“那五万块钱,你真的一分钱都没有拿吗?”
蓝暖对上蓝建军的眼神,“爸,那是你们替大哥付的手术费,我怎么可能拿那个钱呢?”
她一副受伤的样子,说完还委屈地抬手擦了擦眼泪。
手挡住视线的时候,蓝暖都要被自己的演技给折服了,她都在想,自己这么有天赋,是不是不该选择学医,而是应该去学演戏。
等擦眼泪的手落下的时候,她眼眶红红的,眼泪还是止不住,一颗接一颗地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