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情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墙上那幅破旧不堪的画,脑海中不断闪烁着一些似曾相识却又模糊不清的画面。眼前这幅画里的女子,身着明朝普通家千金的打扮,那樱桃小嘴不点而朱,一双凤眼顾盼生辉,红润的面颊恰似春日里娇艳的花朵,整个人宛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动人。吴情越看越觉得惊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怪异感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她的心脏。
待她再凑近一些,仔细地端详那画中人的面容时,她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脊梁骨蹿起,惊讶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这…… 这怎么可能?画中的女子竟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那眉眼的轮廓、五官的模样,简直就像是照着她的模样临摹出来的一般。吴情的头皮一阵发麻,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笼罩了她全身。她的脑海中像是有无数的画面在快速闪过,其中隐隐约约有妈妈曾经指给她看的一些画面,可那些画面却如同水中的月影,刚一浮现便又破碎消散,她越是想要抓住,脑袋就越是疼痛欲裂,仿佛有千万根针在狠狠扎着一般。
“啊!” 吴情终于忍不住大声喊叫起来,那声音在这昏暗寂静的屋子里回荡,透着无尽的惊恐与慌乱。吴柳山和邋遢男听到这喊声,心中一惊,赶忙冲进屋内。他们看到吴情那失魂落魄的模样,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吴柳山一个箭步上前,拉住吴情的胳膊,试图将她从那幅画前拽开,口中焦急地喊道:“女儿,女儿,你这是怎么了?快醒醒啊!” 邋遢男也在一旁焦急地附和着,两人合力,好不容易才把吴情拉到了屋外。
一到屋外,吴情仿佛从那令人窒息的梦魇中挣脱了出来,脸色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头疼的感觉也慢慢减轻了,人也清醒了许多。吴柳山看着女儿这般模样,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思忖,此地定是有着什么古怪,不宜久留。他当机立断,拉着吴情的手,神色严肃地对邋遢男说道:“此地恐怕有蹊跷,咱们赶紧走!” 邋遢男听闻,连忙点头,三人便匆匆朝着来时的路快步离去。
当他们走出那破旧的院落时,抬眼望去,只见太阳已经斜斜地挂在西边的天空了,散发着昏黄的余晖。吴柳山心中暗自推算着时间,按照现在的路程和速度,即便一刻不停地赶路,恐怕也还得一个多时辰才能回到村里,到那时天刚好就黑透了。可今天出来打猎,忙活了半天,却连一只猎物都还没打到,他心中着实有些不甘。然而,看着女儿此刻状态如此之差,他也顾不上那些了,当下最重要的就是赶紧带着女儿回村,确保她的安全。
一路上,吴情的脚步虚浮,整个人像是丢了魂儿似的,跌跌撞撞地走着,那模样就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吴柳山在一旁紧紧搀扶着她,心中满是疑惑与担忧。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女儿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呢?难道那破旧的地方有什么毒气不成?可要是有毒气的话,自己和邋遢男怎么会没事呢?他百思不得其解,越想心里越觉得不安。
可吴情实在是走得太慢了,眼看着日落西山,天色越来越暗,而村庄却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吴柳山心急如焚,却又毫无办法。这时,邋遢男看着吴情那虚弱的样子,二话不说,蹲下身子,对吴柳山说道:“老爷,小姐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我背着她吧,这样还能快些赶路。” 吴柳山犹豫了一下,看着女儿那疲惫不堪的模样,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邋遢男小心翼翼地背起吴情,站起身来,继续朝着村庄的方向走去。或许是因为今天经历了太多的惊吓与疲惫,吴情在邋遢男的背上,不一会儿竟意外地睡着了。此时,夜幕彻底降临,周围一片漆黑。由于这个地方本就落后,乡间的小路依旧是土路,坑洼不平不说,还没有路灯照明,只有远处村庄里的人家透出星星点点的光亮,在这黑暗中显得格外微弱。
吴柳山赶忙从身上掏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打开开关,一道明亮的光束射向前方,为邋遢男照亮了前行的道路。邋遢男背着吴情,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土路上走着,没走多远,便累得气喘吁吁。这一路上,他们走走歇歇,每走一段路,邋遢男就得停下来,喘口气,调整一下背上吴情的位置,免得她掉下来。吴柳山看着邋遢男那疲惫的样子,心中满是感激与愧疚,想要帮忙替换一下,可邋遢男却死活不肯,坚持要自己背着吴情。
就这样,也不知走了多久,眼看就要临近那有光亮的小村庄了。就在这时,从一个岔路口处传来一阵 “滋滋滋” 的电流声音,一辆电三轮缓缓驶了过来。那电三轮的车灯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随着车子越来越近,灯光也越来越亮。不一会儿,电三轮便来到了三人跟前,开车的人看到邋遢男背着个人,心中好奇,便停下了车,探出头来问道:“你们这是咋回事呀?”
吴柳山听到有人问话,下意识地随口回了一句:“我们家孩子睡着了。” 说着,他借着电三轮车灯的光亮,朝着和他说话的人看去。这一看,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忍不住脱口而出:“刘伯!” 那声音里透着一丝意外与激动。吴柳山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会在这里碰到刘伯。他心中顿时涌起诸多疑问,张思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刘伯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刘伯听到吴柳山叫他,也是一愣,待看清是吴柳山等人后,脸上露出了些许尴尬的神情。他挠了挠头,说道:“原来是你们呀,这…… 这可真是巧了。” 吴柳山赶忙走上前去,急切地问道:“刘伯,张思他怎么样了?现在病情好些了没?” 刘伯看着吴柳山那焦急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唉,情况倒是稳定下来了,医生说还得在医院观察一阵子呢。我这刚从医院回来,想着赶紧回家收拾点东西再给他送过去。”
吴柳山听闻,心中稍安了一些,又接着问道:“刘伯,今天这事儿也太突然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张思怎么就被蛇咬了呢?” 刘伯一边回忆着,一边缓缓说道:“嗨,今天上午啊,我们在田里干活,那孩子也挺勤快的,正忙着呢,谁知道从草丛里蹿出一条蛇来,一下子就咬到他腿上了。当时也没事呀,张思说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只是普通的蛇咬的,没事,可是,我从你们那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他昏迷过去了,我这才急匆匆的带张思去县医院!还好!抢的及时!” 吴柳山听着,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暗暗为张思的遭遇感到担忧。
这时,邋遢男在一旁忍不住嘟囔道:“那蛇咋就专咬他呢,可真是够倒霉的。” 刘伯看了邋遢男一眼,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这也是赶巧了呗,那田间地头的,偶尔遇到蛇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不过好在送医还算及时,没出啥大问题。” 吴柳山点了点头,又想起吴情对张思的牵挂,便说道:“刘伯,等张思情况再好些了,您看能不能让我们去看看他呀?我家这丫头,可惦记着他呢,今天听说他被蛇咬了,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
刘伯看了看还在邋遢男背上睡着的吴情,心中有些犹豫。毕竟之前张思也说了不想见任何人,可看着吴情这模样,又着实让人有些不忍心。他想了想,说道:“等过两天看看那孩子的意思吧,他现在心里头也挺乱的,我也不好做主呀。” 吴柳山知道这事儿急不得,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刘伯看着天色已晚,又瞧着邋遢男背着吴情那吃力的样子,便热情地说道:“这天都黑透了,你们这走路回村也不方便,要不我用这电三轮送你们一程吧,刚好我也顺路。” 吴柳山一听,心中大喜,连忙道谢:“那可真是太感谢刘伯了,今天可多亏遇到您了呀。” 说着,他便和邋遢男一起,小心翼翼地把吴情放到了电三轮的后座上,然后自己也跟着坐了上去。
邋遢男坐在车斗里,刘伯发动了电三轮,“滋滋滋” 的声音再次响起,车子缓缓朝着村庄驶去。一路上,吴柳山望着车窗外那漆黑的夜色,心中思绪万千。今天发生的这一连串事儿,就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他心头,让他越发觉得这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吴情依旧沉浸在睡梦中,她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梦中也还在为张思的事情而忧心忡忡。那破旧家园里的那幅画,以及画中与自己长相一样的女子,依旧像一个谜团般,深深地困扰着她,只是此刻在睡梦中,暂时忘却了那份惊恐与疑惑罢了。
电三轮在乡间小路上颠簸着前行,那一点点靠近村庄的光亮,仿佛是这黑暗中唯一的希望,指引着他们朝着家的方向归去,而等待着他们的,又将会是怎样的故事与秘密呢?谁也无法预知,只能随着这夜色,一步步去探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