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那些狐狸，连同女人，都听得入神。

    一听大目犍连被打死了，他们顿时惊了。

    女人说，“他不是神通第一么，怎的会被打死呢？”

    林振南点点头，“是啊！这件事出来以后，众人十分震惊。大家就跑去问佛祖！说，您的弟子大目犍连，号称神通第一，那么老厉害，怎么还能被一些邪门歪道给打死了呢？难不成，他的神通是假的？吹出来的？结果，佛祖说，这是报应。他这个人啊，不孝顺，有过杀了他父母的想法，因此遭了报应。”

    “可众人闻言以后，不信，说大目犍连为了救他的母亲，那么费劲，怎么能是那种人呢？佛祖又说，他不是今生今世有这种想法，是他的前世，他前世犯下罪孽，今世遭了报应。佛说，诸法皆空，唯果报不空。他以神通救不出他母亲是这个原因，最后被人打死也是这个原因。并由此，总结出一句话，叫，神通再大不破业力。”

    林振南斜眼看着老尼姑，“我提起大目犍连，目的，就是跟我讲这个！是不是？”

    老尼姑心里咯噔一下，一看林振南说的头头是道，直冒汗，“啊对对对！我是想说这个！！”

    林振南微微一笑，“你讲这个有什么用呢？你是想说，大目犍连那么厉害，最后都抵不过因果！可是，在我看来，这个事儿，本身就很扯。”

    林振南看看那些狐狸，“你们想想，这事儿是不是有点儿怪怪的？我们且不说别的，就说，大目犍连被打死这事儿！佛祖座下第一大护法，本事厉害极了。自己说自己看见了一番景象，没有任何证据，然后就跑人家地盘上说人家师父是邪门歪道，让他们学佛法，然然后对方急眼了，要跟他比划比划，结果，一动手，发现他啥本事没有，要没有佛祖后来的解释，这件事，放任何时候看，都是个大笑话。我说的，对不对？”

    他一摊手，看向那些狐狸，狐狸你看我，我看你，臊眉打眼地，没吱声儿。

    但看神色，是深以为然。

    林振南见状又转头看向老尼姑，“我呢，虽然不修佛法，但是看过很多佛道经典。于我而言，我对佛经中那些耳熟能详的故事虽然有些了解，但是，那些故事给我印象，其实不算太好。因为，我于其中看到的，多半时候都只有两个字：诡辩！因为，很多他们口中津津乐道的事情，都跟这件事一样经不起推敲。大目犍连罗汉去别人的道场说法，自己说是因为在地狱里看见了他们的老师受苦，来救他们！但是他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这一切，全靠嘴说！因此，众人不信，认为他胡诌八扯，才要打他。他被石头打死了，众人认为他的神通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这是现了原形，翻车了，去质问佛祖。佛祖就说这是前世造下的恶业得了报应，可这一切看起来似乎有些道理，但仔细想来，也跟前者一样，是口说无凭，张口就来！佛家有很多典故，都是如此。一遇上说不通的事情，他们就往因果上扯，今生找不到的因，就往前世上找。可他们看到的前世，仿佛只有他们自己看得到，完全拿不出一点证据，所以，在我看来，很多时候，这里都有编瞎话强行找补的嫌疑，说白了，就跟小孩儿子编瞎话没什么两样。”

    “你！你大胆，你一派胡言！”

    那老婆子大怒，“你竟然敢说佛祖编瞎话，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诶，你可别误会！我可从来没说佛祖编瞎话，我是说，你们这些指佛穿衣赖佛吃饭的货，最爱信口开河。”

    “你胡说！”

    老尼姑作理直气壮模样，“出家人，不打诳语！任何一位出家人，都不会瞪着眼睛说瞎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振南大笑，“果真如此么？你可知，泰国有一个大庙，叫帕朗塔布寺？”

    老尼姑一愣，“不太了解。”

    “不了解，我可以跟你说说。”

    林振南抖了抖袖子，“这个庙，在泰国，在国内也称之为泰国虎寺。为啥叫虎寺呢，因为那庙里养着很多老虎。那些庙里的老虎据说特别老实，很乖巧，从不伤人。很多人觉得奇怪，说老虎本性凶残，怎么在这寺庙里就老实了？寺里的和尚对外就说，老虎是被佛法感化，心有慈悲，不伤人。外面的人一听，我的天！这庙里的和尚那佛法得多高啊，连老虎都被感化了！于是，寺内香火鼎盛，声名远播。”

    老尼姑面露喜色，“不错，不错！本该如此！”

    “可是，事实的真相，没那么好看！”

    林振南一抿嘴，“这虎寺本来经营得很好，但是，没过几年，就跳出来一个人。这个人据说是在寺庙给老虎看病的兽医。他对外公布说，他自己啊，顶不住良心的谴责，想揭发庙里那些和尚的罪行。他说，寺庙里的老虎之所以不咬人，完全是因为庙里的和尚给老虎灌了药！那些和尚在庙里养老虎，完全是为了以虎骨虎鞭牟利，跟佛法没有半点关系！寺庙里的老虎从一出生就受百般虐待，连吃的东西都被下药，以至于所有的老虎都带死不活的，不是不咬人，是没劲儿！”

    老尼姑当时傻眼了。

    那些狐狸也咧嘴了。

    林振南转过身来，“最后这事儿惊动了警方。警方过来一查，好家伙，被庙里虐待致死的老虎有几十上百，那些虎鞭虎骨虎皮啥的远销海外，早已经成了成熟的产业链。那寺里的和尚，早在其间，赚得盆满钵满，证据摆在面前，也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林振南悠悠地看向老尼姑，“这个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却启发了我。你们也不妨可以想一想，假若不是那个兽医反了水，把这事儿扒出来了，那泰国寺庙在你们口中，是不是高僧大德教化猛兽的典型？是不是你们口中佛法无边的例证？你口口声声说，僧人如何如何，那我问你，虎庙里的僧人，是不是僧人？虎庙里的佛法，是不是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