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二十一条大罪
作者:星辰晚   大明,开局覆灭辽东女真最新章节     
    衍圣公府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朝堂。

    但朝臣议论纷纷,但却无人愿意发声,就连平时怼天怼地怼空气的言官们,此次也咸莫其口。

    原因很简单,在衍圣公府里搜出了甲胄,还是前朝的甲胄。

    这是谋逆,哪个不开眼的敢往前凑。

    而且还是文官、勋贵、锦衣卫,三方共同查出来的,证据确凿,板上钉钉,谁也不愿意触这个霉头。

    面对朝堂上关于衍圣公府的议论,朱翊钧久违的召开了早朝。

    原本,早朝是在户外进行的,可如今天气冷了,没苦硬吃的事情就没必要去干,早朝便改在皇极殿内召开。

    朱翊钧端坐于龙椅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殿内群臣。

    司礼监掌印太监张诚则立于一旁。

    文官以内阁首辅申时行为首,武官以定国公徐文璧为首,合分左右站立。

    定国公徐文璧的资历要比英国公张元功深,而成国公之位随着朱应桢离世,他的儿子年幼未曾袭爵,故以定国公为班武臣之首。

    殿外寒风呼啸,殿内气氛压抑。

    衍圣公作为士林垂范,却意图谋反,不仅朝廷颜面尽失,就连天下士子的脸上也无光。

    就是不知道皇帝会如何处置。

    以往,不论有什么事情,宫里多多少少会透出点风声出来。可随着朱翊钧掌权,宫中是针扎不透,水泼不透,没人敢向外透风。

    偶尔可能会出现那么一两个,但那都是一次性的,因为在透出风后,就再也没见过那几个透风的人。

    谋逆,在历朝历代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更何况谋逆的还是圣人之后——衍圣公。

    群臣无法从宫中得到风声,只能根据以往的事情来揣测皇帝的心思。

    望着群臣,朱翊钧缓缓开口。

    “罗贯中写过一本书,叫《三国演义》,书中有这么一句话,虎父无犬子。民间则说的更直白一些,老子英雄儿好汉。”

    “翻开史书,虎父无犬子的例子比比皆是,如:秦朝的王翦、王贲父子,汉朝的周勃、周亚夫父子。”

    “虎父无犬子,犬子,是谦称,没人会希望自己的儿子是犬子。”

    “宋朝的大才子苏东坡给他的儿子写过一首《洗儿诗》,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朱翊钧重复了后一句,且音量提高,

    “都位列公卿啦,还说对自己的儿子没什么期许呢,苏大才子还真是诙谐。”

    “宋朝的官员多是恩荫出仕,无灾无难到公卿,倒也不算是一句空话。”

    “可惜,苏轼的几个儿子与其父相比,泯然众人矣,可谓虎父犬子。”

    “当然,虎父犬子的例子也有不少,蜀汉的诸葛亮、诸葛瞻父子就是最好的例子。”

    “诸葛孔明,决胜于千里之外,运筹于帷幄之中。其子诸葛瞻,不如其父远甚。”

    “但诸葛瞻,最后是为国战死的!”

    群臣心神一凛,知道接下来皇帝就要说衍圣公府的事情了。

    朱翊钧接着说道:“诸葛瞻凭借父荫得授官职,委以重任,不论其才学如何,终究对得起国恩。”

    “可有些人,世受国恩,不思进取也就罢了,竟然还心怀前朝,意图谋反。”

    “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诚。”朱翊钧一摆手。

    “是。”张诚微微躬身,而后看向群臣。

    “刑部右侍郎王用汲等人奉旨审查衍圣公府谋逆一案,今已查明,其罪如下:”

    “私藏甲胄,意图谋逆。其罪一也。”

    “心怀前朝,暗藏不臣。其罪二也。”

    “聚众持械,对抗官兵。其罪三也。”

    “虐待继母,罔顾孝道。其罪四也。”

    “强占军田,侵吞军产。其罪五也。”

    “违背律例,私贩茶叶。其罪六也。”

    “滥用私刑,荼毒人命。其罪七也。”

    “勾结官府,欺压良善。其罪八也。”

    “敲诈勒索,强夺商铺。其罪九也。”

    “仗势欺人,贱买民田。其罪十也。”

    “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其罪十一也。”

    “威胁上下,阻挠办案。其罪十二也。”

    “私藏人犯,隐瞒不报。其罪十三也。”

    “畜养奴仆,无视禁令。其罪十四也。”

    “依仗权势,草菅人命。其罪十五也。”

    “贿赂官员,私相勾结。其罪十六也。”

    “僭越用‘旨’,大逆不道。其罪十七也。”

    “为祸乡里,荼毒地方。其罪十八也。”

    “数犯律法,屡教不改。其罪十九也。”

    “圣人之后,行不轨之事,玷污圣贞。其罪二十也。”

    “世受国恩,藏谋逆之心,深负皇恩。其罪二十一也。”

    二十一条大罪说完,张诚口不甘,舌不燥。

    说得出长篇大论是司礼监太监的基本功,张诚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这门功夫更是修炼到极致。

    话罢,张诚侧身朝着朱翊钧躬身示意,而后回身,面对群臣,如老僧入定一般立于一旁,不再讲话。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针落可听。

    王用汲等人从山东发来的联名奏疏,走的是通政使司的正常程序,朝堂上下早就知晓奏疏内容。

    听人说,是一回事。

    在皇极殿内听人说,是另一回事。

    在皇极殿内当着皇帝的面听司礼监掌印太监张诚说,又是一回事

    王用汲等人的奏疏中所言的衍圣公府的二十一条大罪,肯定是真凭实据查出来的,不然他们也不敢往上报。

    况且还有锦衣卫督办案件,肯定是铁证如山,翻不了案的那种。

    呼的,一阵寒风袭来,皇极殿的门被吹开。

    寒风呼啸,带来阵阵凉意。

    风声在殿内盘旋,久不散去。

    靠后站立的大臣的官服,有的也被风吹起。

    不过,靠后站立的官员之所以站的靠后,就是因为他们品级低。

    品级低,也代表了他们较为年轻,虽不敢说绝对,可终究还是大差不差。

    傻小子睡热炕,全凭活力壮。

    年轻人嘛,抗冻,虽然冷风扑身,但还挺得住。

    然而,一些上了年岁的官员,就不行了,身上不禁受冷发颤。

    值守殿内的几个小太监,身子比这些上了年岁的官员还要冷,这倒不是他们身子虚弱,而是害怕受到责罚,纯粹是吓的。

    几名小太监合力,殿门很快被关闭。

    殿门一开一合,不过几个呼吸之间,殿内再次回归温暖。

    借着刚才那股寒风,朱翊钧顺势说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关于衍圣公府之案,诸位爱卿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