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我凌凌发也有出卖自己的那一天,出卖的还是肉体,不过在这样一位女子面前暴露自己,达成她的愿望,也算功德一件。
我又喝了一碗金针菇汤,算是酒囊饭袋……不对,算是酒足饭饱了。我从心里估摸了一下从日本到中国的直线距离,我为三公主舍身取义这件事传回国内的可能性不大,传到大爷大妈耳朵里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既然如此……我摸了摸我裤子的拉链。
“我赶时间,现在就走吧!”
“去哪儿?”
三公主眼不眨地盯着我。
“满足你的要求,产生化学反应啊!”
“你的故事准备好了吗?”
故事?对,这还得酝酿情绪……我是假装查水表的师傅呢,还是扮演上门辅导的老师呢?
“你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真实!”
“好,明白!走吧,我还是懂点姿势的,再说一遍,有了反应可别怪我啊!”
“我也再问一遍,你打算去哪儿?”
嘿,这人,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不是让我给你当……裸模嘛?”
“裸模?”
我感觉哪里不对。
“你不是打算搞创作嘛,我不是你的灵感乍泄嘛,你不是要与我产生化学反应嘛,我不是得赤裸裸让你画我嘛!”
三公主从上到下扫了我一遍,她的神情似乎在告诉我……就凭你还敲打我窗?
“我的梦想不是画家,是作家,侦探先生!”
作家?
“你……不是要画我长长短短的身体?我还以为……”
“我也没有写情色小说的打算。”
我看了半天,地板之间严丝合缝,没有一丝可挖掘的空间,往地下钻是不可能了。
“你刚才说的反应是指什么?”
她拿着筷子,指着我的某个部位,明知故问。
“是指……荷尔蒙分泌的外在表现,俗话说……艺术都是相通的,公主殿下想搞文学创作,从我身上挖掘点素材?”
“要不然呢?你这身材画出来有人会看吗?有什么看点吗?”
“有些东西是看不出来的,公主殿下,比如有的东西看上去松松垮垮、软绵无力,可一旦遇到事情便会挺身而出、义无反顾!”
“那又怎样,最后不还是以一败涂地收场!”
“至少它曾经倔强、扬眉吐气过!”
“哼!也不过两三分钟的事儿!”
“哼!胡说八道,十分钟完不了事!”
“你还是多喝点汤吧!形补!”
一口恶气顶在我的胸口,看来对手浏览过的相关文字、图片、视频不比我少啊!如果不是这种气氛和场合,我真想和她交流一番得道经验和乐趣。
一道阳光破窗而入,稚气已脱,毕竟吃人家嘴短,眼看太阳出来喜洋洋了,本田老头儿的事儿我依旧毫无头绪,花子姑娘现在如果能见到我,对我的追杀不会低于任何泼妇撞见自己的男人出轨一个比自己更丑的女人。
我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仿佛有人在我身后拿着一把锤子。
那么剩下的问题只有一个,如何马不停蹄离开眼前的是非之地,跪求华子姑娘侧耳为我听。
“是不是我今天满足不了你,你就不会让我离开!”
“是!”
三公主斩钉截铁。
“不知您老人家是哪种写作风格?都市爱情之幸福从做乞丐开始、乡村小郎中、扮虎吃猪……不是,扮猪吃虎,还是菩提祖师都不配当徒弟的玄幻文?”
“都不是!你说的这些我都了解,毕竟我也在中国待过几年,你们管那些文字叫网络文学,随便一本百万字起步,一天更新万八千字都是小儿科,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我读过几本,简直是对读者的侮辱,也配叫文学!”
“对,太对了,谁写网络小说谁他妈家徒四壁、谁他妈月收入二百五、谁他妈扑街驴打滚!”
“你……怎么对他们那么不满?”
“我……对啊,我是侦探啊,我凭什么对人家网文作者不满,我又不是写网络小说的……真奇怪!”
我舔了舔筷子,筷子兄弟身上残留有肘子浓郁的香味。
“写作是件严肃的事,我小学老师曾说过,写作需要生活的经验积累,我笔写我心,你说你整天生活在这四角的世界里,能有什么……哎!你可以考虑写古装啊,就写清宫小说,就是后宫那点破事,你这条件、你这氛围,天时地利人和啊,名字就叫……《转啊传》,为了争宠,今天你弄我,明天我弄你,后天我和你弄她们,大后天她们弄我和你!怎么样?肯定火遍全日本,说不定能在东南亚地区与《甄嬛传》一比高下!”
“我的梦想是诺贝尔,我想写真正的文学!”
我抓了一把头皮,看来文学的种子在她心里已经生根发芽了,唉,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爸爸》帮她过得了“市级优秀作文”,从而给了她信心。
“公主殿下,你要这么说,那我提供的素材可就有限了,除了部分章节的激情情节我能做分享,其他的……爱莫能助、鞭长莫及。”
“情色的东西说不定我比你还有经验……”
她眉角一挑,韵味无穷,我真想问问她敢不敢亲自来一场搏杀,一决高下。
她俯下身帮我倒了一杯奶,我也不由得眉角一挑,但什么也没看见。
“我创作的方向是惊悚、悬疑,这适不适合你?”
惊悚、悬疑?
我丈二似乎摸到了后脑勺。
“你怎么不早说,我肚子里一肚子的血雨腥风、江湖恩怨,你不就想听几个故事嘛,今天我先回去,你看桌子上这把菊花了吧,待到重阳日,还来插菊花,好不好?”
公主摆了摆手。
“我要我亲身经历的。”
“什么意思?你亲身经历的我怎么知道?”
“所以……我要和你开启一场惊悚、悬疑之旅!”
她嘴角微翘,我知道女人阴险一笑的背后要么爽死要么惨死!
“等等,我还是没听明白,可能刚才的汤喝多了,弄得我有点稀里糊涂,你的意思是不是想参与我的一项任务?”
“对!”
我坚决的摇摇头。
“不行,您是公主,出了什么意外我可担不得,我也是上有老下有脚的人,我曾对脚发誓,要给它穿一双两千多块钱的篮球鞋!”
“我怎么做你才能答应?”
“誓死不从!”
此事非同小可,公主人家貌美如花,哪个不正经人不得多看两眼,我如果带着她,和带一枚定时炸弹有什么区别,再说,我也真保护不了人家,逃跑的时候我能躲垃圾桶里,公主能嘛?躲之前你怎么不得给她洗刷三遍,再护一层漆,还得是不含甲醛的。
“不用盯着我,打死也不会答应,公主,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见我视死如归,她也没了心气,无精打采的样子像放了气的皮球,眼看着头垂了下去,我有些于心不忍,我是见不得这种场面的,此情此景我又不能起身离开,可万一她就这么一直坐着,我哪有功夫陪她在这儿慢慢变老啊!何况连个慢慢摇的摇椅也没有!
“凌凌发,你在这儿干什么,快跟我走!”
是土地公!
“你大爷的,还吃上了!”
土地公一把拉起我,皱着眉看了看对面的女人。
显然,土地公对三公主一无所知,显然,我和一个陌生女人吃饭他也是一脸的懵圈,看他的表情,有妒忌的成分。
“你先出去,我这就走!”
我想安慰一下三公主,哪怕说一声你的奶很好喝呢!
土地公一把拉住我的手,往外扯。
“没时间了,你大爷的,那颗珠子是假的!”
“哪颗珠子?”
“他们盗走的那颗是假的!”
我拿着那颗假珠子在阳光下端详了半天,也哈气也往衣服上蹭,没错,我在装模作样,即使给我一颗真的,我也看不出来真在哪里,但该走的过场还是要有的。
据土地公说,三人对作案事实供认不讳,珠子一直藏在贞子身上,可经天皇老头儿的鉴定,珠子是假的!
也就是说出现了两颗假珠子!
我也是去他大爷了!妈的,贼都承认东西是自己偷的了,回过头来发现东西是假的,冤不冤?
这就像你半路看中了一个姑娘,起了歹意,一顿操作猛如虎后,发现他竟是个男的,你说你死不死!
土地公把我叫回来的意图显而易见,但我束手无策,我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嗝,心里默念三遍:请红烧肘子赐予我力量吧!
“这样看,田岛动手之前珠子就已经是假的了!”
土地公对自己的判断很笃定,他转头看着我,我也瞅着他。
“你看我干什么?凶手到底是谁?”
“凶手又不是我,我他妈怎么知道!你们日本盛产侦探,你这个时候别告诉我你是看毛茸茸的片长大的!”
我一肚子的火,原本打算早点脱身皇宫,现在看,一时半会儿又走不了了。
“这么说,应该是宫里人监守自盗!如果我们挨个排查,能不能把他找出来……凌凌发,你在想什么呢,我问你话呢?”
“我在想,我为什么不在你出现之前和刚才那个女人睡一觉!”
“你能不能正经点?”
“大哥,给我点时间,你别和个蛐蛐似的好不好,让我安静一会儿!”
“凌凌发,别太自以为是,你那么厉害你告诉我蛐蛐、蝈蝈和蟋蟀的区别!”
蛐蛐、蝈蝈和蟋蟀的区别?
这是多么熟悉而又充满魔力的一个问题,我拍着脑袋,我承认自己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就像我从不会去想有一天我掉厕所里万一吃口屎怎么办!
我张了张口,竟无言以对!
对,我想这也是我将来有缘,吃一口屎后的反应,无话可说!
现场一片安静,天皇老头儿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与我等焦头烂额、愁眉不展形成鲜明对比,我撇了撇嘴,真想揪起他的耳朵问一问,大爷,东西不是你的嘛,你的定力源自哪里?源自你的腚沉吗?
我忍不了了,也丝毫没有珠子失窃的头绪,我尽量将我的音量控制在两米之内的范围,慢慢凑近土地公。
“要不我们撤吧,这浑水我们不趟了,弄不好自己都洗不干净!”
土地公闻言一脸嫌弃的看着我,那目光如炬的眼神仿佛在拷问我罪恶的灵魂。
“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嘛?”
“打的过就打打不过跑……”
妈的,被土地公这么上纲上线一问,感觉这问题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你这是背叛,背叛天皇陛下,背叛天皇就是背叛大日本国!”
我差点吓尿,这帽子我可戴不得啊,这通敌叛国的罪名……等等,背叛天皇、背叛大日本国?
我差点拍案而起,妈的,我洛阳铲都带来了,敢不敢把我放进他家的坟地,我不掘他家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