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婳已经醒了,被绑着双手架着上来。
看见纪玄谕低着头站在一位中年男子的身边,心如打翻五味瓶,不知滋味。
纪玄谕不敢看顾婳的眼神,脑子里飞快想着应对之策。
堂主上下打量顾婳:“果然是个美人坯子,难怪多年未婚的慕君衍都被勾了魂。”
顾婳盯着他:“你们想用我逼雍国公?恐怕想错了吧!我不过是个妾室,身份卑微,不足以让雍国公让步。”
“宠妾有时候比正妻更能牵动男人的心呢。”
堂主笑着看向纪玄谕:“儿啊,你亲自将她带到城墙上,告诉慕君衍,若他不退兵,这个女人就推下城墙死在他面前。”
顾婳大惊,死死盯着慢慢走向她的纪玄谕。
他握住顾婳的胳膊,冷声道:“走。”
顾婳眼眶微红,一咬牙,手臂用力挣扎。
纪玄谕没防备,被她挣脱开来。
顾婳用被绑住的双手飞速拔掉发簪,对准自己脖子就要刺下去。
纪玄谕惊叫不要,死死握住她的手,顾婳的手腕痛得快要断了,手一松,发簪跌落在地。
顾婳抬脚就朝着他的膝盖窝踢去,纪玄谕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手,又被她挣脱开来。
眼睁睁看着她转身将头狠狠撞在门框尖上。
“婳儿!”纪玄谕尖叫冲过去,将人抱住。
顾婳额头流出一股鲜血,人软软的落在他怀里失去知觉。
纪玄谕难过得要哭出来,用手帕死死压住她流血的额头:“快叫大夫,鲁老三,快点啊!”
堂主看着两人,目光森冷。
对鲁老三挥手:“不必叫大夫,将人拖到城墙上去,还有那个侍卫。”
鲁老三为难的看着死死抱住顾婳的纪玄谕。
“怎么?我的话都不听了?你也想背主吗?”堂主脸一沉。
鲁老三吓得一激灵,赶紧上前去扯纪玄谕,低声道:“少主,少主快松手,堂主看着呢。”
纪玄谕缓缓抬眸,一双喋血赤眸看得鲁老三汗毛倒竖。
他哑着声道:“我亲自来。”
纪玄谕将顾婳抱起,一步步走向城楼。
城门传来一阵阵沉重的砸门声,眼看城门就要被砸开。
慕家军云梯、投石、投火、弓弩齐上阵,打得石城郡的官兵毫无还手之力。
城内已经乱了,城内的官兵和百姓慌乱得到处乱跑。
转醒的顾婳忽然伸手夺过挂在纪玄谕腰间的竹筒,对着自己的嘴就倒。
“婳儿!”纪玄谕嘶声力竭的叫喊,迅速将她放在,就去扒她的嘴。
纪玄谕慌了神:“快吐出来,快点吐出来。”
顾婳能感觉到喉咙有东西在动,她强忍着恶心使劲咽下,红着眼睛看着纪玄谕。
“我中毒了,活不了了。纪哥哥,你还要打算错下去吗?”
纪玄谕身心俱焚:“婳儿!我会求堂主给你解药的。解药就在堂主腰间挂着的玉瓶中,你别害怕。”
顾婳心中大喜,解药在堂主那里!
“纪哥哥……”
顾婳还想再劝,猛然瞳孔一缩:“赤羽!”
被人押解过来的赤羽见到顾婳的一刻松了口气,他没说话,被人推着走上城楼。
堂主带着人跟了上来。
纪玄谕一咬牙,一把拽住顾婳的手臂将她拖起来直接往城墙上走。
他想寻机放了顾婳,可首先要拿到解药,所以想要麻痹堂主。
堂中冲着城下大喊:“慕君衍,你的宠妾和爱将都在我们手里。而且,矩州城中和你慕家军已爆发蛊毒疫症了吧?你们慕家军坚持不了多久的,不如谈谈条件,给你们解药,还能让你们多活一些人。”
顾婳被纪玄谕推到墙垛间,赤羽则被鲁老三推上城墙上的桅杆,准备将他绑在桅杆上。
顾婳含泪看着城下的慕君衍。
他骑在马上,仰着头看着脸上满是鲜血的顾婳,目眦尽裂。
顾婳尖叫:“子渊,别管我。我已经服毒,活不了了!”
慕君衍赤眸冒火:“你们有什么条件!”
堂主得逞的笑了:“慕家军后退十里地。你,一人入城,我便将你的女人和你的爱将还给你。”
“好!”慕君衍想也不想,一口答应。
顾婳急了:“不用管我,我死不足惜!解药在堂主身上,一定要杀了他!”
忽然,赤羽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化成一道光影直逼堂主。
异风堂众人大惊,齐齐来挡。
赤羽一人与他们激战起来。
纪玄谕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赶紧松开顾婳,低声道:“走,我带你走。”
顾婳猛然将纪玄谕腰间匕首拔出,飞快的对准他的大腿就是一刀。
“对不起!”
纪玄谕没想到她身手如此敏捷,大腿剧痛,脚一软,扑通单膝跪在地上。
顾婳距离堂主最近,用尽全力朝着堂主扑过去。
城下的慕君衍见状,一挥手,背后一群黑甲卫纷纷将手中爬墙虎飞上城墙,趁着城墙上的混乱,人人如飞,眨眼间就上了墙头。
慕君衍也随之上了城墙,脚刚落地,就看到堂主抓住顾婳的手腕,将她手中匕首反抵在她喉间。
顾婳的脖子已被锋利的匕首割出一条血痕。
慕君衍拔剑对准他:“放了她,我留你一命!”
堂主疯狂的尖叫:“慕君衍,我家破人亡拜大梁皇帝所赐,我与大梁不共戴天。若不是你,我早就报仇雪恨了,我就算死,也要拖你和你的女人下地狱!”
顾婳的脖子被卡得说不出来话来,手却悄然摸向堂主的腰间。
刚才她就看到他腰上挂着的玉葫芦。
堂主正在与慕君衍对峙,完全没有察觉顾婳的动作。
慕君衍看着顾婳的手心里非常焦急,万一堂主知道她想要夺药,定会对她下毒手。
他大声喊道:“你的诡计我早就识破了,否则,我最得力的干将怎会被你抓到?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堂主的注意力被吸引,一愣:“他是故意被我抓到的?”
慕君衍嗤笑:“城中疫情早就控制住了,我军中除了袁忠勇和他带来的人外,没有人感染蛊毒。你的谋算全失败了。”
堂主气得脸色铁青:“你骗我!”
慕君衍笑笑:“我堂堂雍国公何时打过诳语?对你这种将死之人,有必要骗吗?至于我这位爱妾,也是我布下的诱饵罢了。”
顾婳的手已经摸到了玉瓶,正要握住扯下,闻言一僵。
怔怔的看着对面的人。
堂主蹙眉扫了一眼四周慕家军的人,倏然眼睛一亮:“骗我,你骗我。”
他指了两个脸色有异的慕家军:“这两人脸色潮红,脚步虚扶,分明都中毒了!”
他兴奋到癫狂,尖叫着:“我有解药,你们杀了慕君衍,我就给你们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