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教……”
邱凌转身一把揪起颜玉欢。眯起眼睛狠狠地道：“颜侍郎……你似乎对我隐瞒了很多事情！”
颜玉欢躲闪着邱凌那危险的目光。含糊其辞：“那不过是一群傻子，木偶一样。人数极少，并不影响大局！只是……可能……会多牺牲点人……”
“那些都是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所以你更应该带领他们取得胜利！拿下东宫，活着的人荣华富贵……死去的人流芳百世！只有失败者，永远被遗忘和唾弃！”
颜玉欢吼得比邱凌还要大声，一下把邱凌震懵了。无奈之下只好放下颜玉欢。
既然已经踏出第一步，就再没有回头路。
“槊来……”战场之上，邱凌更擅长用槊。他跟随袁白衣，南征北讨，身经百战。
两名士兵艰难抬着一柄长槊前来，邱凌一把抄起，跨步上马。
“列！”浑厚的真气透体而出！声音经久不散。
上千名身穿黝黑重甲，手持长矛的重骑兵整肃集结！这是数万禁军中最精锐的力量。
武兴之变结束不过二十年，荣国的军队还保留着时刻作战的状态。按理说禁军不需要配备骑兵，更别说重骑兵……这些都是曾经战场上退下来的精锐。
邱凌摒弃内心其他想法，调整状态，周身杀气弥漫……连带着沉沉浮浮的真气都是血红色。
荣国军队对付练气高手很有经验，这支由先觉境往上组成的上千重骑兵，真气凝聚之下……势不可挡！宗师来了也得被碾成肉泥！
邱凌打算一举踏破披芳殿！就像曾经摧毁的无数练气宗门一样……
……
披芳殿，数十名内务府核心成员拱卫着太后。上百名默教成员，年龄各异，神色木然地站在大殿门口。
还有几十名神秘人，他们是镇妖司在上京的高手。可惜镇妖司已不是当年那般地位……拿不出太多力量。
更外围的院子里是仅存的两千内侍和数千自愿前来的普通宫女太监，他们已经起不到太大作用。
大地开始震颤，烛光在疯狂摇曳。
“来了……”太后终于从凤椅上站了起来。
对方知道她这里还有高手，所以一直藏着重骑兵保存体力，用在决战时刻。
太后也不禁皱起眉头，她很清楚这股力量有多强大。那不是武者相争简单的多对一，那是上千浑如一体先觉境强者！加上邱凌的杀戮法象……自己这披芳殿估计是保不住了。
正待下令先行散开，避其锋芒……忽然摇头笑了笑，冲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诸人道：“都歇歇吧，待会留点体力去处理后续事务。”
杨婉秀眉一挑，不解道：“怎么了，我还想试试我的剑……”
太后笑而不语，几位总管也放下心来，独臂抱刀的左廷轩耐心解释一句：“羽林军来了……”
杨婉目瞪口呆：“啥？不会是那小子……哼！贼心不死！”
放下手中与其身材十分不合的巨剑，杨婉闷闷不乐。
……
距离披芳殿不过数千米，邱凌元胎微动，如同海水般磅礴的真气透体而出！
他一骑当先，就像是宝剑上的剑尖一样。身后上千骑兵也都将真气附于长矛、马匹之上……随着马匹跑动，渐渐一股“势”起来了。
邱凌整个人融入这股“势”中，乘势而起，将自己的“杀戮法象”唤醒！他腹内的“元胎”睁开血红的双目！
法象，那是只有到宗师之境才拥有的莫测手段。
先觉境后，体内气息强大无匹，化为真气。可杀敌于百步之外，是练气士最主要的攻击手段。
感悟五气后，开始凝聚精元、气元、神元。三元合一方结出“元胎”。
元胎是法象的基础，也是宗师力量强弱的根基……
……
猩红高大的杀戮法象撕破夜色，卷起层层飓风。离得近的颜玉欢赶忙拉住几乎要被吹倒的三皇子，感慨着当年难逢抗手的荣国精锐。
只见这法象十数丈之高！通体血红，眼生六目，有八条手臂，每条手臂握住一件武器……挥舞间湮灭一片片建筑！
正以惊人的速度杀向披芳殿，正要将披芳殿化为尘土……
“昂——”
一道苍啸龙吟震颤夜空！
比之那杀戮法象更大数倍的金色“巨龙”飞扑而至！
仅仅十数秒，就将那杀戮法象撕得粉碎！丝毫不存。
……
杨弃将长刀抵在邱凌的胸口，独眼中有些不忍，他难得显露仁慈的一面：“邱副统领……没想到会是你……”
“咳咳……”
“杨……杨教头，杀了我……”
“别叫我……我统领，我没有资格……替我向袁统领道一声别，一切都是我利欲熏心，欺骗了他……”
长刀刺入胸膛，杨弃满足了他的愿望。像他这样一位“军人”，值得战死沙场，而不是事后被刑部折磨得不成人样。
……
羽林军来的恰好，赶在披芳殿被摧毁之前，截杀了禁卫军之至重骑兵。剩下的自然是一面倒的屠杀，禁卫军与羽林军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大部分禁卫军选择了丢掉武器投降，虽然知道自己往后也没有好日子……不过总比现在死了强。
……
“三皇子！快！快！这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在我父亲万虑之下留了一条退路，咱们从这条地道溜走，逃出上京！”
颜玉欢再没有之前的嚣张，整个人就一丧家之犬，拼命地拉着杨若希钻进一条地道。连称呼都从原来的“陛下”改为了“三皇子”。
在看到那条“巨龙”出现之时，他就放弃了抵抗，直接拉着最重要的杨若希逃命。将来去到敌国也有价值……
“刺啦——”
颜玉欢一震天旋地转，他看见了他自己的脚后跟……
杨若希提着颜玉欢的头颅，走出地道，面无表情，了无生趣。
他输了，但他知道还有更惨的结局等着他。可惜他不能走，他还有老婆孩子在上京。
此刻他想起他的几位兄弟，默默念叨：“希望你们努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