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原本“昏迷不醒”的靖宣帝缓缓坐了起来,李公公连忙上前将他搀扶住。
靖宣帝起身,看了一眼被太医们围住的太子,闭上眼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再睁眼之时,看向三皇子的目光里,满满的杀意。
“朕没有被毒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三皇子震惊过后,看着缓缓坐起的靖宣帝,却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父皇,你可真是儿臣的好父皇啊!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是吗?”
“你好狠啊,父皇,你真的好狠心啊!”
三皇子的笑声逐渐变得凄厉,回荡在营帐之中,让人毛骨悚然。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与不甘,死死地盯着靖宣帝。
靖宣帝看着近乎癫狂的三皇子,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无尽的失望与愤怒:“逆子,你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罪,还敢指责朕狠心?你可曾想过,你今日的所作所为,若是得逞,将会给我朝带来怎样的灾难?”
三皇子冷哼一声:“灾难?在你眼里,我难道不就是个灾难吗?从小到大,你可有正眼瞧过我?你眼中永远只有太子,那个软弱无能的家伙!凭什么他能得到你的宠爱,能继承皇位,而我却只能在一旁看着,被你冷落、被大臣们忽视!”
慕容辰走上前,怒声斥责,
“三皇兄,太子一向仁厚善良,对兄弟友爱,对父皇孝顺,他何错之有?你今日的行为,纯粹是被权力蒙蔽了双眼,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三皇子不屑地看了慕容辰一眼,
“你少在这假惺惺地装好人,慕容辰,你以为你就比我高尚吗?你不也一直在觊觎着皇位,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父皇,你是不是早就属意把皇位传给他了?所以才故意设计这一切,来陷害我!”
靖宣帝气得浑身发抖,
“放肆!”
三皇子疯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放肆,再不放肆哪里还有什么机会?今日我若失败,不过是技不如人,但我绝不后悔我所做的一切。”
靖宣帝气的一口气上不来,便顿觉胸口那股憋闷感再次袭来,
“咳咳.......”
李公公见状,连忙奉了温水递给他。
待靖宣帝终于忍下心头那股憋闷,才缓缓开口,
“在你眼中,我这个父皇就真的如此失败吗?”
“儿臣只有一事不明,恳请父皇如实告知。您的病,是真是假?为了诱儿子犯险,您竟然这么早就开始布局了吗?那药方是您故意让人给我的吧?”
事到如今,三皇子觉得怪不得这一切都这么顺利,原来父皇早就布好了陷阱,就等着自己往里面跳呢!
“三皇子啊,陛下是真的病了啊!那药方也是真的。”
李公公见靖宣帝神色不好,不忍三皇子再说出什么伤了陛下的话,连忙开口道。
“哼,那父皇对辰王可真是好啊,撑着病重的身子谋划了这一切,怕不是为了太子吧!”
三皇子的声音中充满了怨毒与嘲讽,他的眼神在靖宣帝和慕容辰之间来回游移,似乎想要从他们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以证明自己的猜测。
靖宣帝脸色铁青,他用力地拍了一下身边的案几,怒喝道,
“住口!你这逆子,事到如今还在胡言乱语,挑拨离间。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江山社稷,为了我朝的百年基业,岂是你能随意揣测的!你若是没有生出那谋逆之心,岂会是如今这样?”
三皇子却仿佛听不见靖宣帝的话,自顾自地说道,
“这皇位,本就该是我的。太子软弱无能,明明我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是慕容辰却出现了,野种,不过是个野种,就因为父皇喜爱,我就一点机会都没有。我当然不甘心,只可惜,功亏一篑……”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只是我很是好奇,太子今日的事情,父皇也事先都知道吗?若是父皇知道,却并未阻拦儿臣,那是不是说,在父皇心里,我和太子加起来都比不过慕容辰。”
三皇子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毒蛇,嘶嘶地吐着信子,在寂静的营帐中盘旋回荡,让气氛愈发凝重得令人窒息。
无人看见,原本昏迷不醒的太子,双眸紧闭,眼尾却流出了泪水。
靖宣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愤怒哽住了喉咙。
许久,他才缓过劲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怒吼道,
“朕虽对你们兄弟几人有所期望和权衡,但从未想过要牺牲任何一个!太子是朕嫡长子,朕自然寄予厚望;慕容辰聪慧果敢,朕也颇为欣赏;而你,若能安分守己,朕又岂会薄待于你?可你却被权力蒙蔽了心智,做出这等天理难容之事,如今竟还想把责任都推到朕的身上!”
三皇子却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执念之中,对他的斥责充耳不闻,只是自顾自地喃喃自语,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我谋划了这么久,原本以为是上天眷顾,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却还是输得一败涂地……一败涂地啊,哈哈......”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绝望和不甘,仿佛一个输光了一切的赌徒,看着曾经近在咫尺的皇位,如今却遥不可及。
“三皇子,您还是赶快跪下认错吧 !”
李公公看着三皇子一脸痴狂的模样,又见靖宣帝面色难看至极,死死捂住胸口的位置,生怕一个不慎,三皇子这是要气死陛下啊!
“哼,认错,为何认错,我错就错在不是父皇心中那人,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靖宣帝此时也缓过了一些气,他强忍着胸口的疼痛,指着三皇子说道,
“逆子,你犯下如此罪孽,做出这等天理难容之事,却还死不认错!”
三皇子闻言,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天理难容,我若是成功了,史书有我书写,谁敢说我不是?”
靖宣帝气得浑身颤抖,他挥手示意身边的护卫,
“将这个逆子给朕拿下,押回京中,等候发落!”
护卫们领命,朝着三皇子走去。
三皇子却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都别过来!否则我就死在这里!”
营帐内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众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三皇子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慕容辰见状,连忙说道,
“三皇兄,你冷静点!不要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