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背包,财富清零。
晚饭,张戈没有自制烤鱼。
否则,吃饭就是问题了。
七拐八绕躲过了监控,把鱼卖给了一家位置偏僻,没有监控的餐馆。
今天收获颇丰,卖了鱼,吃了一顿味道还不错的蔬菜配米饭,老板还找零了两根烟。
让老板帮忙看住鱼竿和鱼篓,老板人很好,没有拒绝,允许存放,但丢了不赔。
张戈道了声谢,端起最后一点咸菜汤,一口干了。
他这顿饭吃了很长时间,一直借着余光,利用超远视觉,观察其他路口的监控探头。
虽然,他又换了地方。
但是,之前军部调取监控,能快速找到他,警察一样可以!
这就等于,那些跟他有仇的人,也知道了他在哪儿。
没收他的背包,可不是王梅以为的独立营财产充公,而是绝了他打通关系的本钱。
现在就算有渔船出去,想拿东西贿赂渔夫都不可能了。
没资源,白天也不能再去酒店了。
有监控,行踪在别人眼皮子底下。
就连杜冲也不可能有胆子,再次报信了。
现在,他很危险!
被撤职,几乎等于逃兵,在安全区是什么下场,也许只有王梅那种人想不到罢了。
所以,要自救!
第一步,躲监控。
这并不是很难,安全区建立在工业相对密集的四个区,道路监控密度率很一般。
只要避开主路和公共场所,以及一些大店铺,基本没有风险。
心事重重的走出餐馆,脑中思索着,如何戳瞎江边马路的摄像头?
直到看见一大群小孩,玩这游戏,玩累了趴在餐馆玻璃外,看着里面的餐桌上的红烧肉、骨头汤和蒸鱼,不停的擦拭着口水。
张戈叹了口气,对军部和省里更加没什么好印象了。
独立营的猪肉和蔬菜,往安全区运了大半个月,难民得到的极少,现在干脆不供应了。
难民想要吃猪肉和蔬菜的,要拿东西去市场买,价格并不便宜。
大部分难民没有存货,哪里买得起,馋得一众小朋友只能流口水。
猪肉也就算了,二十吨冷冻肉加几吨野猪肉,分下去一人吃不到一筷子。
但是,小孩子供应一些,总是够的。
可惜,他们没有这么做!
安全区,在小孩子伙食上,还不如粮食基地!
最可气的是,三万吨蔬菜,够安全区百万人吃一段时间的了。
军部和省里居然将蔬菜,交给了几家食品加工厂。
据说要长期保存,做成各种半成品,腌菜、酱料和风干包装,要长期储存。
呵呵!
张戈暗自冷笑,也没见做好的半成品蔬菜,或者风干包装,分配给了难民,就连他在前线,也只是少量供应。
蔬菜,去哪儿了呢?
那些加工出来的蔬菜,张戈不信省里也跟难民一样,要拿东西换。
他也不信从下到上的,过手的人都是干净的,没有截留。
又是一条利益链!
如果早知道是这种情况,当初宁愿蔬菜烂掉,也不会送来军部。
张戈不是愤青,更不是爱心泛滥。
只是不希望自己的战利品,被少部分人独享,而且其中有不少人,还想弄死他。
本来换点武器,顺便做点好事,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资敌。
张戈越看越失望,安全区几乎已经彻底被少数人接管了。
相比较粮食基地的大锅饭,这里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层次分化。
摸出身上仅有的半包香烟,张戈用全部家当,躲开监控买了一些零食。
猥琐的笑了笑,他要跟小朋友玩一个游戏……
用石头砸摄像头,砸中的可以拿一包零食。
如果能保证被抓住了,不说是谁让他们做的,还能额外多拿一包!
不费吹灰之力,张戈破坏了附近关键位置的摄像头。
并且远远目睹小朋友们被巡逻的警察抓住,没有把自己供出来之后,兑现了承诺,把所有的零食分了。
短时间内,安全区没有能力修复摄像头,附近暂时是安全的。
夜幕降临,气温下降得很快。
三月最后几天,白天还有十度左右,晚上冻得人想死。
张戈逛到了一处居民楼附近,假装里面的住户,一瘸一拐的慢慢靠近居民楼。
沿着小路,穿过一片花坛改成的菜园,就是这栋楼的入口。
一楼的门是敞开的,偶尔会有人出来查看。
张戈在远处的时候,观察了很久,趁着查探的人进去,距离下一次查探的间隙,才选择进楼。
安全区警察人手有限,为了确保不出问题,一般都是每个小区,都有保安和管理员,负责饭食和安全。
想进那种有保安亭,只要盯着大门就行的小区,几乎是不可能的。
张戈没有登记身份,是进不去的。
虽说,军方现在放他自由了。
但是,他并不敢去登记,领取身份证明。
那些人连军部都有勾连,说搞不定几个管理员,张戈是不信的。
谁知道对方还会有什么别的招数呢?
现在谁也不相信,包括王梅!
高楼大厦的小区是别指望了,就只能进这种没有围墙,布局很任性的老式楼房。
这种居民楼大部分是九十年代的产物,看起来非常老旧。
灾变之前,经济好的区,大部分老房子早就已经拆了,全都搞成了商业小区,业主摇身一变,就成了包租公,只要收租就行了。
安全区选在了工厂比较密集,经济相对比较差的区域,老式居民楼保留了不少。
这里的保安是一楼住户,没有保安亭。
这么冷的晚上,自然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盯着,只是偶尔在窗边看一眼。
所以,张戈很轻松的溜了进去。
爬楼梯,对于腿脚不好的张戈来说,不轻松。
尤其是这种老式楼道,总有一股说不出的腐朽气味。
张戈来到最上面一层,露出了微笑,跟小时候记忆里一样。
这种六层的小平房,很多人会在最上面的平顶上,加盖一点东西。
有的人会搞个架子,晒衣服;
有的人会搬一些坛子,种种花。
有人会拿一些砖砌成小房子,做成仓库放东西,或者是宠物的窝。
今晚,他就要睡狗窝!
晚上气温很低很难熬,最怕的是下雨天,要是淋湿了衣服,基本就凉了。
他不觉得能扛住,晚上接近零度的寒风。
所以找个能躲避风雨的狗窝,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再艰难,也要努力活下去。
只要混出安全区,回到独立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坐下之后,低着头缩进狗窝,找了块小木板挡住门口,然后侧躺下,蜷缩起来。
没了要命的大风,身体顿时暖和了不少。
虽然是狗窝,但很久没有狗子入住,那股动物的屎尿味儿,消散了很多。
整体也算不错,坐靠着墙,还有多余的空间伸腿。
除了门有点漏风,勉强还能住。
原主人还贴心的铺了一床破棉被,简直是御寒神器。
睡得不是很舒服,醒得很早。
张戈可没有跟居民楼里的人,一起排队吃饭。
他们都是有证件的,突然多个人分分钟拆穿。
张戈可不敢进局子,谁知道进去还能不能出来呢?
路上遇见好心人问他腿怎么了,张戈露处和善的微笑:“昨晚睡觉的时候,从床上掉下来了,摔的!”
有个不正经的年轻人调侃起来了:“不会是不行,被媳妇踢下床的吧?
摔的?
正常人谁会睡觉摔下床呢?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排队吃饭的一群人笑了起来,气氛很欢快。
对于张戈这号人,众人只是笑了笑,没有多想,也就当个乐子。
他们本就是来自不同的地方,也是不同的一群人临时拼凑的,偶尔有几个相熟的,但不多。
这些天大部分人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吹着空调,打牌,玩手机。
谁没事儿,会记住这栋楼里面的所有人呢?
安逸久了,他们对张戈突兀的出现,没有一点疑心,包括负责打饭的管理员都没看出问题,也只是跟着众人一起大笑。
张戈故意憋着气,把脸涨得通红,跟人斗了两句嘴,“狼狈”的逃了。
此举更是坐实了那人的玩笑,又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人们总是喜欢拿别人的痛苦取乐,并不是他们真的有什么恶意,更多的是闲得慌。
在吃完饭后的打牌和嬉笑中,早饭的小插曲,没一会儿就被他们遗忘了。
张戈不知不觉中,就被他们认为是小区住户了,印象还很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