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一行人，在红柳村足足待了七日。

    为何会待那么久，自然是琐事拖了行程。

    细雨也没想到，师父只示范一遍就教会她的拳脚功夫，她同样教给红柳村的女人们，竟然如此……困难。

    她示范完第一遍，回过身时，面对的是几十张懵懵懂懂，满是迷茫的面孔。

    几十个人，没有一个学会的，连一招半式都记不住。

    包括她最看好的龙婶子。

    苗姐姐坐在一旁，笑得前俯后仰，就连大白都在嘎嘎叫。

    至于小纸……嘁，别以为它没出声，她就看不见它个小纸人，捂着嘴低着头，抖得像发癫。

    细雨忿忿。

    一个两个都看扁她，都以为她教不会？

    她才不信这个邪！

    她一定要教会红柳村的女人们，打这套拳！还有，练刀！

    除了教村里女人打拳，练刀，还有件事，也很重要——那就是给红柳村布置个防护阵法。

    以实地为阵，当然要对红柳村周边环境有所了解。

    以她目前所见，只知道红柳村两面环山，两面是广阔的农田。至于更多的，当然是飞至半空，亲眼看看红柳村四周的山川走势最好。

    若说几个人里，飞空最好的，当然是老长虫。

    可细雨不想让老长虫有骄傲的机会。

    正事上，她才不用他！

    哼！

    至于苗姐姐，她忙着恢复自己的妖力，细雨也不想打扰她。

    至于大白——它倒是能飞，可它看到的东西，要怎么告诉她呢？

    难道大白不停地“嘎”，她绞尽脑汁猜？

    不干！

    细雨拒绝。

    不就是个飞空？大不了，她再来一次灵窍出体，自己飞上去看个清楚！

    想得很好，做到挺难。

    细雨到了夜间，就开始静坐调息，凝神静心，想再来一次灵窍出体。

    结果，灵窍它死活不出体！

    气死个人！

    苗妩默不作声，看着小道士瞎折腾。

    她虽不是道士，可对道家的灵窍出体，也略有耳闻。

    想灵窍出体，一定要心静。

    这小道士白日里又要操心练拳，又是气恼女人们拿刀软趴趴，挥刀没力气……心绪如此不宁，怎么可能真正静下心，从而灵窍出体？

    白折腾罢了。

    果然，试了两晚，都没成功灵窍出体，细雨果断放弃。

    没有张良计，还没有过墙梯？

    她有纸鹤！

    细雨取出一张大白宣纸，裁成四方块，叠出了一个比脸都大的纸鹤。

    扎指取血时，细雨才后悔，这纸鹤叠得也太大了一些。

    一滴血涂在左眼上，根本不显眼！

    左右眼各抹了三滴血，纸鹤才画眼成功。

    细雨拎着大纸鹤，来到红柳村的中心空地。

    空地上现在分成两半。

    一半竖起了干草扎的人形草靶，练刀用。

    另一半则打扫得干干净净，什么杂物都没有，练拳用。

    细雨放飞纸鹤时，练刀的，练拳的都看见了，没有一个人惊讶。

    小恩公是道门弟子，这已是红柳村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小恩公还喜欢别人喊她小神仙。

    村里年纪大的喊小神仙，她们被恩公从匪寨里救出来的，还是习惯喊小恩公。

    各喊各的，倒也和谐。

    “小恩公，你这是做什么？”练拳的妇人中有一人好奇，凑过来问细雨。

    细雨也没瞒，“让这只纸鹤飞上去，替我探查一下红柳村四周山水走势。”

    “哦……”这妇人点点头。

    虽然小恩公说的什么没听太懂，但……点头就对了。

    “小恩公真是厉害 ，这纸鹤竟然能飞那么高……小恩公，这纸鹤能飞的法子，能教给我们吗？”

    细雨斜眼。

    还怪贪心的。

    拳没练会，刀没练熟，还想学纸鹤术？

    “不行！”她直接拒绝。

    妇人讪讪，又退了回去。

    龙婶子狠狠瞪她一眼，大声吆喝，“都没吃饭？练拳脚的，不要停！练刀的，挥刀一百次够了没？你们就停？”

    一声喝斥，众皆老实。

    练拳的老老实实继续练拳，练刀的老老实实继续挥刀。

    细雨摸着下巴。

    她总觉得，红柳村这些妇人们，也太听龙婶子的话了，简直是令行禁止。

    在土匪寨时，还没觉得是这样。

    奇了怪，到底是为什么？

    纸鹤在空中盘旋许久，才落了下来。

    落下来时，纸鹤眼中冒出的青烟环，又让村中众人大开眼界。

    众人不敢出声，只默默观看。

    细雨看得十分认真。

    如她所想，宣纸折成的纸鹤个头大，青烟环也相应大一些。

    青烟环中所展现的，纸鹤所看到的红柳村附近的山山水水，一石一树，也十分清楚。

    看完后，细雨闭上双眼，在脑中又过了一遍所看到的场景，记牢后才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