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相?
曲泱连日来不虞的心情终于有了松动。
她弯唇看着祁铖的背影,好心提醒:“为了感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那我就再多嘴一句。”
“你手里的那碗血,对她没用。”
因为,她从不是靠苗疆饲养蛊虫的办法而驱动蛊虫的。
如苗疆人所说,控蛊是他们天生的本领。
就是把技巧教给别人,也很难学得会。
蛊姥是个例外。
而曲泱学得时间短,不说控蛊并未掌握到精髓不说,还有兽语这个外挂。
有更轻松灵便的法子,她就不再用苗疆秘术了。
所以,祁铖做的这些,都只是徒劳!
“你!”
祁铖顿步,但他还是宁可亲自去试一试!
曲泱也不拦他,看着他离开。
小院恢复寂静,曲泱的心中却澎湃起来。
终于要见到哥哥了!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等着急。
这次见面,就可以实施他们的谋划了!
……
翌日。
亲王妃邀见了盛国使臣,马车只接了姬无相一人。
但暗地里,裴弃不会离开自己的饲主半步。
姬无相头上又多了几绺辫子,挂上了银白色的铃铛。
随着他踩下马车的动作,叮当脆响个不停。
祁国婢子还是第一次瞧见这样的装饰,惊艳之余,又骇于他周身阴郁的戾气。
“苗疆主来祁国做客,怎么也不说一声?”
闻人莹脸色仍有些发白,如曲泱所说,她体内的蛊毒并未得到缓解。
甚至愈演愈烈,撕咬着她的肝肺。
姬无相一眼就看穿了她身体的毛病,轻勾了唇:“看起来你没在孤的小曲泱那里讨到好处。”
倒是高估了她的本事!
闻人莹没被这话激起情绪:“泱泱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我疼她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害她?”
“这话,也就骗骗你自己了。”
姬无相蔑了她一眼,径直往曲泱院子走去。
有亲王府的护卫想拦他,奈何都被他直接掀飞!
眼看着人就要从视线里消失,闻人莹直接开口:
“你的性格,不适合泱泱。”
周围寒气顿时凝拢,姬无相危险地眯着眼:“你这张嘴也不适合留着!”
闻人莹把手撑在桌子上,缓缓往前走来。
“性格温和的夫君在她忙完回到家,还能柔情小意地哄她;活泼开朗的少年能在她低迷的时候鼓舞她振作,带来欢乐……”
“可你呢?”
她摆足了丈母娘的姿态,“既学不会柔情小意,更不能鼓舞振作。”
“若是泱泱真的哪天累了,你也只会怪她冷落你而闹脾气。”
闻人莹语气略有些失望,“原本我还是欣赏你的。”
这么强的女婿,会是她一统天下的助力。
可惜……
“不过樾儿更适合她,作为正统夫君,他也会大度纳你进门,日后……”
姬无相听懂了。
这是想两个男人都要?
他气得发笑,抬手就抽了护卫的刀,直冲闻人莹的脸飞去。
刀刃划过她脸颊,蹭掉一层皮,血液涌出。
而她的耳边,是透着乖戾与躁郁的声音:
“你也配做她的主?”
闻人莹猛地抬头,对上姬无相轻蔑又饱含杀意的目光。
“她是我生的,自然就要听我的!”
姬无相冷嗤,“她也是孤捡回来的,只能是孤的!”
两人僵持不下。
倒是曲泱顺利从院落中跑出来,见到这局面,第一时间冲到姬无相身边。
“我听哥哥的!”
姬无相嘴角咧开,餍足地把曲泱揽入怀里。
他最后瞥了眼闻人莹,“她要跟我走。”
说着,他就要带着曲泱直接离开。
但府里的护卫直接围住了他们,甚至不远处还有弓箭手。
姬无相会蛊,但管不了远处的人。
只要箭雨落下,他不死也要重伤!
闻人莹黑着脸:“泱泱,过来!”
曲泱不动。
就这么僵滞了一会儿,祁铖突然带了祁国的禁军围府。
局势明显!
她跟姬无相今日走不了。
曲泱倒是也没想走,冷笑:“想拉拢他当你们手中的刀,却又不肯放我游说他。”
“王妃难道一直是动动嘴皮子就让人卖命的吗?”
闻人莹眉心微动:“这么说,你肯帮娘?”
“一统天下啊……”曲泱喃喃,“谁不想?”
她说这话,俨然是被闻人莹之前的话说动的样子。
闻人莹松了几分戒心,又变成那个慈和怜悯的母亲。
“小女儿家心思,娘又不是不懂,何必闹这么一出?”
她笑着,一抬手,其余人便都收了武器。
曲泱只是抿唇笑笑。
祁铖倒学会趁热打铁:“你既然已经明白你娘的良苦用心,还不快把解药交出来?”
他心疼闻人莹要忍受着绞痛主持大局。
“解药?”
曲泱眨眨眼,状似好心:“我怕王妃吃不下去啊。”
蝇子眼,马屎干,腐叶……
混合在一起,味道可是极冲的。
闻人莹光是听曲泱描述,就觉得作呕!
她黑脸:“你们苗疆都用这么恶心的东西?!”
姬无相才不稀罕搭理她。
兀自抱着蛊娃娃这里捏捏,那里揉揉。
感觉她身上骨架又明显了一些,不悦从姬无相眼中升起。
【瘦了。】
【他们居然敢苛待她!】
念头一起,姬无相直接操控内力,断了离祁铖最近的那个护卫手中的剑!
断剑碎片嘣到了祁铖的面具上,直接害他面具掉落,露出丑陋面孔!
“我的脸!”
祁铖惊叫一声,下意识去看闻人莹的眼神。
果不其然看到一丝嫌恶,他怒气横生:“姬无相!你今日是不想从亲王府活着出去了!”
说着,他便直接袭来。
姬无相怕伤到曲泱,迅速把人拉到身后,一抬手臂,袖中的银环蛇迅速蹿出,咬在祁铖的右眼上!
毒素蔓延,祁铖一只眼睛直接猩红流血。
“啊!”
他能感觉到蛊毒还在顺着经脉游走,便当机立断,直接挖了那眼!
场面血腥,有人已经呕了出来。
而姬无相第一时间抬手,去挡曲泱的眼。
倒是曲泱扒住他的手臂,坚持要看。
“一只眼,便宜他了。”
姬无相笑了笑,用那手臂揉了揉她发顶:“那孤掏了他的五脏六腑,抽血做成人干给你玩儿?”
想到那个画面,曲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她撇嘴,“也不是谁都像你那么恶趣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