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刀剁掉怪物两只手的海燕正准备一刀捅进虚的胸膛,却突然发现右手一轻!
他下意识望去,却只见到刀柄,刀刃部分默然无踪!
“中计了吧?只要被我血沾染,斩魄刀就会消失!”
奥斯卡一般的演技让其瞬间从惨叫切换至狞笑!
随着虚嘴角一咧,剩余六只手如江河倒卷,瞬间反手环抱住了猎物,手中餐具瞬间成为了割解鱼肉的武器!
“妈的....”
落木露再次准备拔刀,却还是被竹千户拦住,她不禁气愤质问道:“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尊严?”
“落木露,我们一生会经历很多战斗,有的战斗为了生存,有的战斗为了尊严。这两者的不同,就是你价值观的体现!”
竹千户拳头捏的紧紧的,此时同样牙齿紧咬说道:“有死之荣,无生之辱!既然海燕愿意面对暴风雨,无论成败,我们作为伙伴都要尊重他的选择!”
落木露咬牙望向现场通过自爆赤火炮而脱离险境的陶海燕半具鲜血淋漓的身体,右手手指在刀柄上握出了血丝!却最后还是缓缓松开了手指。
“破道之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陶海燕赤手空拳地再次冲上去,眼色赤红的双手猛地贴紧虚的身体大吼!
一道灼热的青光瞬间烧灼了虚的全身!接着虚的肉体整个炸开,空气中散发出焦灼的臭味。
“所以说...你们这群王八蛋也太看不起无常了。以为废掉斩魄刀就能干掉我吗?杂碎!”
同样身上灼伤的陶海燕吐了一口唾沫,望着地上的灰烬骂道。
结束了吗....
落木露一颗心放了下来。
突然,一道古怪的声音从陶海燕的喉咙中发出。
“我可没有小看你哦...这不是大发慈悲,让你和妻子团聚嘛!”
身上已经浇满虚血的陶海燕突然全身一震!嘴角同样咧起发出了之前妻子那时的诡异笑声!
浑身如堕冰窟的落木露此时心脏仿佛被人紧紧攥住,轻轻开口下意识叫道:“陶..大哥?”
“你在叫我吗?小美女?”
海燕闻言全身一震,慢慢回过头望向了落木露。
只是他的身后,八只触手挥舞如风轮!
“既然这么喜欢我,我们就融为一体吧!”
海燕一声大笑,直接从五十米外一步就踏了过来,与落木露双目对望!
落木露望着朝夕相处的大哥此时眼中陌生癫狂的眼神,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而海燕也同样嘴巴一张,竟然超出生理角度地裂开一张犬牙交错的大嘴朝落木露迎头罩下!
只是下一刻,他就被一把刻有阴刻铭文的朴素竹刀直接扇飞!
“落木露!撤!”
一口冷气不上不下堵到胸口的落木露此刻才陡然回魂,喉咙带着哭腔连忙压抑着呕吐的本能回头逃跑!
竹千户抽刀横陈于前,目光凝重地望着被自己一刀拍飞后瞬间凌空冲来的海燕!
无论是身体反应力还是抗击打力都上升了一个层面...
这是什么怪物虚?
“我知道你的实力,竹千户...”海燕伸着舌头笑着说,“你那一刀改切为拍,是想把我从他身体里扯出来是吧?为你科普下,我是魂魄,他也是魂魄,我和他水乳交融,早已成为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哈哈哈!”
“是吗...我也是这样判断的。”
一头白发的竹逸尘眼神瞬间一厉!
下一秒,竹刀瞬间切断了海燕肉身的十二条经脉!
“你?”
“我绝不允许海燕的肉身被你这种怪物吞噬!”
陡然感觉气血汹涌的竹千户此时暗道一声糟糕,瞬间骈指指向还在如蛆虫一般蠕动的海燕,“缚道之六十一 六杖光牢!”
六片光柱瞬间压住了海燕的五肢!
竹逸尘也噗地吐出一口血跌坐地上,面如金纸。
“千户...快杀了我。”
不知是因为回光返照,还是因为身形被缚。此时的海燕大头朝下,却突然发出了这道声音。
一道犹疑的脚步声忽然出现在海燕的身边。
“是落木露吧...太好了。赶紧杀了我吧,这样我就能带着这个狗娘养的下地狱,给妻子报仇了!”
折返回来的落木露望着眼前月光下的场景,双手一阵颤抖。
“你怎么知道是我?”
“咳咳...你这问的,你每次脚步声跟小兔子似的,我早就听熟了。”
海燕还是从前的轻佻语气,只是似乎沾染上一层极深处的疲惫感和祈求感。
“抱歉了...落木露,现在也只能让你帮忙了。来...来啊!给我个痛快!非要我求你吗?”
落木露缓缓抽出斩魄刀,望着海燕躺在血泊中的背影和开始黯淡的六杖光牢,刀刃犹疑不定。
“杀!浩然天地!正气长存!”
仿佛那个瞬间有另一只手的推动,刀刃瞬间插入了海燕的后心。
一场大雨轰然而下!
“谢谢你了...小姑娘。”
海燕的语气陡然变得轻松起来,即使在雨声中也如七弦琴一般摄人心魄。
“因为我的任性,让你也受到了惊吓,是我作为扛把子的责任。”
“谢谢你和千户对我任性的包容,我才能....有尊严的死去。”
记忆到此刻再无声息。
就如同忏罪宫此时的寂静。
\&我只能给同伴带来不幸。\&落木露喃喃道。
“所以不要来救我,我没有被救的价值。为我流血是不值得的。”
“忘记我吧...齐玄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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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桥之上。
一头白发的竹逸尘面色激动地拦住了面色冷淡的落木荼。
“你妹妹明天就要被行刑了,你有什么计划吗?”
冰块脸眼神一挑:“计划?什么计划?她的处刑大理寺是完全遵照规定执行,我没有任何异议。”
“你!”被气笑的竹逸尘只觉喉头一甜,捂住嘴大声咳嗽起来,“你真是个好大哥。”
“竹千户,我知道你因为海燕的事产生了长辈对晚辈的舔舐之情。但你没必要因为这件事操心伤身。”
落木荼拍了拍肩膀上的浮灰,肩上的残木刺绣熨帖而沉重:“况且她是我家族内部之人,规矩大于一切,你作为长辈也没有权利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