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只剩下张浩一个人后,他并未闭眼休息。
反而思索着刚才脑海中为什么会出现另一个人的视角的画面,想要回想昏迷前发生的情况,一时间又感觉到天旋地转。
并且,脑袋又传出阵阵的疼痛之感。
随后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些,想要坐起身的时候,那熟悉的疼痛感再次袭来。
犹如两年前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模一样,不过他也早已不是两年前的自己,硬是强忍着疼痛盘膝而坐,摆出五心朝元的姿势全力运转转寿法。
随着一呼一吸之间,身体上的疼痛感渐渐减少了一些。
原本还有些眩晕的脑袋,也逐渐的恢复清明。
终于在日落西山之时,张浩惨白的脸上才恢复了些许血色。
又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后,张浩才长吐出一口浊气停了下来。
然后尝试着挪动着手脚,发现那刺骨的疼痛已然消失不见,只不过身体各处还都有些发酸。
张浩这才放下心来,忍着酸痛起身来到桌前。
坐下喝了一杯茶后,再次尝试回想昏迷前的情况。
紧接着,一幅幅画面如同电影快放般在他脑海中闪过。
霎时间眩晕与疼痛感再次袭来,让刚恢复了一些的张浩,不得不抱着头趴在桌子上,甚至连一声惨叫都还未发出就昏死了过去。
良久后。
直到外面的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脑内的眩晕感才慢慢消退不见,那针扎般的疼痛也渐渐消失,张浩这才又重新苏醒了过来。
不过,刚一醒来就只觉得天旋地转,只好趴在桌子上不敢动弹。
又趴了小半晌,张浩才终于缓了过来,慢慢的坐了起来。
此刻他脸上的表情沉重而痛苦,心中也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羞愧感。
至此,他终于明白了陌生的视角是怎么回事,那能吞噬掉神以及阿麦的光球是什么东西了。
原来刚才脑海中出现的一幅幅画面不是别的,正是阿麦和长生道人以及大圣分身的记忆。
通过长生道人的记忆画面,他看到了阿麦和大圣分身被自己的魂魄吞噬的一幕。
甚至到了最后,长生道人也没有逃脱的了被自己吞噬的下场。
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深深地自责与愧疚。
如果当时没有利用阿麦来请神,恐怕现在他也不会死。
虽然只有短短两年的相处时间,并且有一些利用的成分存在其中,可相处出来的感情并不是假的。
加上阿麦与他年龄相近,并且一直喜欢在暗地里称呼他为浩哥。
张浩也早已将其当做了自己的弟弟,并非师侄。
而就是这么一个弟弟,到最后却死在了自己手中。
想到这里,张浩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发出“咔咔”的骨头碰撞声。
同时在心底暗暗发誓,将来一定会想办法将阿麦重新复活。
但紧接着,他握紧的拳头就是一松,面色变得十分复杂起来。
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茅坚,并且回想起白天的一幕,张浩隐隐之中有种感觉。
茅坚似乎已经察觉出阿麦不在人世了,只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愿相信。
纠结再三,张浩还是没有勇气来面对茅坚,并决定给他一个希望。
于是忍着身体上的酸痛,在屋内找来纸笔。
随后在纸上留下了自己外出寻找阿麦的事宜,并嘱咐其不要担心,让茅坚先回长生观等待的话语。
写完之后,放在了屋内的圆桌之上。
接着,在床边找到了自己的黄布袋,以及先前故意放在马车上的家当。
将布袋与行囊放在一旁后,又盘膝在床上恢复起来。
直至屋外天色蒙亮,张浩才重新睁开了眼睛。
随后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便背起了放在一旁的布袋与行囊走到了窗前。
回头看了一眼圆桌上压着的纸张后,心底不再犹豫。
打开了窗户,朝着窗外张望了一眼发现无人之后。
张浩便翻身便来到了窗外,沿着外檐跳到隔壁的商铺,顺着柱子来到了大街之上。
最后,身影距离客栈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
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太阳升起之后。
茅坚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呼唤了张浩的名字好几遍,都没有听到里面有人回答。
生怕他出现什么意外,便推门闯了进去。
可闯入屋内之后,并未见到张浩的身影,布袋和行囊也随之消失不见。
茅坚焦急的脸色也在这一刻间变得复杂起来。
随后就注意到了圆桌之上压着的纸张,只不过茅坚并未去看纸上的内容。
反倒是将纸给折起收入了怀中,转身走出了房屋。
但就在踏出屋门的那一刻,只听得一声长叹。
茅坚挺拔的身形在这一刻变得佝偻起来,好似变成了一位垂暮老人。
他的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仿佛每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
另一边。
离开客栈后,张浩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也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加上之前心里就有些想法,打算隐藏在中山县暗中修炼转寿法。
于是便没有朝着城外走,反倒是来到了县城中最热闹的大街。
找了一家已经开门做生意的茶楼。
趁着时间尚早,茶楼中并没有什么客人。
张浩就随便要了几份早点,一边吃着一边和店小二打听起来,县城内有没有房屋出租的消息。
原本这些消息店小二也是不知,一般会让客人去乡公所询问。
可巧合的是,前两天还真就有一处房屋出租,并且距离这条大街也不远,就隔着没几条胡同。
不过,消息已经过去了两天,店小二也不知房屋有没有租出去。
张浩一听就来了兴趣,掏出一枚大子递给店小二,接着询问起屋主的信息。
店小二见到对方如此大方,满脸堆笑的收下了钱后,立即讲起了房子的事情。
原来出租房屋的人是中山县有名的胡寡妇。
据说,这位胡寡妇本名叫丁小咪,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克夫命。
不过年轻的时候长得貌美如花,追求她的人几乎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并且有不少明知对方是克夫命,还依然对其热情不减。
其中最有谈资的,就属城中的首富葛大富和武圣社的馆主王八二人了。
听说他们二人年轻时,就为了丁小咪大打出手。
王八有武圣社的徒弟做帮手,葛大富便仗着家财成立了精英社。
两个武馆年年打擂台,最终成了中山县的传统。
不过,最后抱得美人归的并非是他们二人,而是城中的富户胡有才。
可惜胡寡妇的克夫命不是说说而已,嫁过去没多久胡有才就日渐消瘦。
直到女儿降生没多久,胡有才便撒手人寰。
于是胡寡妇就依靠着残存的家财,独自抚养女儿长到了现在二十来岁。
但家财终有散尽的一日,哪怕是有着葛大富和王八二人在暗中接济。
现在母女二人的日子也不好过,于是便打算出租院中剩下的房屋用于生活开支。
听到这里,张浩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对方讲的人物有些熟悉,似乎是又进入了哪一部电影剧情之中。
见店小二还在眉飞色舞的讲述着胡寡妇女儿是长得如何如何好看之类的话。
张浩便开口将其打断,随后询问得知胡寡妇的住处后。
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掏出一枚大子结账后,就朝着茶楼外胡寡妇的住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