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朵不敢说话,外面那对夫妻已经开始走下楼梯,她的额头已经紧张得布满了细微的汗珠。
“咚——”
“咚——”
是两个沉重的脚步声,赵云朵屏住了呼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直紧紧盯着外面。
很快,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出现在了赵云朵的视线内,赵云朵用气音告诉沈铃兰,“他们下来了!”
让沈铃兰瞬间紧张得不行,也放慢了呼吸,想听听赵云朵那边的动静。
在朦胧的月色中,赵云朵看见了出现在出租屋前的人影。
果然只有一男一女,没有什么孩子。孩子是女人拿来骗她,想让她心软把门打开的。
这么一看,赵云朵才发现女人是个胖子。全身都是膘,身上的衣服又皱又脏。
男人也胖,但是高女人不少,剃了个光头,光看那副满脸横肉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这个末世,他们夫妻俩怎么还能吃得一身肥肉的?赵云朵心里很疑惑。
只见女人手里拿着一根钢棍,男人手里居然拿着一把铁锯子,比手臂还长。
如果赵云朵还躲在原来的屋子里,在夜晚被人这么威胁,难免会害怕。但现在还好,她躲在另一间屋子里,电话那头还有自己的闺蜜陪着自己,心里也没那么害怕了。
“再不滚出来我把你门把手锯了,等我们进去了,就不止是抢你食物那么简单了!我们连你都吃了!”
女人用尖细的嗓子朝赵云朵原来的屋子大吼,似乎想用声音将赵云朵震慑出来。
“滚出来!”男人一脚踢在门上。
女人这时候忽然问男人,“这里面真的有人吗?两天了,一直不出来,也没声音。”
“他妈的!我都说有了!”
男人被问得很是暴躁。
胖女人嘟囔着,“这地方之前不就被我们搜空了吗?没一家有吃的,活的人也都被我们吃掉了,哪还有别的活人啊。”
男人不耐烦的瞪了女人一眼,“我都说我听到声音了,还闻到她吃饭的味道了,第一天她还应我了,就是不敢出来。”
胖女人举起手里的钢棍,钢棍敲在门把上,铁器相敲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声音,把电话那头的沈铃兰听得浑身一颤,手机都快被她捏炸了。
她好着急好紧张,她恨自己不能穿进手机里去保护赵云朵,也恨那个末世没有了警察与公道,才能让那对夫妻那么嚣张地欺负赵云朵。
胖女人用尽全力敲门把,很快,门把竟然真的掉在了地上,哐当一声,在地上滚了两滚。
门把掉下来后,就看到男人举起锯子,伸进了门缝里,非常用力地上下拖动着锯把。
锯子的声音十分刺耳,听得赵云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男人花了不少力气,好半晌才把门锁给锯开。
他一脚踹开了房门,看了屋里一眼,大吼了一声,“草!”
胖女人紧随其后,把脑袋伸进去瞧,还从手里掏出一个又小又破的手电筒,结果左看右看,根本没看到人影。
“哪有人!?啊!?”
胖女人的手伸在男人的肩膀上,似乎想让他说个明白。
男人不耐烦地把她的手别开,“可能跑了吧。”
“我看根本就没人吧!”
“你怀疑我?”
“怀疑!?里面确确实实没人,我还需要怀疑?”
“啪!”
胖女人被男人扇了一巴掌。
男人在屋里巡视了一圈,说道:“我看那臭女人就是跑了!昨天就跟你说赶紧把人杀了,家里没吃的就拿她当粮,你倒好,磨磨唧唧唧唧歪歪,现在好了,什么粮都没了!”
胖女人捂着被扇肿的脸颊,哎哟哎哟地抱怨起来,她的眼神也在屋内转了一圈,“你说她在屋里吃东西,屋里连点带味道的东西都没有!”
赵云朵一听,顿时松了好大一口气。
她这两天吃完东西,外卖盒子都藏在洗衣机里,刚刚从自己的屋里出来之前,把洗衣机里的盒子都丢下了楼。幸亏当时心里多了个心眼,不然她之前住在里面、还在里面吃东西的事就是实锤了。
外面那对夫妻是真正的恶魔,看来这栋楼里没人影,丧尸又寥寥无几,估计都是他们干的。
“贱女人!要是那个女的真的跑了,我割你身上的肉吃!”
两人面对面开始吵架,赵云朵怕他们忽然回过身发现自己,赶忙缩回了脑袋,只把耳朵紧紧贴在墙上,一刻不敢错过听着外面的动静。
男人骂够了,再懒得再跟胖女人废话,离开了那间屋子,又走了几步。
赵云朵听到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
只听男人又一脚踹在门上,冲门大喊,“出来!”
踹的门是自己对面那间,也就是自己原来屋子的隔壁。
赵云朵稍稍松了口气,就听到男人和女人故技重施,在用铁棍和锯子锯开对面的门。
嘭的一声,又一扇门被撬开,摔在了地上。
胖女人再次看着空空如也的房子,终于失去了耐心,也朝男人吐出了几声怒骂,“我看你是出现了幻听,发疯了吧!根本就没人!”
“闭嘴吧!贱女人!”
“要不是我,你能活到现在?啊?一开始不是我帮你骗的房东,你才有口吃的,你现在这么骂我,你有良心吗?”
又是两声沉重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地离赵云朵越来越近。
那是男人的脚步声,他停在赵云朵藏身的这间屋子门前,举着锯子,对胖女人说:“把这个门锁也敲掉。”
“我看你是发癫了!哪来的人啊?啊?这栋楼里早就没人了!”
胖女人连着开了两间空荡荡的门,心里已经有了不少怨言,现在被男人指挥着,越来越不满。
“开开开,开你妈啊!老娘要回去睡觉了!你自己开吧!”
胖女人果然不再逗留,脚步声离赵云朵越来越远。
电话另一头的沈铃兰长长舒了口气,还好赵云朵藏身的地方没被发现,不然赵云朵恐怕凶多吉少。
就在沈铃兰以为男人也跟着离去,赵云朵应该暂时安全的时候,就先听到了赵云朵瞬间加重的呼吸声,还有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气音。
“草……啊……”
声音很小,是赵云朵拼命克制发出的极小声音。
赵云朵眼前出现了一把已经生锈了的铁锯子,锯子插在门缝里,正在一上一下地锯开门锁。
声音比刚刚她听到的恐怖百倍,让赵云朵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嘎掉了。
那刺耳的声音被沈铃兰也听了个透彻。
她在电话那头急得眼睛都红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沈铃兰在屋里急得团团转,恨不得能把那个男人从赵云朵那边揪过来。
她的眼睛在屋里到处寻找着可用的东西,半晌,她看到了自己的电磁炉和煮锅,心生一计。
“宝,你别急,你先找个地方藏着,我煮一锅热油,等会儿那个男人破门而入你就把热油泼他脸上,我不信他不死!!!”
沈铃兰一边把电磁炉开最大的火力,一边把一整瓶五百毫升的油倒进锅中。
电磁炉加热的速度太慢了,油一定要热透了才有杀伤力,沈铃兰听那边越来越快的锯子声,拳头握得越来越紧。
而赵云朵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整个人呼吸变得急促,她挪动着身子,准备藏到床尾去,如果男人破门而入,她还能暂时避一避视线,等沈铃兰那边热油传给她再出来。
就在门锁差一点点被锯开时,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声音很沉,应该是刚刚那个胖女人,她从楼梯上返身回头了。
赵云朵暗道不好,不会她后悔了,返身回来继续帮男人据门吧?到时候就算有热油,也只能浇到一个人,另一个肯定早有所防范,不好对付。
就在赵云朵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男人的尖叫声。
“草拟马!你干嘛!!!”
“啊——”
男人似乎受到了什么重创,发出了吃痛的叫喊声。
“让你老是使唤我,”胖女人哈哈笑着,赵云朵看不见她在做什么,只能听到她在喊,“让你骗我!我砍你手指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贱女人!你疯了吗!?啊——好痛——踏马的,你疯了吗?”
屋外传来两人扭打在一起的声音。
缩在床尾的赵云朵趴在地上往门外看去,只能看到两个人影你来我往地滚在一起,在夜色中,赵云朵竟看到了红色的血迹,从门缝流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