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铃兰拿着望远镜，几乎要把五楼的窗户看出花了，这才在五楼最左边的那扇窗户边看到一个开了一个角落的空隙，那大概是为了抽烟透气留下来的缝隙。

    当然，也可能是刚刚有人开了窗户想看看楼下发生了什么。

    但不管怎么样，有了这个缝隙，她就能一窥五楼的究竟了。

    沈铃兰同意了黄临风爬上五楼的想法。

    “在五楼最左侧的窗户，有一个打开了两指宽的缝隙，你上去以后把摄像头对准里面，探进去的动作慢一点。”沈铃兰说完，还叮嘱黄临风，“把枪上膛，提高警惕。”

    黄临风应下后，动作娴熟地从排水管爬上了五楼的窗户边。

    他的双手扒在窗台下，等他一点点挪到最左侧的窗户上后，又从自己的衣领上将摄像头拿了下来，再慢慢地将摄像头从那一个小小的缝隙里伸了进去。

    沈铃兰放缓呼吸，眼睛紧紧盯着能看到摄像头画面的笔记本上。

    五楼的画面映入沈铃兰的眼帘。

    里面的装修和构造都很简单，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大厅，说是大厅，其实更像一个全部打通的空间。

    里面摆放着乱七八糟的实验设备，有的嗡嗡作响，不知道正在进行什么操作。

    实验桌上还有散落的试管、摆放得歪七扭八的量杯，还有五颜六色的药片。

    不难看出，五楼其实是个实验室。

    “往另一个角落探探。”

    沈铃兰一边把视频画面录屏，一边指挥着黄临风将画面右移。

    视频画面右转后，出现了两个房间。说是房间，其实看起来更像是“监狱”。因为房间门很粗糙，不像普通的卧室一样，装着精心定制的木制门，那扇门看起来更像是铜门。

    铜门吸音性好，并且也不容易被破坏。

    更关键的是，铜门外上了两道锁，一道是铁链，另一道才是门锁。

    可惜房间没有窗户，从外面完全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突然，屋里传来了低沉的咳嗽声，咳嗽结束后，那个声音又变成了沙哑的咒骂声。

    “好了，快走。”

    沈铃兰担心里面的人发现异常，催促着黄临风快点离开。

    黄临风原路返回，还绕开了可能会被楼上人看见的视角，手脚轻快地往下爬。

    车里的沈铃兰在统计着自己目前收集到的信息。

    其实跟她猜想的已经八九不离十了，沈兆山果然养着一个会做实验的人。

    这个人，被他好好地保护在了他别墅里，而陈晓红不仅仅是小三，还是“保姆”，可能是为了给那个人送饭，或者是掩人耳目。

    现在，最关键的事情就是，查出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那个“天才疯子”了。

    黄临风从排水管跳下来的时候，五楼那扇窗户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别动！”

    沈铃兰立即出声，好在黄临风正走到大门一侧，正好是五楼窗户处的视角盲区。

    五楼那人脑袋探出窗外，沈铃兰的车停在了离这儿距离另一栋别墅更近的路旁，还有一棵大树遮掩，那人并没有向这里投来多余的目光。

    那人只看了别墅外一眼，沈铃兰都没来得及拿起望远镜打量他，他又唰地一声，将窗户关上了。

    等黄临风上车后，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栋别墅。

    **

    第二天一大早，沈铃兰就从监控视频里看到了面容憔悴、不修边幅的陈晓红。

    陈晓红刚刚从警局回来，一踏进别墅大门就骂骂咧咧。

    “老女人，不要脸，在警局大喊大叫骂我小三，还污蔑我怀孕。”

    “嗤，我要是真怀孕了，我对嫁给沈兆山可没兴趣，我要的是抢走沈铃兰的一切，她的公司，她的财产。”

    “老男人就是老男人，精子质量就是差，之前次次不带套，就是怀不上。”

    也不知道她在警局受了什么苦，回到别墅后不仅骂了沈玉梅，甚至连沈兆山都一起骂了。

    她骂了十几分钟，忽然屋里不知道哪里来的闹钟响了。

    叮铃铃的声音，让陈晓红打了个激灵，也让准备关掉视频好清静清静耳朵的沈铃兰停下动作。

    “还好，在九点之前回来了，不然就完了……”

    陈晓红拍了拍自己胸口，像是在自我安抚。又快步走到冰箱前，她拿出了一盒三明治，放在微波炉里叮了一下。

    就在这时，别墅大门外也有人按响了门铃。

    陈晓红小跑着出去，打开门口后，沈铃兰发现外面是一个穿着黄色工作服的送货员。

    他两只手都抱着东西，有一个长方形的木盒，木盒有一米长，送货员需要两只手一起抱着才能抬动，木盒上还放着一个透明的鱼缸。

    鱼缸里有十几条鲜活又漂亮的鱼，正在水里游动着。

    陈晓红抱起鱼缸，又指挥着送货员把木盒送进别墅里。

    等送货员走后，陈晓红才将鱼缸和刚刚热好的三明治送到了四楼上到五楼的楼梯。

    楼梯处有一个类似门铃的按钮，按下去楼上就会传出声音。

    随着吧嗒吧嗒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白色口罩，那人顶着一头油腻肮脏到结块的的短发，出现在了沈铃兰的视野里。

    虽然看不清脸，但沈铃兰还是快速地将这个画面截图，然后将照片发给了张胜男。

    “张教授，这个人你认识吗？”

    张胜男那边估计在上课，并没有回她消息。

    这边，白大褂将护栏上一个小锁从里面打开，掀起了一个小臂长的窗口，正好够陈晓红将鱼缸送进去。

    白大褂接过鱼缸后，又问陈晓红，“家禽呢？”

    是个男的声音。并且声音浑浊，一听就是烟嗓。

    “在楼下。”陈晓红小心翼翼地将三明治塞了进去。

    “去拿，我等你。”白大褂说完后又脱下手套，就蹲在楼梯口吃起了三明治。

    陈晓红一听这话，应了一声，脚步极快地往下跑。

    她跑到一楼，打开那个木盒子，里面有三只鸡跟两只鸭，她一样抓起一只，又往楼上跑。

    等她到了楼上，白大褂已经吃完三明治了，他接过那两只家禽后，忽然问了陈晓红一句：

    “昨天晚上出事了？”

    陈晓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她声音更低了，“是沈总的夫人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