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那张薄薄的密报,仿佛握着千钧重担。甄有才回来了,悄无声息,却又带着山雨欲来的气势。他究竟想做什么?难道他也察觉到我改革的阻力,想要插手其中吗?
正当我思绪万千时,殿外传来一阵稳健的脚步声,我抬头,正对上甄有才那双深邃的眼眸。他似乎瘦了些,风尘仆仆的脸上却带着一抹坚定的笑容。
“萌萌,你辛苦了。”他走到我身边,轻轻握住我的手,我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力量。
我没有时间叙旧,立刻将堆积如山的奏折和那封关于院长们反对改革的密报递给他。
“你看,这就是我现在面临的困境。”我揉了揉眉心,语气中透着一丝疲惫。
甄有才仔细阅读后,剑眉微微蹙起。“这些老家伙,果然是倚老卖老,冥顽不灵!”
“他们并非冥顽不灵,只是担心改革会触动他们的利益。”我摇摇头,分析道,“岳麓书院院长和白鹿洞书院山长,都是学术界的泰斗,桃李满天下,在朝中也颇有影响力。他们害怕改革会削弱他们的地位,所以才会联合起来反对。”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甄有才问道,“要不要我……”
我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无非是想用武力压制。但我深知,改革不是一场战争,不能用强权来解决问题。
“不,我们不能硬来。”我沉吟片刻,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我们可以采取分化瓦解的策略,先从岳麓书院院长入手。”
“岳麓书院院长为人较为圆滑,也更看重名利,我们可以投其所好。”我继续说道,“你安排一下,我要单独会见他。”
第二天,我屏退左右,只留下了甄有才一人在侧。
岳麓书院院长步履匆匆地走进御书房,脸上带着一丝不安和疑惑。
“臣参见陛下。”他恭敬地行礼道。
“院长不必多礼,请坐。”我示意他起身,语气温和。
我开门见山地表明了来意,并向他详细阐述了改革方案的内容和目的。我强调,改革并不是要打压传统的书院,而是要让教育更加公平、高效,培养出更多优秀的人才。
“院长,你是学术界的领袖,桃李满天下,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心。”我语气诚恳地说道,“只要你支持改革,朕可以保证,在改革的过程中,会给予岳麓书院一定的特殊照顾。”
岳麓书院院长听完我的话,沉吟不语。我知道,他在权衡利弊,也在思考我的承诺。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道:“陛下,此事事关重大,老臣……”
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等待着他的最终决定。我屏住呼吸,等待着岳麓书院院长的最终决定。他捋着花白的胡须,眉头紧锁,像是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半晌,他终于抬起头,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陛下,老臣并非顽固不化之人,也明白改革的必要性。”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迟疑,“只是这改革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老臣需要仔细斟酌,才能做出决定。”
我心中一喜,知道他已经开始动摇了。我趁热打铁,向他保证道:“院长尽管放心,朕会给你充分的时间考虑。朕相信,你是个识大体、顾大局的人,一定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送走了岳麓书院院长,我马不停蹄地召见了白鹿洞书院山长。与圆滑世故的岳麓书院院长不同,白鹿洞书院山长以严谨耿直着称,想要说服他,恐怕要费一番功夫。
“陛下,老臣以为,治学之道,贵在传承,不可轻易变革。”白鹿洞书院山长一开口,便直截了当地表达了自己的反对意见。
“山长此言差矣。”我摇摇头,语气平静却坚定,“时代在发展,教育也需要与时俱进。墨守成规,只会固步自封,最终被时代所淘汰。”
我耐心地向他阐述了改革的必要性和紧迫性,并暗示他,如果他执意反对改革,可能会对白鹿洞书院的未来造成不利影响。
“山长,朕知道你一心为公,也相信你能够明辨是非。”我语气诚恳地说道,“朕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不要因为一时的固执,而错失了良机。”
白鹿洞书院山长沉默不语,浑浊的双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茶杯,指节泛白,仿佛在做着艰难的抉择。
许久,他终于长叹一声,缓缓开口:“陛下……”
“陛下,老臣……老臣愿意支持改革!”白鹿洞书院山长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下了巨大的决心,说出的话语却让我心头一震。他浑浊的双眼此时却异常明亮,闪烁着一种名为决断的光芒。“只是老臣有一条件。”
我按捺住欣喜的心情,微微一笑:“山长请讲。”
“老臣希望陛下能够保证,改革绝不能动摇我儒学根本,更不能伤及我文化传承之精髓!”白鹿洞山长紧紧盯着我,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这是自然,改革的目的并非推翻一切,而是去芜存菁,让教育更好地服务于百姓,服务于国家。”我顿了顿,语气诚恳,“朕相信,山长您一定能为改革提出宝贵的意见,为国家培养出更多优秀的人才。”
白鹿洞书院山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缓缓起身,朝着我深深一揖:“老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陛下!”
有了岳麓书院院长和白鹿洞书院山长的支持,其他的书院也纷纷表示愿意配合改革。消息传开,那些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官员们也开始转变风向,积极地参与到改革的讨论和制定中来。
看着原本阻挠重重的改革方案如今得以顺利实施,我的心里充满了成就感,但我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有才,你说,这次改革,真的能成功吗?”深夜,我批阅着各地送来的奏折,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转头看向身旁的甄有才。
他正低头看着一份地图,闻言抬起头,深邃的眸子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陛下推行的改革措施,利国利民,又怎会不成功?只是……”他顿了顿,眉头微微蹙起,“有些地方的官员,似乎阳奉阴违,并没有真正落实改革的措施……”
我心中一凛,一股不安的情绪蔓延开来。是啊,改革的号角已经吹响,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