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灿抱着白小呆滚过去,还好地上没有尖锐的石头。
两人除了突然砸在地上的重力作用之外,并无其他的不对劲儿,身上也并未受伤。
暴躁的大黑熊扑了个空,眼中怒气更甚,它扑空之后上手快速撑地,一骨碌就爬了起来。
就在它准备继续转过头进攻的时候,它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就失去了知觉。
大黑熊身形晃了晃,重重砸在地上晕死过去。
此时,正好山下来了一百多个兵卒,是那信号弹引来的。
他们见状,纷纷跑过来帮忙,七手八脚的准备把大黑熊拖下山去。
李二灿连忙放开白小呆,立即伸手阻止那些人的动作,说道:“小心点儿!别伤了熊瞎子的内脏,都有用的!”
特别是那熊胆,另外熊骨、熊肉、熊脂、熊掌、脑髓等等都有药用。
他前两天才听外出的大哥提起,与他们合作的盐商白家,正在重金求一个熊胆。
他学了医术,自然知道熊胆能入药,这药还十分珍贵呢。
如果他能将这个熊胆拿给大哥,那对大哥和白家的往来也有些帮助。
那些人只好小心翼翼地拿来绳子,把熊瞎子捆了起来,然后又轻手轻脚地把熊抬下山。
阳光下,在他们都没发现的角落,白小呆呆呆地看着李二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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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走进临沧大牢,就听见一阵阵嚎啕大哭。
随着她走进大牢,里面不少人开始开口求饶:“林队长饶命啊!我们是冤枉的呀!”
当然也不乏破口大骂的:“臭婆娘,你别让老子抓到你,否则定让你尝尝爷的滋味儿!”
林微摇摇头,对跟在身后的一个小狱卒道:“去拿点金汁来。金汁专治嘴臭。”
金汁就是粪水。
此话一出,那些骂骂咧咧的人顿时哑了声儿。
只有那些求饶的还在小声继续。
林微看了一圈儿,梁世华贴心地送上了一个本子,上头把他们的画像、家人、亲戚关系、罪行一一登录清楚,年月日,做了什么都明明白白记着呢。
梁世华道:“这些是他们自己、以及他们村里的人举证出来的。”
林微点点头,她前两天在周赖子家的时候,就已经让陈达之去做这个事情,没想到动作还挺快,没两天就抓到了这么多。
要么是这些人都没做过隐藏,抓起来不费劲儿;要么就是流圭走狗太多了!
突然,林微的眼中注意到一个名字。
柳有信,家人那一栏是空白,至于做过什么,只写着砍了怀孕的妻子,并没有像其他人那种抢了谁家鸡,霍霍了谁家姑娘这样的东西。
林微抿唇陷入思索。
这人有点奇怪,既然没有欺压乡里,为何会被抓进来?
林微第六感,觉得这人有问题,于是他扭头找了找,就见大牢的一个角落坐着一个低头的男人。
她回忆了一下,好似从她进来到现在,那男子一直都没有抬过头。
没说话,也没喊冤。
林微指了指本子上的名字,给梁世华使了个眼色,然后眼神瞥向角落那个男子。
梁世华心领神会,微不可察点点头,随即离开。
不一会儿,林微就在大牢的审问间,见到了这个男子。
男子的双手和脚上都带着镣铐,由一个狱卒引着走进审问间,在林微对面的凳子上坐下。
林微并没有马上开口说话,反而让人给他泡了一杯茶。
“喝吧。”林微轻声道。
男子抬头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林微,又低下了头,用带着镣铐的手,拿起桌子上的茶一饮而尽。
然后又归于沉默。
林微并没有理会他的无礼,反而自顾自地在他跟前翻起了那个本子。
在柳有信的前面一页,写着卫家档案。
卫家十六口人,当家人卫鹏,妻子尹氏,还有三个小妾,一妻三妾生了九个儿女。
其中,有两个女儿都被送给了流圭县令,小女儿卫三妹,嫁给了...柳有信。
所以,那个怀着孕被砍死的女子,就是卫三妹。
卫家当家人卫鹏,罪大恶极,与流圭联系最为亲密,卫家的两个女儿,是为数不多去了流圭生活的临沧女人!
卫家也多次给流圭传递消息,传递临沧的近况,在他家中还搜出了大量的银子和几封书信,最后一次传递消息正是三日前。
后面附着书信,林微指尖轻轻抚过信件,纸质粗糙,像是后世烧给先人的那种黄纸。
她打开了其中一个信件,映入眼帘的是十分熟悉的文字。
等等!
这,这文字!
林微伸手在袖口里找了找,借着袖口的遮掩,从空间里拿出了在白鹤峰那里发现的手札。
她两边大概比对了一下,果然是一样的文字。
卫家,居然使用流圭的文字,在跟流圭传递消息,这卫家到底是什么来历?
就在林微疑惑之际,梁世华回来了。
只见她附在林微耳边耳语了几句,就站到了林微的身旁,像护法一样岿然不动。
林微掩去眼中的复杂,看向前面的柳有信。
用像审案一样的口吻,问道:“柳有信,你为何要伙同流圭人杀你媳妇儿?”
柳有信闻言,缓缓抬头,他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痛苦,但还是一言不发。
对于他的反应,林微仿佛意料之中。
她看了一眼柳有信,便继续道:“你媳妇做错了什么?使得你与流圭人勾结杀了她?”
柳有信闻言,却还是倔强地一言不发。
“那你又知不知道,你媳妇有一半流圭人血统?”林微的声音,慢慢击破柳有信的防线。
他眼中原本波澜不惊的冷淡,渐渐有了情绪。
悔恨、内疚、愤怒、或许还有些别的。
终于,只见他紧咬牙关,双眼猩红,朝着林微大吼:“不是!不是!根本不是这样!”
终于把他的心理防线打下来了!
柳有信看着林微,眼神闪了闪:“林队长,你有那么多兵,为什么,为什么不把流圭灭掉?”
林微看着他,不答反问道:“你还不肯说吗?”
柳有信闻言,眼中的痛苦再也藏不住,他举起挂着镣铐的双手,不停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满含痛苦地还原了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