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珂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般继续追问:
“那你有没有听见我挑唆他去害人?”
“没……没有……”
宋芸珂得意洋洋道:
“我就说吧!这一切都是王六谋划的!连他自己徒弟都承认了!人证物证具在,县太爷请明鉴啊!”
县丞傻住,慕容昊眉心拧起,小姨不知所措,民众也躁动起来。
王六泪水涌出,他紧紧攥着拳头,浑身发抖,用悲愤的眸光死死瞪着宋芸珂。
我透过内间的小窗看着这一切,也不由得为宋芸珂的厚颜无耻所震惊。
本以为她插翅难飞,想不到她靠着一根三寸不烂之舌,将罪名全栽到王六头上去了。
县丞和慕容昊都知道宋芸珂才是主谋,可王六的徒弟反水,王六又不懂为自己辩解。
若强行给宋芸珂定罪,怕无法服众。
县丞只好问王六:
“王六,你可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王六没回答,宋芸珂抢着说道:
“他才证明不了!因为他就是主谋!”
县丞怒道:
“闭嘴!还没轮到你说话!王六,你说!你可有证据……”
县丞话音未落地,那王六猝然暴起。
他扑向宋芸珂,狠狠咬住她的脸。
“啊——!!”宋芸珂发出杀猪一般的尖叫。
在场诸人都吓呆了。
我也是唬得靠在了椅背上。
县丞猛拍醒木。
“松开!公堂之上不得放肆!”
衙役上前拉扯两人,王六死命咬住宋芸珂不肯松开,宋芸珂凄厉的惨叫震天价响。
三名衙役又拉又拽,好不容易才将王六与宋芸珂分开。
王六的嘴鲜血淋漓,他居然,生生从宋芸珂脸上咬下了一块皮!
宋芸珂颤抖着摸了摸自己血肉模糊的脸,她望着自己满手的血,惊恐地急促喘息。
“我、我的脸……”
宋芸珂蓦地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王六吐掉宋芸珂的脸皮,长着滴血的嘴嘶吼:
“泥、泥冤枉瓦!都素泥!素你!”
小姨闭着眼,双掌合十念佛号。
围观的妇孺都吓得捂住眼睛,男人们义愤填膺地讨论起来。
“王六这是疯了吧?”
“被这样冤枉,谁不疯?”
“那姑子活该自找!”
这场面过于血腥,我也不敢细看。
宋芸珂这回失策了,都说不要欺负那些平日看着老实的人,因为他一旦爆发起来,会做出常人无法预料的事。
县丞虽吓得不轻,可他还得升堂,他一面喝止议论纷纷的众人,一面命令衙役将嫌犯先押走。
外头的人逐渐散了,慕容昊进来搂着我。
“吓到你了吗?”
我力持镇定道:
“没……我是医女,更血淋淋的情景都见过……”
县丞进来,点头哈腰地问慕容昊。
“王爷,请问您要如何处置那几个犯人?”
慕容昊语调冷凝道:
“主谋必须死!至于那个王六,打几十板子,墨刑流放,他的徒弟,也一并流放。”
“是,下官这就让他们在认罪书上画押!”
离开县衙时,天光已收,快起更了。
慕容昊将我与小姨送上马车,他骑着马在前引路。
我们往玉马山方位返回。
小姨抚慰我道:
“幸而有惊无险,日后再也不必担心那宋芸珂作恶了。”
“是啊……想不到来礼佛一趟,还能出这么多事故。”
我正感叹着,马车停顿下来,慕容昊在外面怒喝:
“站住!”
又怎么了?
我撩起帘子探出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