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啊!”
“早上愉快!”
太昊笑着向鸟儿和兔子以及狗獾挥了挥手,把陶罐提到简易灶台跟前,小心地放在了石头上面,又给火堆上加了几根树枝段。
刚刚忙完,太昊还没有顾得上擦手,白眼就飞来了,很不客气地落在了太昊的左肩头上。
“青帝,早上好呀!”
“那个,你说的粟米啥时候给我?”
“山谷里没有了野果子,婆娘们也不能继续挨饿。”
“要不然,我我我。。。”
白眼用嘴凑近太昊的左耳边,轻声问道,“嗯嗯,我差点忘了,还有伢下午弄来的盐巴?你也给我一些,要不然,婆娘们都没有力气飞行了。”
“我准备给你二十袋粟米和两袋盐巴,你确定你有东西来装?”太昊没有说话,只是用神识传音问了一声。
“有的,有的!”
白眼高兴地振了振翅膀,笑着说道,“嘿嘿嘿,青帝,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问我,收纳袋我早已经准备好了。”
“那走吧,去旁边的矮树林里。”太昊起身,快步向一旁的矮树林走去。
彼时,花狐长出一口气,睁开了眼睛,有两道紫光从眼窝中瞬间射向了虚空。
不经意间,花狐看见太昊急乎乎地向不远处的矮树林跑去,急忙问道,“青帝,你去哪里?”
“我我,我内急。”
太昊头也没回,应了一声后加快了步子。
来到矮树林中,太昊随便找了一片空地,一挥手,从小收纳袋里头取出来二十袋粟米放在了地上,粟米袋旁边,还有从黑木戒里头取出来的两袋子盐巴。
“白眼,你看这些够用不?”看着地上的一大堆东西,太昊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微笑着问道。
“嘿嘿嘿,够了,够了,太够用了。”白眼笑着跳到粟米袋子上,轻轻振了振翅膀,粟米袋子和盐巴袋子瞬间就不见了。
“谢谢青帝,我先回去忙去了,有啥事你叫我。”
白眼高兴地在地上凌空翻了两个跟头,然后身形一晃窜上虚空,向太昊招呼了一声,身形一闪,马上就不见了身影。
“嘿嘿,这家伙,跑的比兔子还快!”
太昊看着虚空中白眼飞过去的残影,笑着嘟囔了一声,解开腰带在原地尿了一泡,系好腰带后,慢吞吞地向回迈步。
待太昊回到简易灶台跟前的时候,花狐已经给陶罐里边下好了粟米。
此时,在东方的天际,紫阳已经冒出了地平线,紫里面透着红,红里面透着金黄,煞是好看。
紫阳的周围,挂满了五彩缤纷的云彩。
大地一片清明,只是,山谷内的雾气更加浓郁了,如果只用肉眼,不用神识,目力能看见的距离还不到丈余远。
没有风,只有鸟雀在虚空中一边鸣叫一边飞行,相互间在打招呼提醒,哪里有野果子可以吃,哪里有虫子可以享用,哪里有黄鼠狼偷鸟蛋,哪里有狐狸一直捣乱。。。
“青帝,”
黑闷娃看见太昊,碎黑脸上有些兴奋,笑着说道,“嘿嘿,刚刚花狐要给水里头下粟米,我说能不能把粟米上的外皮去掉,带皮的粟米粥喝起来有些拉嗓子,你不知道,花狐马上用了一个术法;”
“然后,粟米的外皮眼睁睁地就飞到了花狐的手心里,咱们今个早上再不用吃带皮的粟米粥了,嘿嘿嘿。”
太昊诧异地看向花狐,“花狐,闷娃说的是真的吗?”
“嘿嘿嘿。”
花狐急忙咧嘴嬉笑,并用手比划着说道,“青帝,我不说,你也会的,就是一个小术法而已。”
华红莲看向花狐,好像很着急的样子,“花狐,能给姨姨说一下,你刚才是咋样弄的吗?”
“好吧。”
花狐没有藏拙,微笑着说道,“姨姨,如果你修炼的是木灵力,对于粟米的脱皮可以说是手到擒来,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了;”
“如果你修炼的是土灵力,则需要先把土灵力转化为木灵力,才可以给粟米脱皮;”
“如果。。。”
还没有等花狐说完,华红莲就打断了花狐的话语,面色难看地说道,“花狐,要不你看一下,看一下姨姨到底修炼的是啥灵力?”
“嗯,嗯?好吧。”
花狐想了一下,点了点头,伸手指了指华红莲身后的草地,微笑着说道,“麻烦姨姨用灵力打一下野草,我就知道姨姨修炼的是啥灵力了。”
华红莲蹙了蹙眉,起身看了眼地上结满了露水的野草,抬起右手,向野草上凌空打了一掌。
“歘——”
“滋滋滋。。。”
一瞬间,野草上的露水纷纷落在了地上,瞬间变成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冰霜泛着青气,青气中混合着黑气。
“嗯?”
花狐看着野草以及野草下面的冰霜,愣了一下,急忙说道,“姨姨,你好像修炼的是水灵力,水灵力要想给粟米脱皮,也得先转化为木灵力才可以,要不然,会适得其反的。”
“那,花狐,水灵力咋样才能转化成木灵力?”华红莲的俏脸上挂满了惊喜。
“一般灵力转化,最常用的,也就是最简单的,应该是采用五行相生的规律,”
花狐疑心华红莲问这话是在诘问自己,就以五行相生为依据,说道,“五行者,木火土金水,相生的规律,也就是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也;”
“反之,则是相克,相克者,也就是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也;”
“先说木生火,木盛则火盛,木弱则火弱,这就好比咱们生的这一堆火一样,木柴少了,火焰就小了,木柴多了,火焰就大了;”
“反之,相克也是如此,姨姨要想把水灵力转化为木灵力,只需要从水灵力中凝结出生机即可,没有必要胡思乱想。”
华红莲想了想,开口说道,“好吧,你给我取一些粟米,我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去皮。”
花狐一挥手,一把带壳的粟米就出现在了手心里,起身把粟米递到了华红莲左手里,拍了拍手,坐在羊皮上开始静静地观看华红莲给粟米脱皮。
华红莲急忙坐在羊皮上,苦思冥想,想了有五个呼吸,就睁开了眼睛,紧盯着左手中的粟米,右手凌空向左手抓去。
“嗯?这咋还不行哩?”
右手凌空抓了十几下,左手里的粟米依然还是粟米,一点儿脱皮的迹象也没有,华红莲就急了,一脸焦急地看向花狐。
“姨姨,我看不懂,你到底修炼的是五行中的哪个灵力?”花狐偷偷地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华红莲的气海后,也有些懵逼,看不懂花红莲的灵力和行为了。
“我我我。。。”华红莲有些支吾,根本说不清自己是啥灵力。
太昊急了,神识凝聚,偷偷地看了眼妈妈的气海,随即也是一脸的懵逼。
妈妈的气海中灵气浑浊,看不清到底是啥颜色,且浑浊的灵气中似乎还有一大团黑雾在弥漫,以至于整个气海看起来都有些青灰。
“这团黑雾,是阴寒之气?还是中毒了呢?”太昊有些看不明白。
花狐沉着小白脸,直接问道,“姨姨,你一开始修炼的是哪种灵气?我问的是五行之气。”
“我好像修炼的是水灵力。”
华红莲不确定地说道,随即又问,“花狐,是不是你看出了什么?”
“姨姨,你的气海里头灵气浑浊,且有一大团黑雾弥漫,我怀疑,你可能吃了有毒的丹药,导致身体中毒,气海青灰,修为倒退。”
花狐沉思了一下,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你想一下,你以前的修为实力是啥境界?现在是啥境界?期间有没有人给你吃过能够提升灵气或修为的丹药或是灵药?”
“这个?”华红莲蹙眉,陷入了沉思。
太昊急忙用神识传音询问花狐,“花狐,我妈妈真的是中毒了吗?现在能不能解毒,要咋样才能解毒?”
“嗯嗯。”
花狐看向太昊,悄悄地点了下头,张口无声,“姨姨真的中毒了,要想解毒,只需要吞服一个有毒的大蛇蛇胆即可。”
提到蛇胆,太昊立刻想起了那条黑乌梢,神识马上探入黑木戒里边,看了眼那条一动不动的爬在草地上的黑乌梢。
心念一动,蛇胆马上就出现在了手中,一股血腥气息随即蔓延开来。
黑闷娃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太昊手中的蛇胆,只是黑闷娃不认识蛇胆,伸长脖子闻了闻血腥味,马上问道,“青帝,你手里拿的是啥外?能吃不?”
(啥外,西北方言,义为啥东西、什么东西等。)
白胖墩也很敏感地闻到了血腥味,看着太昊手里的蛇胆,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似乎在猜测太昊手里拿着的是啥东西。
“这是蛇胆,是黑乌梢的蛇胆。”
太昊点头说道,“只有中了毒的人才可以吃,没有中毒的人不能吃,吃了会中毒的。”
“我想起来了,”
华红莲忽然说道,“大约三个月前,我姐来山谷里看我,拿出来了一枚紫红紫红的丹药,给我说,这是我阿大去北弱水城给我求来的补气丹,说吃了能快速补充体内的血气;”
“我没有犹豫,拿到手里就直接吃了,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就感觉到做啥都有些力不从心,而且修为也在慢慢倒退;”
“三个月前我的修为是筑基中期,现在已经退到了半步筑基,我曾问过族里来山谷里转悠的族老,只是那个族老听说我是吃了我阿大在北弱水城求来的补气丹后,说话就开始支支吾吾;”
“现在想起来,那枚补气丹可能就是有毒的丹药,我真后悔,为啥要傻乎乎地吃啥补气丹哩?慢慢养身子不好吗?”
说罢,花红莲的眼中泛起泪花。
花狐看出了华红莲的无奈,害怕华红莲多想,做出傻事影响太昊,急忙指着太昊手里的蛇胆,劝慰道,“姨姨,过去的就过去了,多说无益,你现在把青帝手里的蛇胆吃了,先解毒再说。”
华红莲看了眼太昊手里血淋淋的肉块,又看了眼陶罐里翻腾着的粟米粥,苦笑着说道,“嗯嗯,我吃蛇胆解毒,粟米粥熬好了,你们赶快吃粥,估计要不了一会儿又有人来了,到那时,你们几个就没办法安静地吃粥了。”
说罢,也不多言,伸手拿过太昊手里的蛇胆,一把塞进嘴里,快速地咀嚼起来,随后坐正身子,两手平放在膝盖上,闭目养神。
“闷娃,你把碗拿过来,我来舀饭。”
花狐长出了一口气,一边吩咐黑闷娃取黑木碗,一边向太昊挤了挤眼,“青帝,你快去溪边洗一下手,洗净了过来吃饭。”
“花狐,我来舀饭,你歇着就行。”白胖墩很有眼色地起身伸手,把陶罐提到一旁地上,抓起长把木勺,在陶罐中慢慢搅动。
粟米粥的香味儿飘散在虚空中,很浓郁,也很香甜,让人忍不住口中生津,唾沫泛滥。
“哦!”黑闷娃擦了把口水,起身去一旁的草丛中取碗。
“嗯嗯,嗯。”太昊笑着点了下头,快步跑到了溪水边。
此时的紫阳已经有一杆子高了,透过虚空中的浓雾,映照在溪水中,溪水也变得异常清明,就连水底下的石头和水草仿佛也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了灵性。
太昊被这个美景看得迷了眼,圪蹴在水边洗手,神识却在山谷中到处乱看。
忽然,太昊的神识有意无意间就看向了茅草屋前边。
茅草屋前,三堆篝火这时候烧的很旺,一众青壮男人围拢在火堆旁大声拉着家常,吃着干粮。
看到一个个脸上和手上没有擦干的水迹,就知道这些家伙刚刚去南边的溪边洗脸,有没有喝溪水,这个无法判断。
华伯梁和华红雨此时也跟华遂梁挤在同一堆篝火旁,悠闲地坐在枯树上,一边吃着干粮,一边相互间说着悄悄话。
太昊仔细看了一眼众人手里的干粮,除了华遂梁和华伯梁以及华红雨三人手里的干粮是一种黑面馍而外,其余的青壮们手里拿着的干粮,要么是豆子混合着野菜弄成的青色块状物,要么是野菜混合着粟米弄成的花斑块状物。
在个别青壮男人手里,竟然还有啃着生野草根的,咯喳作响,要是不去细看,只听声音,还以为这几个青壮男人在吃干馍哩。
华红雨好像变了副模样,给谁都是笑脸,尤其是看向华红英的时候,笑脸都快变成了谄媚,“红英,伢下午是我不好,狼群来了,我不该丢下红莲跟青帝几个碎娃跑路的,我无赖,我混蛋,我最该做的事情,就是走在兄弟们后面挡狼的。”
“我的城墙脸,你快对了先,”
华红英依旧对华红雨没有好脸色,“你说这话都不嫌脸红,一开始青帝跟花狐说狼群要来的时候,是你头一个反对的,狼群快来的时候,也是你故意刁难弟兄们的,看见狼群远远地跑上了野狼沟,就你跑的最快;”
“你现在说这话,也不嫌舌头涩人,你就是想在众家兄弟眼里做一个好人的形象,好叫你现在就当上族长,然后,等白鬼打来逃荒的时候,好叫族里的人都给你挡狼?”
立时,华红雨就急了,大声嚷嚷了起来,“我不是,我没有,红英你甭胡说;”
“我华红雨敢对天发誓,如果我当上族长之后,我在一年内没有带领族人发家致富,就叫我吃饭撑死,咥肉憋死,喝水胀死,睡觉爽死。”
“哦——”看热闹的青壮男人们听罢,齐齐惊呼。
其中一个年龄小一些的青壮男人马上附和道,“红雨哥,我也想跟你一样,能行吗?”
华伯梁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儿子一眼,知道儿子说错话了,急忙向族人打起了哈哈,“啊哈哈哈,大家别听红雨胡说,红雨这娃是被伢下午的狼群给吓着了,一晚上都在懊悔自己没有把红莲和青帝带回来;”
“现在,红雨还在心里自责呢,要不然也不会因为失眠而导致胡言乱语,大伙都是自家兄弟,也都是亲兄弟,可千万不要介意,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