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军大营中,身着戎装的卢象升正坐在营帐内,奋笔疾书。他的脸色凝重,眉头紧锁,似乎心中有无限的忧虑。
“大人!”旁边的亲兵忍不住开口道。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和无奈:“大人,难道您真的看不出来,那高起潜就是奉了皇帝的命令,故意不给咱们发粮草吗?”
卢象升猛地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放下手中的笔,缓缓地说道:“住口!不得妄议君父!”
亲兵低下头去,不敢再多言。但卢象升心里清楚,亲兵说得没错。他已经连续发出三封信给高起潜,请求发放粮草,但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据亲兵回报,信件已经送达监军的大营,可高起潜那个阉党奸贼就是不肯发放粮草。
整整三天过去了,大营中的士兵们已经断粮三天。如今,他们只能依靠每天一顿稀粥勉强维持生计。若不是这些士兵都是卢象升亲手训练出来的,对他忠心耿耿,恐怕这支军队早已哗变。
卢象升不禁长叹一声:“杨嗣昌和高起潜这两个狗贼,迷惑陛下,否则何止如此啊!”
到了这个时候,卢象升仍然对崇祯皇帝抱有一丝幻想,认为皇帝是被奸臣所蒙蔽,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大人!”
帐外有亲兵神色匆匆地跑了进来,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南边来了一支队伍,打着自己人不打自己人的旗帜,运来了一批粮草!领兵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说是想要见大人!”
“自己人不打自己人?”卢象升听闻,不由得一愣,眉头紧皱,满心疑惑,“这是什么意思?既然是运粮队伍,那便是友军,南边来的?莫不是洪督师的队伍?只是这旗帜......”
卢象升沉吟片刻,“先请进来吧!”此刻,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有粮草,能解决目前的困境便好。
不一会儿,一个年约二十、身姿挺拔的年轻人稳步走进了大帐。
“见过卢大人!”来人神色自若,不卑不亢,拱手行礼,动作行云流水。
“免礼!不知阁下是哪位大人帐下,给我军送来了粮草?卢某在这里先行谢过了!”
来人哈哈一笑,声若洪钟,“不敢当,鄙人刘松!得知卢将军受那阉贼摆布,断了粮草,某不忍卢大人和天雄军的将士受苦,特意送来了一千担的粮草和食盐,还有猪羊肉若干,好让将士们可以吃上饱饭!”
“刘松!”这名字在卢象升脑海中一闪而过,有些耳熟,他倍感意外,自己与这人素未谋面啊!
“嗯?你是中华帝国的伪皇帝?”卢象升突然灵光一闪,双目圆睁,满是震惊。
“不错,正是区区在下!”刘松面带微笑,从容说道。
卢象升脸色一寒,瞬间拔出随身的宝剑,寒光闪烁,剑尖直指刘松,怒喝道:“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单身进我大帐,真欺我卢某无能吗?”
“哈哈!”刘松面不改色,仰头大笑,笑声在帐内回荡,“久闻卢建斗文武双全,铁骨铮铮,这就是对待送粮草的朋友的态度吗?”
刘松丝毫不惧,也不客气,大步流星地直接拿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姿态悠闲。
卢象升也是一脸的惊讶,他实在想不通敌军居然给他送粮草,更让他吃惊的是居然是大名鼎鼎的中华帝国的皇帝居然亲自押送。
“你真是伪皇帝刘松?”卢象升依然不敢相信,目光紧紧盯着刘松,试图从他的神情中找到一丝破绽。
“如假包换!”
刘松也不客气:“怎么?卢大人难道一杯茶也不愿招待刘某吗?”
卢象升收起了宝剑,脸色稍缓,转头对帐外亲兵喊道:“来人,上茶!”
不一会,一名亲兵端了两碗水进来。刘松也不客气,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好一个君子之交淡如水!”
卢象升顿时有些尴尬,自己变卖家产,充当军饷,早就没有银子买茶叶了。
“卢某家财早就散尽,哪有闲钱买茶叶?怠慢了!”
“哈哈!这也是刘某佩服建斗兄的地方了!散尽家财,一心为国!可惜……”刘松放下茶碗,认真的说道。
“你要是来劝降于卢某,我看你还是打错了算盘!今日你带粮草来,卢某感激不尽,我不为难你,你走吧!改日在战场上,卢某必定饶你一命,以报今日之恩!”
“好,痛快!刘某今日来,就是知道建斗兄忠肝义胆,侠义为先!不过,希望看了写封信再说吧!”
刘松从怀里拿出一封密信,是兵部尚书杨嗣的写给高批潜的,被刘松的暗卫截获的。
“高公公台鉴:
吾友高起潜公公钧鉴,久未通函,至以为念。
今有要事相商,关乎军国大计。卢象升此人,拥兵自重,且性烈难驯,实乃朝廷心腹之患。吾等当断其粮草,迫其与伪皇帝刘松决战。届时,可暗中作梗,使其陷入绝境。
而后,吾等再行栽赃之策,言其为求立功,领军冒进,致天雄军全军覆没。如此,既可除卢象升这一隐患,又能保吾等在朝之权势地位,和谈之事方可成行!
此事关系重大,万望公公谨慎行事,切不可走漏风声。事成之后,富贵荣华,自当与公公共享。
杨嗣昌敬上”
即使卢象升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他看到这封信时,仍然感到眼前发黑,几乎要昏厥过去。然而,卢象升毕竟久经沙场,意志坚定如铁。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他迅速冷静下来,眼神重新变得清澈明亮。
\&我知道卢大人对国家忠心耿耿,但您是否清楚如今朝堂上都有哪些人呢?\& 刘松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悲哀。
\&如今各地遭受着天灾的肆虐,而朝堂之上的诸位大臣们却只顾个人私利,忙于党争,全然不顾百姓的生死。更令人痛心的是,他们竟然打算与后金议和,这样的朝廷还有得救吗?\& 刘松的话语如同惊雷般在卢象升耳边炸响。
卢象升无力地挥挥手,说道:\&不要再讲下去了!\& 他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刘松急忙上前扶起他,关切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