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然带的日本团队这天在省城购物，这次开工，王默然和几个旅行社的社长进行了沟通，要把坡下村的温泉在自己带的团队里加上，自己宣传，按人头给旅行社每人交五十元的提成，给旅行社又加了一个旅游项目，并且旅行社也有收入，一拍即合。

    购完物回车上的日本游客看到车窗的窗帘挂钩上挂着非常漂亮坡下村美景的图片，同样的图片，王默然设计了几种语言，用日语，韩语，英语，法语介绍了深山里坡下村的美丽景色，风土人情，天然温泉，每张图片下面都有标志，每天包吃包住包温泉260元，并且特别备注是团队活动，要有团队精神，缺一不去。

    日本人最显着的民族情怀就是团队凝聚力。一阵叽里呱啦日语商讨后，他们决定去大山里泡温泉，暂定三天，领队将钱交给王默然，决定明早出发。

    王默然并不担心坡下村的情况，因为学校两个月来正常运转，都是按照王默然的导游经验完美制作的，把坡下村的资源加入旅行社，在很早的时候他都有这样的梦想，建学校时，王默然列入了计划，各项标准一定会达标的。

    出来前他和母亲和姑姑打过了招呼，要求一切每天都准备好，把日本游客安排晚餐后入住到宾馆。王默然趁这个机会去看看好久不见的老班长。

    老班长是王默然敬佩的战友，他自己一辈子当兵，没当够，退伍后又送儿子入伍，儿子在上大学期间被老班长送入了部队在西藏服役，儿子大学时的对象毕业后跑去西藏应聘了工作，而后两人在西藏结婚，老班长把家里的房子卖了给儿子，儿媳在西藏买了房子，计划着老两口也过去。

    可是老班长的爱人高原反应厉害，去而复返，老班长有着当兵的阅历。在陵州租了间房子给大学看门岗，老班长的爱人在大学做清洁工作，两个人的日子也挺好。

    老班长喝多了酒，告诉王默然，现在他是以另一种方式保卫国家，在大学里做保安，保护着国家的高等学子，每天看着他们奔向图书馆和教师的身影，看着戴着眼镜讲课的教授，心里超有成就感。

    王默然买了些水果，几斤猪肉敲开了老班长租的房子的门，房子大约有20平方，一个通间大床靠里放着，门的左边是一个很简易的小厨房，右边是一个卫生间，紧靠着床边有个四方桌子，旁边有几个摞起来的塑料方窗。

    雷青黛的父亲雷教授开的门，老班长和已退休又返聘的雷教授是同事，一个是保安，一个是教授，却是知己。

    “雷老师好！”

    “默然，快进来。”

    王默然没有看到老班长。

    “嫂子，我班长呢？”

    “默然。”

    老班长的爱人，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微胖很干净的妇人叫了一声“默然”后，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吓得王默然大声的喊道：

    “班长，老班长，班长。”

    “默然，老班长走了，病毒期间，老班长夜以继日地为滞留在学校的学生做志愿者，什么都干，感染了病毒，没有马上治疗……”

    王默然呆立着，不相信这是事实。

    “嫂子，我还没吃饭，你给我和默然做个面条，我带着默然去门口买几个烧饼。”

    雷老师找了个借口，把王默然叫了出来。

    “默然，老班长走了，这是事实，但是这个事实是不能让老班长的儿子儿媳妇知道，老班长的儿子在西藏出外勤，没有在驻扎地，他的儿媳妇怀孕了，现在我在找有关的单位 病毒病件中志愿者感染病毒去逝，能否领些补助？老嫂子没有工作，能领些钱也是对她的帮助。”

    雷教授看着不再发呆，却又陷入沉思，默默无语的王默然，知道他还没有从悲痛中缓解过来。

    “老班长走了，老嫂子又不能进藏，他的儿子现在任何人都联系不上，部队只说在执行特殊任务，他的儿媳又不能回来，老嫂子又没有经济收入，清洁工作病毒刚一爆发就不让上班了。”

    “我领走，去我们坡下村，一辈子养老，我来做！”

    “默然，我每月给你寄嫂子的生活费。”

    “雷老师，不用。整个坡下村我都养得起，我这老嫂子，我同样也养得起，明天我领团进山，捎上我嫂子，退房的后续事情，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们俩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情谊，来生还想再续呢。但是，得有个理由让老嫂子能够接受。”

    “我知道了。”

    两人回到屋里，肉丝面的香味扑鼻而来，这香味让王默然湿润了双眼。两个人商量好，不再提老班长的事情。

    “嫂子，我这次来是有事让你给我帮忙。”

    “默然，你说吧，只要嫂子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说。”

    “我在我们村里开了个学校。”

    “这个我知道，你班长还说呢，默然那小子放哪都是好样的。”

    说着老班长的爱人又流起了眼泪。王默然也没有安慰她，假装没有看见继续说道：

    “嫂子，我们学校是管饭的，学校不上课了，我又联系了旅行社，送团过去泡温泉，我娘和我姑做饭，但是床单被罩什么的要洗，她们两个忙不过来了，主要是她们不会用洗衣机，请你过去帮忙，有团的时候就是就是一天五十元钱，没团时就是管吃管住，没工资，嫂子，你也别嫌少，就当是帮我吧。”

    “那这里怎么办？”

    “你收拾一下跟默然走吧，这里我来帮你处理，因为默然明天就带日本团进山，你就跟着去吧，别因为服务不到位，叫小日本小看了默然和咱中国大山里的人。”

    “行，他走了，这里我也没什么留恋了。”

    “明天早上九点，我来接你。”

    “默然，你还要带团，明天早上九点我送嫂子去酒店吧！”

    “行！”

    王默然和雷老师默默地吃着肉丝面，里面夹着着王默然的眼泪，也不敢让老班长的爱人发现，王默然和雷老师从老班长家出来。

    “雷老师，我会在坡下村给嫂子安排一套有院子的坡下村的石头房子，许她居住到老，让她那为祖国舍小家当兵的儿子回来也有住处，另外必保她到老衣食无忧。”

    大学教授雷博文双手捧着王默然的手，哽咽着久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