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吴长东特地准备了几瓶十年茅台,还让厨房做了一桌子海鲜,说要和李二宝不醉不归。
三个人坐在餐桌前,陈慧将准备好的合同递过去:
“先签约,签完约再吃饭,咱们不搞灌酒看合同那一套。”
李二宝拿起合同看了一眼,是慧东玉矿股权的转让书。
陈慧允诺给自己的百分之十股份,是从她自己手里分出去的。
按照陈慧的说法,李二宝是吴长东引荐的,这钱就得她出。
李二宝和吴长东在这件事上都有功劳,所以这顿饭,也算是她请两个人。
李二宝没有拒绝,直接在合同书上签字。
签完字,吴长东才开始挨个分酒,一杯杯地碰。
他这次去孟缅被吓得最狠,好几次都以为自己再也回不来了。
直到坐飞机在南省落地,他才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我和陈姐说好了,以后生意不再是我们两个人的,咱们三个分着做。”
“月牙湖那边,等你回南都会有人带合同跟你签约,过几天陈姐去上京,你也和她一起,见见世面。”
吴长东酒过三巡,坐在对面面红耳赤地说道。
“去上京?去那做什么?”李二宝问道。
“孟缅的事情虽然解决了,但我在国内的竞争对手很不安分,约了个比较有分量的人物,喊我去上京谈判。”
“我有点不太放心,所以想让你和我一起去。”
陈慧直言说道:“也顺便带你认识认识这些人,以后做生意不会局限在南省,多见见世面,对你眼下来说也是件好事。”
李二宝清楚陈慧这是找自己去压阵,于是说道:“我去没问题,但这是在国内,他们不敢怎么样吧?”
陈慧轻哼:“你小瞧他们了,我那竞争对手现在在上京找了个靠山,腰杆子硬的很,这次在孟缅失利,想找人从我身上捞点本金回来。”
“我不会让他如愿的。”
李二宝闻言皱眉:“既然他找了大人物当中间人,就咱们两个去也不够分量吧,还是你也找好了人?”
这事就是拼势力,拼底子了。
他一个人能起到的作用不是很大。
“嗯,人我找好了,不过安全还是第一,毕竟涉及的利益太大,我们不能把主动权交到对方手里,当你把他当做一个善人的时候,其实你已经成为了被人口中的食物。”陈慧说道。
李二宝问道:“很着急吗,我打算这几天回趟南都,那边有很多事情还没处理,我这走了这么长时间,心里多少有点不放心。”
米彩发了好几条信息让他回去,李二宝还是打算先回去看看。
“嗯,你放心忙你的,我这边也还需要点时间来准备,南都遇见什么事情尽管跟我说,在南省这个地方,我还是能帮你说上话的。”陈慧轻笑道。
李二宝一笑:“那多谢姐了。”
“你不要跟我客气,要谢也是我谢你,这趟出去没有你,我现在估计还不知道在哪,我听长东说你有个嫂子在南都任教,我回来之前找朋友打了个招呼,把她安排在省里学习,回去后找个位置干干。”陈慧说道。
李二宝一愣:“是你安排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事居然会和陈慧有关。
吴长东轻笑:“你猜她找的谁帮忙?”
李二宝皱眉:“不会是姚静吧?”
“你还真是聪明。”
陈慧称赞地看了李二宝一眼:“其实我和姚静认识很多年,之前之所以没透露和她的关系,就是怕你知道后,会在这方面打主意。”
“南都的事很复杂,我也不想让姚静因为我的关系太过为难。”
“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发现是我多想了,这事算是我还你的人情,不过你最好不要告诉她,对待女人,你要始终保持神秘感,特别是你和她的关系,以后处理起来,还是要多小心,不然的话,很有可能鸡飞蛋打,一切努力都泡汤。”
李二宝能明白陈慧的心思。
她想让自己留在省城,不再回南都。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一步步地把秦如玉也安排到省城来,让李二宝的心思不用总放在南都上。
但她误以为李二宝是因为秦如玉的缘故才这样想,其实李二宝心里挂念着南都,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
“那我就多谢姐了,这杯酒我敬你。”
李二宝端起酒杯,表达自己的谢意。
吃过饭,李二宝一个人在白鹤居里闲逛。
他给米彩发了个信息,说自己已经回到省城,过两天就回南都。
他不等米彩回消息,给手机调成静音,就坐在湖边的亭子里,看着湖水发呆。
“想什么呢?”
吴长东在他身边坐下,看了眼李二宝:“觉得事情发展太快,不受自己控制?”
这段时间,李二宝接触到了过去很多没有接触的人和事。
虽然都是有惊无险,但他的人生轨迹,却是在悄无声息中发生着改变。
李二宝淡淡道:“我感觉中了你们的圈套。”
吴长东先是以月牙湖的聚餐,把自己引进这个圈子里,试探着自己的能力。
接着又把自己带到白鹤居,引荐陈慧,去了趟孟缅。
一步步入局,以至于自己现在无法脱身。
“你知道我为什么看重你吗?”吴长东掏出一根烟点燃,悠然地说道。
“怎么?”李二宝问道。
“因为我觉得你和我以前很像。”
吴长东抽着烟,思绪怅然地说道:“你知道,我是被老杨捡回来的,当初我因为兔唇被父母丢弃在医院,我没什么记忆,是老杨捡的我,给我做了手术,然后给我饭吃。”
“其实老杨并没有收留我,那时候我是在医院里长大,吃百家饭,对那里的环境很熟悉,我不到七岁的时候,就干起为病人挂号找医生的活儿,来赚那几毛钱。”
“按照现在的说法,对,叫陪诊。”
“我从小就知道赚钱很重要,只要能赚到钱,什么脸面,道德,荣辱,都不值一提。”
“我给病人擦屎尿,甚至谎报年龄去试药。”
“因为我那个时候就知道,这个世界笑贫不笑娼,没有钱,连做狗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