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宝神色一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很想说希望她签，可这句话不能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
“我签字了。”秦如玉忽然说道。
“真的？”李二宝心头一震。
“嗯。”
秦如玉没有再说下去，分解着牛肉，送进嘴里，慢慢地咀嚼。
李二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个时候是要安慰秦如玉吗，说不要难过，该过去的都会过去，未来会好的。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是无法说出口。
看着秦如玉只是垂着头吃饭，李二宝说道：“我想娶你。”
秦如玉拿着叉子的手一怔，随即叹了口气。
“你叹气干嘛？”李二宝不解道。
秦如玉没有说话，只是吃饭。
李二宝没什么胃口，不过见这个样子，也只能跟着吃饭。
这顿饭吃的一点味道也没有，李二宝只是象征性吃了几口，就擦了擦嘴，喝着饮料。
秦如玉也吃的差不多，坐直了身，喝了几口果汁。
然后美目看向窗外。
李二宝看着她，说道：“小小在家谁看着？”
“刘嫂和我妈一起看，暂时没什么事。”
秦如玉收回目光，看着李二宝：“不高兴了？”
李二宝一愣：“我没有啊，我是怕你不高兴。”
秦如玉温柔一笑：“我有什么不高兴的，在签字的时候我就想过很多，其实这次的学习机会我是想拒绝的，但又想出来散散心，才答应。”
“你觉得我哥怎么样？”李二宝忽然问道。
他知道，秦如玉的性格忽然接受这一切，其实心里很难过。
她在婚姻观上，和陈敏其实很像。
也想知道，李大宝在她心里的分量到底怎么样。
“你说哪方面？”秦如玉问道。
李二宝想了想：“生活，感情。”
“其实你哥对我一直很不错，尽管后来经常不回家，甚至还在外面有了女人，可他在我面前，向来是言听计从，只要是我想要的，他都会想办法满足。”
“他懦弱，胆子小，可对我是真心实意。”
“这次出事，对我打击其实很大，我甚至想过，如果找不到他，我就去跟着他一起。”
听到这里，李二宝心里咯噔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如玉。
他没想到，在那段日子里，秦如玉居然想过轻生。
可她却在自己面前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甚至还不断地安慰自己，给自己鼓励。
“那你后来为什么，想开了？”李二宝问道。
秦如玉看着李二宝：“因为你。”
“我？”李二宝心头一震。
“那个时候我对生活失去信心，可看到你为了你哥，为了我，每天连觉都不睡，特别是我生病那两次，你没日没夜地照顾我，照顾小小。”
“其实我当时的感受是，如果我就这么走了，把小小交给你，你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秦如玉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是不是很悲哀，如果那会儿我态度坚决一点，我们现在可能就无法坐在这里，看着风景，还能聊着过去。”
李大宝的出事，对于秦如玉是个巨大的打击。
她很久都没有走出来，甚至想过轻生。
只是在和李二宝的一次次接触中，让她放弃了这个念头。
甚至心头有些松动。
李二宝问道：“那现在呢，还会这么想么？”
秦如玉摇摇头：“有时候会想，但看到小小的时候，又不会，我不想让她失去母亲，而且她也很喜欢你。”
“那你呢，你喜欢我吗？”李二宝忽然问道。
秦如玉看着他，眼神复杂：“可我比你大……”
“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我想照顾你和小小，不可以么？”李二宝认真地问道。
他对自己的人生有了清晰的判断。
如果能娶秦如玉，他会彻底收心，不去碰任何女人，一直照顾她们母女，让秦如玉一直做李家的儿媳。
如果不能，他这辈子都不想结婚，干脆就这么玩一辈子。
秦如玉摇摇头：“那秦瑶怎么办，我想让你和秦瑶在一起。”
“秦瑶想让我照顾你。”李二宝忽然说道。
秦如玉美目一怔：“什么？”
“秦瑶想让我照顾你。”李二宝重复道。
秦如玉眸子有些颤抖，难以置信道：“秦瑶说的？”
“嗯，她不止一次说过，如果可以的话，她更希望我能照顾你，她看到你难过，自己也会很伤心，她也想让你幸福。”李二宝认真开口。
秦如玉没有说话，随即叹了口气：“这丫头，一天到晚在想什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所以我想照顾你，一直留在你身边。”李二宝说道。
秦如玉抓着杯子的手，微微有些攥紧。
“我吃饱了，咱们先回去吧。”她松开手，说道。
离开餐厅，李二宝在楼下叫了辆车，让司机去省大宿舍。
在车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彼此沉默着，秦如玉目光则看向窗外，眼神始终很平定。
一直到宿舍区外，李二宝跟着她下车，在进宿舍楼之前，秦如玉才停下脚步。
“你要跟我回宿舍吗？”她看着李二宝，疑惑问道。
李二宝脸色僵硬了一下，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我帮你拎到这吧。”
秦如玉点点头，接下袋子，美目深深地看了李二宝一眼，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进宿舍楼，绝美的身影消失在李二宝的视线中。
李二宝在楼下站了很久，直到越来越多的人出现，他才转身离开，走出省大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