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天暗了下来。
正月天短夜长,过了6点,外面天就黑了。
回到家,几个丫头洗漱睡下了。
林小叶等着苏凌风呢。
听动静,是风哥回来了,跟着过来。
知道他是去罗杰家了,问问罗兰兰的情况,是不是跟家里闹别扭了。
“风哥,回来了。”
“嗯,屋里坐。”
俩人一起来到耳房。
“刚才去罗叔家了是吗?”
林小叶在一旁坐下。
“对,他跟张婶吵架呢,张婶回娘家了,爷俩跑出去钓鱼,才回来,饭都没人做。”
苏凌风笑道。
林小叶也跟着笑了。
“那让他们到咱家来呀,剩的还有菜,热热就吃了。”
“不用,我给安排食堂去了,院里拎回来那鱼,就是他们下午钓的,去食堂也拎了两条,看看大厨怎么给他烧吧。”
苏凌风倒了两杯茶,给林小叶递过去一杯。
“他跟张婶因为啥吵架?”
林小叶也不渴,把茶杯捧在手里暖手。
“不知道,他没愿意跟我说,你问兰兰了没有?”
“我过来就是问你的,兰兰也是不愿意说。”
“这一家子,不知道在闹什么,那就别管了,这些日子就让兰兰在家里住吧。”
“嗯,风哥,我听小欢她们说,孙集那边要动工了是吗?”
林小叶问道。
“对,小花睡了没有?”
苏凌风想起一个事。
白天一直忙呢,忘了跟四妹林小花聊。
“不知道,应该睡了吧,有事明天再说,这大晚上的,就是没睡也躺被窝了。”
“行,反正也不是什么急事。”
苏凌风点了点头。
“小欢她们说,孙集4月初7逢庙会,你要请四台戏班还有电影放映队,还要放烟花,有这回事吗?”
林小叶问道。
“有,咱趁着逢庙会,商场开业,我已经跟罗书记沟通好了,让他回头组建个宣传队,这几个月,啥也不干,就天天各个村子跑着去宣传。”
林小叶点了点头。
“孙集那边,你是准备收租是吗?”
“收租只是其中一部分收入,物业管理的服务费,也很高。”
“物业管理服务费?那是什么?”
林小叶不解道。
苏凌风正要给她解释,听着院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俩人面上一怔,不约而同站起身子,往院里走去。
三妹林小媛,还有四妹林小花,以及许丽英、杨圆圆,都跟着呢。
“风哥,二姐,不好了。”
“怎么了?”
“兰兰她发高烧,这会儿都迷糊了。”
三妹林小媛着急道。
“啊?!”
几人赶紧向屋里走去。
罗兰兰睡的房间,门开着。
来到房前,罗兰兰在床上躺着呢,闭着眼,神情恍惚,嘴唇发白。
苏凌风用手摸了下她的额头,热的发烫。
“小叶,小媛,你们跟着我,咱带她去杨庄。”
“嗯。”
两姐妹点头道。
“风哥,我也跟着去。”
杨圆圆平时跟罗兰兰形影不离,俩人感情最深,这会儿罗兰兰生病了,她在家哪能静心。
“行,你们把她外套拿着,再抱一床被子。”
“嗯。”
几人照着风哥的吩咐去做。
苏凌风喊了罗兰兰两声,罗兰兰没有回答。
苏凌风不敢怠慢,一只手揽着罗兰兰的腰,一只手揽着腿窝,抱了起来。
又安排四妹她们:“小花,你们去喊罗叔,让他等会儿直接去杨庄,我们先过去。”
“嗯。”
汽车在养殖场大院停着呢,苏凌风抱着罗兰兰,一路急奔过去,林小叶她们,拿着手电筒一路小跑着,给苏凌风照路。
到了养殖场,今天王强值夜班。
他跟几个伙计在门岗打牌呢。
看到苏凌风她们一群人过来,赶忙迎出来。
“风哥,这是怎么了?”
“回头再说,快把大门打开。”
“嗯。”
把罗兰兰抱进后座,林小叶坐到副驾驶,林小媛还有杨圆圆,在后座陪着罗兰兰。
苏凌风急忙发动车,打开大灯,往杨庄杨来庆的小诊所去了。
苏凌风虽然不懂医,但知道遇到人迷糊的时候,要一直喊她,不能让她睡过去。
路上,他让后座的杨圆圆还有三妹林小媛,一直叫着罗兰兰的名字。
到杨庄路也没多远,几分钟就到了。
杨来庆都睡下了,关着大门。
正月的天气冷,睡的都早。
苏凌风抱着罗兰兰,“砰砰砰”直敲门。
林小叶她们,帮着喊:“有人吗?快开门。”
很快,院里的灯亮起来,有人回应。
“来了。”
开诊所的,对这种事都习惯了,经常有半夜来敲门的。
人生病又不分时候,尤其是小孩,半夜发了烧就半夜过来。
开门的就是杨来庆,个头不高,胖胖的,戴着一副老花镜。
看到苏凌风怀里抱着一个大人,怔了下。
“这是怎么了?不是喝农药吧?”
这年头的农村,喝农药的事时有发生。
两口子吵架想不开的,一赌气,就把农药喝了。
杨来庆从医这么多年,这种事可没少遇到。
但说实话,救回来的寥寥无几。
因此看到眼前这一幕,他很怕是喝农药。
医者仁心,谁也不想让病人在自己眼前死掉。
“不是,发高烧,都烧迷糊了。”
苏凌风解释道。
“快把她抱进屋。”
“嗯。”
杨来庆领着几人进了屋,让他们把罗兰兰放到床上。
伸手一摸罗兰兰额头,吓了一跳,都烫手。
又掰开罗兰兰眼睛,用手电筒照了下,也发炎了。
赶忙去药柜配药。
很快给罗兰兰打上点滴,又打了针屁股的退烧药。
那年头打针都是打屁股,针管又粗又大。
后来屁股针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多是打胳膊针了。
屁股针注射风险有些大,严重的会导致小儿麻痹。
“杨医生,怎么样了?”
忙的时候不敢打扰杨来庆。
这会儿见他忙好了,赶忙问道。
“等这瓶水吊完,看看烧能不能下来,你们怎么等烧到这个样子才送来?”
杨来庆埋怨他们道。
一旁的杨圆圆,很是愧疚。
她跟罗兰兰睡一个屋的。
“我以为兰兰姐睡着了,就没多管,直到被窝里热的烫人,我才想到是不是她发烧了,等发现的时候,她已经烧迷糊了。”
杨圆圆说着,抹起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