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疏是第一次来叨叨家,对房屋不太熟悉,只是先在宽敞明亮客厅里观望。
不经意间,她的目光落在了墙上悬挂着的一幅幅画作之上,那些画作形态各异,色彩斑斓,仿佛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墙壁上舞动。
她心里暗暗猜测着,这些画作应该都是叨叨所绘制,从画风上来看,确实极为相似,而且用色更是大胆无比,充满了一种独特的艺术气息。
蓝疏把厨房和洗手间全都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异样。唯一一间卧室到现在也没有传来声响,看来是 家里的确是没有人。
“疏疏,你来一下。”过了一会儿,蓝庭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蓝疏走进叨叨的卧房,只见蓝庭站在一面贴有照片的墙上,皱眉看着。
蓝疏看到那墙上的照片,眼皮直跳,这一幕何曾相似。
曾经她也在蓝庭死后,站在她的卧室里看着那满墙的照片,陷入迷茫。
只是现在叨叨的这面墙上,还没有贴满照片,目前大概只有几十张。有室外也有室内的,她甚至看到了一张她自己卧室里的照片。
“我记得去沙漠之前,这面墙上挂的全是她的画。那些画是她最喜欢的作品,就算不挂了,也不会随意丢在地上。”
蓝疏的视线移到了墙角处,映入眼帘的是一堆原本应该被精心呵护的画框,此刻却如同被遗弃的孩子一般,被随意地扔在了那里。
其中有几个画框更是已经破碎不堪,玻璃碎片散落一地,显然是被人毫无顾忌地直接丢到了这里,仿佛这些物件瞬间变得一文不值。
叨叨虽然是个开朗热情的姑娘,但对待自己的画向来是小心温柔的,怎么会这么轻视的丢在地上?
这个时候,蓝疏听到了院子里有声音,她走到窗前,看到了叨叨正提着相机走进了院子。
“叨叨姐回来了。”
蓝疏和蓝庭走出屋门,叨叨看到两人后,表情很平淡的问她们怎么来了。
即便面对许久未曾见到的蓝疏,她也只是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那生疏的态度让蓝疏心中充满疑惑。
若是以前的叨叨,看到自己出现在眼前,都会热情又兴奋地说道:“好久没见,小疏疏又变漂亮了!”
那爽朗的笑声仿佛现在还回荡在耳边。
性情大变,这是蓝疏此刻对叨叨点的感受。
那曾经开朗活泼的叨叨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陌生而又疏离的身影。
“叨叨,你怎么了?”蓝庭那平日里总是舒展的眉毛,此刻几乎都如同被拧紧的麻花一般,紧紧地纠结在一起。
就连很少见到叨叨的蓝疏都清晰地感觉到叨叨的变化,她作为最亲密的闺蜜怎么会察觉不出来。
叨叨现在的状态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那看向她们的眼神中竟然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仿佛她们与她之间隔了一道无形的鸿沟。
叨叨听到了蓝庭焦急的声音,那张原本熟悉的面庞上瞬间闪过一丝痛苦挣扎的神色,那复杂的情绪如同海浪般在她眼中翻腾涌动。然而,仅仅只是片刻之后,那抹痛苦挣扎便迅速转为了平淡无奇,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我没事,可能刚从沙漠回来,还没有缓过来,需要休息一下。”她淡淡地说道,话语中听不出丝毫波澜。
她并没有邀请两人回到屋子里去聊天,而是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院子里,目光空洞地看着她们两人。
那姿态仿佛是在等待着她们能够主动离开她的世界。
蓝庭还想说点什么,蓝疏看了眼叨叨手中的相机,拉了拉蓝庭,跟叨叨告别,走出了院子。
蓝庭出来后问道:“疏疏你拉我做什么,叨叨明显是遇到什么事了,我得问清楚。”
“她现在这个防备所有人的样子,就算遇到了什么事,也不会告诉我们的。”蓝疏眼睛转了一下,问蓝庭道:“你们在沙漠里拍的照片洗出来了没?”
“我把内存卡给了照相馆,但他们比较忙,说要等几天。”
“别等几天了,今天就让他洗出来。”蓝疏眉头浮现一抹焦急,拉着蓝庭就走。
蓝庭虽然不明白蓝疏为什么突然对照片那么感兴趣,但还是一起去了照相馆。
在加了一笔钱后,照相馆的老板在三个小时后,递给蓝庭一沓厚厚的纸袋。
蓝疏忍着当场拆开的冲动,一直坚持到家才迫不及待的打开。
照片是按照拍摄时间洗的,所以她翻了前面几张有叨叨的照片后,就直接去看后面的照片。
看到照片后,蓝疏便愣住了,照片与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她看着最后一张篝火旁的叨叨,身上穿着白色的裙子,虽然神色有些阴郁,但是的的确确出现在了照片里。
蓝疏记得那天在蒙古包的晚上,也记得叨叨身上的衣服,这的确是从古潼京回来后的照片。
但她还是跟蓝庭确认了一下,\"这是最后拍的照片吗?“
蓝庭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便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没错,这就是我们在沙漠中居住的最后一晚,我记得非常清楚,当时我们还兴致勃勃地拍了好多照片呢。”
说着,她便拿出了那些照片,蓝疏接过一张张仔细查看,每一张照片里几乎都能见到叨叨的身影,即便有些没有叨叨的,那也是因为那些照片,根本就没有拍到她。
蓝庭奇怪道:“怎么了?这些照片有什么问题吗?”
蓝疏勉强回道:“我想看看她是在什么时候变了的?照片里可以看到她的表情和状态。”
蓝庭可能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于是也开始研究起照片来,想看看叨叨是在什么时候开始不笑的。
蓝疏看着这些照片,陷入了迷茫。
叨叨现在明明可以成像,但是蓝疏给吴邪看的那些照片却是不能成像的。
这里面唯一的差别就是,前者叨叨还活着,后者叨叨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