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真把祁箴给关小黑屋了!
我到的时候,只看见秦昭一个人在小黑屋外,一脸的轻松。
他独自坐在廊檐下的台阶上,吹着夏风,竟是一副惬意神情。
他轻松,我很紧张,他这是在玩自己的脑袋!
我悄悄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用眼神询问他:太子呢?
他笑呵呵给我一个眼神,那笑容,清澈地像个孩子。
像是恶作剧得逞,又像是终于报复了一直欺负他的恶霸。
我登时后背一阵冷汗,轻轻走到小黑屋外墙,那里有一个小木片,是我们专用“偷窥”小黑屋里面情况用的。
转开小木片,就是一个小洞,我看进去,里面乌漆墨黑,完全看不到祁箴的身影。
但我知道,他就坐在那张椅子上,秦昭还真把祁箴给关起来了!
我放下小木片回到秦昭身边,压低声音:“你疯了!玩太子?”
秦昭收起那明显是偷笑的笑容,变得委屈:“是他强烈要求的,太子之命违抗也是死罪……”
“……”祁箴纯粹自己作死。
“我说了,门不锁,他怕了可以随时出来。”秦昭抿起唇角,眨巴眼睛,一脸的人畜无害。
这一刻,我明白,祁箴是玩不过秦昭的。
秦昭这句话明显隐藏激将法。
以祁箴那性格,怎么可能轻易认输。
皇上让秦昭照顾祁箴,结果,祁箴把秦昭照顾进了小黑屋。
老爹让他难受,他这是把气撒在了儿子身上。
“秦昭!这里也不吓人啊~”里面传来祁箴的喊声。
我和秦昭看向彼此,我们都知道,已经起效了。
这是明显的弄出点动静可以抵抗黑暗与安静带来的恐惧。
我和秦昭心照不宣地不出声,不作答。
“哐啷哐啷。”里面传出了锁链声。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秦昭:“你不锁门但你锁他?”
把人都锁了,还怎么出来?
这门锁不锁简直多余。
秦昭又咧开嘴笑了,还是那孩子气的坏笑。
他笑呵呵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看他一眼,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说实话,这样是挺暗爽的。
“哐啷!哐啷!”里面挣扎的声音开始变得频繁。
“秦昭!秦昭!”里面喊了起来。
我和秦昭相视一眼,已经心领神会彼此的想法。
我起身走向小黑屋,他悄摸摸走人。
我也不急着进去,在门口站着。
直到里面再次传来喊声,我才故作慌忙一脚踹了进去。
“咣当。”门被我踹开,我跑着进去:“我来救驾!”
祁箴被锁在椅子上,也惊讶看我:“怎么是你?秦昭呢?”
“不知道啊。”我一边说,一边解开他的镣铐。
祁箴腾地站起来就往外面跑,跑到门口他大口大口呼吸。
我故作气闷看他:“还玩不?小黑屋真不是用来玩的。”
祁箴也是脸色有点白,发丝被汗浸湿,抬脸时,秦昭优哉游哉回来了。
祁箴上去就揪住他衣领:“你去哪儿了?”
祁箴还是一脸无辜的模样:“我去解手啊?我才上个茅厕你就出来了?”
祁箴似是察觉到时间有点短,神色也有了点尴尬。
小黑屋有一个神奇的功能,就是扭曲时间。
人在小黑屋里对时间的感应会变得迟钝,尤其是在十足的安静中,他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也就是祁箴在小黑屋自我感觉已经很长时间,但在外面,其实不过是一个解手的功夫。
我立刻数落秦昭:“你怎么能把他锁在小黑屋里?我放出来的。”
秦昭无辜地指向祁箴:“他说想体验一下,我才锁的……我门都没关……”
我看向祁箴,祁箴眨眨眼反而用责怪地目光看向我:“你放我干什么?我还没体验够呢。”
“那要不再进去。”秦昭说。
祁箴面色紧绷了。
我推上秦昭和祁箴:“你们两个别玩了!牢房里有人能让你们玩。”
两人一同看向我,眼里,已经浮出了坏意。
嘉禾县原来没什么犯人,所以看守也就两人,是张叔和李叔。
他们两人也是中年大叔了,头发花白,上有老,下有小,丢不起这个饭碗。
大地方的牢房因为时常有犯人,所以狱卒反而成了一个“肥差”,时不时能卡点油水。
但嘉禾县,因为没犯人,反而成没人做的差事。
当初小胡子主簿带人集体辞职的时候,他们便是没参加的那批。
我让丁叔与他们接触了一下,接触下来,丁叔告诉我,他们都是老实人,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因为不想丢这个铁饭碗。
现在犯人渐渐多了,我也开始给两位大叔提高了福利。
只要工资够了,他们也不会看中那些小油水,毕竟在岗,才有稳定的工资。
一旦他们贪污受贿被我知道了,丢了这个饭碗,他们不仅再也卡不到油水,这个年纪想再找份工作更不容易。
所以,两位大叔对这个衙门,很是忠心。
张叔和李叔见我们来了,赶紧迎了上来。
“大人,您来了。”
“张叔,李叔,客气了,我说过,我的衙门,不兴这些。”
两位大叔对我目露感激。
因为张叔女儿成婚时,我随了份子,李叔娘病重时,我发了慰问金。
他们对衙门忠心,我就不能亏待他们,要让他们能感觉到,衙门,就是他们另一个家。
“分开关了吗?”我特意交代他们要把许发根和原来的犯人分开关押。
“都调整好了,许发根他们是单独的一个区域。”张叔认真答。
“大人,真不用刑吗?他们都骂了您好久了,我们都气着呢。”李叔憋着火说。
我笑看他们:“李叔不气,麻烦你和张叔再做些事。”
我对两位大叔交代了一番,他们虽然疑惑,但还是听我的命令去准备。
我和秦昭,祁箴先站到牢房拐角听,果然,里面正喊着。
“县老爷冤枉好人啊——”
“让个娘们当官,不讲道理啊——”
“嘉禾县男人都听女人的,都不是男人啊——”
秦昭听见已经冷笑:“哼,还挺精神。”
许发根他们被关在牢里不出所料地依然张狂。
不久之后,牢房外就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听到声响,那帮人不喊了。
只见有人在牢房外,用木板子把窗户给钉死了,瞬间掐断了昏暗牢房中唯一的光。
这群恶霸,让周围无数村民陷入绝望。
现在,也该轮到他们,尝尝“绝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