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琚想起昨天孟浪的情状,脸颊不禁发烫,都怪谢玄!
谢玄也暗恨,为何哪哪都有平康公主?
平康轻抚鬓角,哼一声:“你们进去吧,我要去探望陆峤,听说他病了。”
聂琚一惊,“他怎么就病了?”
难道他是在为自己伤神?不至于吧?
平康望向谢玄,“此事或许与你的驸马有关,据我亲眼所见,他差点将陆峤推倒。”
聂琚懵住,“.....你说谢玄推了陆峤?什么时候?”
“两个多月前,在宫中推的,我猜吧,谢玄武功高强,陆峤可能是延迟发作。当然也有可能,他是被你们成亲给刺激的。”
聂琚:“......”
谢玄心虚道:“...公主,是他先推我的!我保证,我没让他受伤!”
聂琚磨磨牙,“......等回去再说,看我晚上怎么折腾你!”
混账玩意儿,他保证过不动手的!
谢玄闻言嘴角高高扬起,他十分期待晚上。
当聂琚看到贺青筠后,大为意外,他怎会变成这样?
赶紧安慰他,“贺大夫,你放心!你写的医书尚在校对,印刷好后,我在你坟头多烧几本,让你在地府继续行医。”
贺青筠:“......”
聂琚问隋遇安,“毕克齐呢?他不在医馆吗?”
以往她每次来医馆,毕克齐都会乐颠颠迎出来,为何今日没动静?
隋遇安只顾照顾贺青筠,没留意其他,听聂琚问,才想起有两日未见毕克齐了。
猜测道:”他是不是去找小舞了?”
聂琚点头,有可能,找着找着,他们就住一起了,反正毕克齐有宅子。
见贺青筠身体虚弱,她没好意思找他要女子补药,便同谢玄去街市玩。
白鹤塔上,巨大的木架支起,数百匠人在上面忙碌。
聂琚瞧得胆战心惊,用手捂住眼睛。
谢玄笑道:“公主别怕,木架很结实,匠人们也有经验。”
公主用手捂眼睛的模样真可爱,他忍不住弯下腰,去亲她的手指。
前来巡视的工部郎中看到这一幕,也急忙捂住眼睛。
尔后对聂琚行礼,“公主,驸马,二位要不要上去看看?”
聂琚同意,那就看看呗。
上塔之后,更觉木架高入云霄。
工部郎中乐呵呵道:“待此塔加建完成,就算在城外,也能看到。”
“这么高的塔,能稳吗?”
“公主放心,东都有佛塔,高三十三层,这十几层不算什么。”
正说话间,天突然暗下来,疾风骤起,巨大的支架摇摇晃晃。
匠人有些慌张,聂琚更是心惊肉跳,“快,让他们全部下来!”
工部郎郎中忙道:“大伙都下来,起风了!”
匠人听到得命令,忙扶着横梁往下走。
咔嚓一声,匠人惊呼,“不好,要散架!”
高重的木架裂开,带着千倾之势来,向地面砸来。
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目不能视物,谢玄本能的将聂琚护住,抱着她跳开。
一声轰隆巨响过后,整座塔震了震。
聂琚觉得有什么向她砸来,但感觉不到痛意,耳边嗡嗡了半天。
谢玄似乎闷哼一声,将她扑倒在地。
聂琚惊恐至极,“......谢玄,谢玄!你,你没事吧?”
“......没,没事。”
黑暗散去后,聂琚才看清状况。
地上全是四分五散的木架,漆桶与铁钉等杂物,工部郎中倒地不起,身边还有血迹。
而谢玄背上砸着一根横架。
聂琚赶紧爬出来,抱住谢玄,“谢玄,你醒醒,快醒醒!”
谢玄背上疼得厉害,勉强答话:“......我,我醒着呢。”
此次事故被史官记下:建元二十年春,天有异象,鹤塔生事,伤者众多。
据统计,伤者共有两百八十七,轻伤者两百三十五,重伤者五十二。
其中工部郎中昏迷不醒,骠骑将军也被砸伤。
太医署派出几十位医官,加紧救治受伤者。
朝堂上可想而知,瞬间炸开锅,御史们唾沫乱飞。
“陛下啊,微臣怎么说来着?此塔就不该加建!”
“是啊,老天都看不过去!”
“有几位重伤者昏迷不醒,怕是要不行了,他们家人怎么办?”
民间也有谣言起,要加建白鹤塔的是太子,老天降下惩罚,代表东宫失德。
聂行舟得知后,着粗布素衣,在大殿前长跪不起,向皇帝请罪。
皇帝在寝宫踱来踱去,荒唐,实在荒唐!
他们怎能将过错算在太子头上?太子做错了什么?他的女婿也受伤了,小女儿没少掉眼泪。
公主府的人都在祈祷,希望驸马快些好起来,他们公主脸上几日未曾有笑容。
太医第十七次向聂琚保证:“公主放心,驸马受的是皮肉伤,未伤及筋骨,不妨事。”
聂琚擦着眼泪,“他是为了我,才,才受伤的......我没保护好他。”
谢玄背后火辣辣的疼,只能趴着,他伸出手来给聂琚擦眼泪。
“是我没护好公主,让公主担惊受怕。这伤口本不疼,但公主再哭,我就要疼了。”
聂琚将头枕在他脸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瞎说。”
平康舒舒服服的坐在一边,捧着话本看热闹。
“......啧,我来是为看你们黏糊的?不过最近也是,陆峤病倒,谢玄也被砸伤。”
聂琚才想起来,她应该关心下陆峤,问道:“表哥怎么样?他要不要紧?”
“他啊,他像是变了个人,神情木然,也不爱说话。我问他要不要做我的驸马,你猜怎么样?他点头了,他居然点头了!”
聂琚不信,怎么可能?陆峤一直在拒绝平康。
谢玄也脱口而出,“......怎么么可能?”
“我也觉得不对,当时给我吓的,我马上就跑了,事出反常,必然有妖啊!”
当看到陆峤点头时,害怕的不止她,陆夫人给她跪下,求她放过自己儿子。
聂琚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正琢磨间,谢辞进来,“公主,凤舞求见。”
聂琚心中一沉,“快让她进来。”
凤舞进来后,跪地急切道:“公主,妾找不到毕克齐了!”
之前毕克齐每天都去教坊找她,给她送物,读情诗,但公主府宴席后,毕克齐就没来找过她。
她以为毕克齐变心了,气呼呼的找去千金药馆。
可医馆的人告诉她,毕克齐几天没回来了,他们还以为,毕克齐与她在一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