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以现在的感觉很神奇。

    首先，他知道自己本体似乎陷入了半昏厥状态。

    但是和乐调的通感，又让墨以有种从未体会过的力量充盈。

    甚至不用看，周围每一个细小的声音，自己都听到。每一个葬鱼人的情绪，自己都能察觉。

    除了墨以自己和乐调之外，灵魂深处，格拉也似乎静静与他们同在。

    周围四处游荡的葬鱼，像是虚幻的灵体。

    它们随着终鱼的催化逐渐成熟，灵体越来越清晰……

    【副本关闭倒计时：30……】

    【是否退出？】

    【副本关闭倒计时：25……】

    【是否退出？】

    【副本关闭倒计时：20……】

    【是否退出？】

    墨以没有理会不停询问自己的系统，他集中精力帮助乐调催化葬鱼。

    【副本关闭倒计时：10……】

    倒计时越来越近，抬头天空上，空气似乎凝出水纹，虚空波荡。

    乐调的身体一点点陷入沼泽……

    墨以终于知道通关游戏的办法了！

    他的声音通过乐调传出：“所有玩家快速骑上你们的葬鱼。”

    “它们会带着大家离开城堡范围，离开这里，游戏就能通关！！”

    话音落下，瞬间一片嘈杂。

    “葬鱼，我的葬鱼呢？？？！！！”

    “艹，我这个是贝壳啊，它压根不动！！怎么离开？？”

    “怎么这么晚才说？？？！！是真的想要救人嘛？”

    人群骚动，葬鱼人们互相拥挤的寻找自己的葬鱼。

    中间夹杂着吐槽，抱怨，哀嚎……还有彼此之间的拉扯……

    一个声音突然警告道：“都闭嘴，谁再吵，就先杀了他的葬鱼！”

    白木首冷冷看向四周，手中飞刀寒光一闪。其他玩家被他的气势吓到，瞬间安静。

    白木首和谷小雨迅速坐上自己的葬鱼。

    葬鱼们似乎受到了某种感应，它们载着自己的葬鱼人向着高空飞去。

    一瞬间，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葬鱼，游弋升空……

    但不约而同，在半中央停滞不前。似乎某种力量，让它们无法继续。

    【副本关闭倒计时：5、4、3……】

    【葬鱼成熟倒计时：5、4、3……】

    葬鱼马上成熟，通关通道马上开启！！

    所有人都望向天空，等待着离开。

    除了乐调……

    它庞大的身躯，越陷越深。脑袋已经完全淹没在沼泽之下……

    巨大的腕足将墨以高高托起！！！

    随着倒计时，墨以和乐调的通感也逐渐开始转弱。

    墨以感觉自己的意识和神志，一点点回归身体……

    他想要睁眼，但感觉好累。

    【副本关闭倒计时：1……】

    【葬鱼成熟倒计时：1……】

    墨以终于睁开了眼睛。

    身下的乐调，大部分身体已经完全陷在了沼泽中，曾经古朴巍峨的城堡只剩下一点塔尖。

    远处葬鱼们逐渐散成光斑，笼罩在玩家身上。

    墨以感觉自己被一道巨大的力量抛起。

    他如同一个娃娃，被乐调粗壮的腕足甩上半空。

    小章鱼最后伸在外面的两只触手尖尖，搭在一起。

    它似乎还想再玩一次「腕足在上」的游戏……可是没有机会了……沼泽一点点将它吞噬殆尽。

    墨以伸出手，虚空搭在它腕足下。嘴唇微动，却没有说出声——

    ……小乐调，这次你赢了。

    沼泽将小章鱼、城堡、鬿羽鸟王、城主……所有的一切，都吞噬的干干净净。

    半空中，墨以突然被一股引力牵引。

    眼前陷入了一片无尽的苍白。

    他漂浮在虚空，耳边响起了机械的提示音：

    【祝贺玩家墨以，通关副本：终鱼。】

    【恭喜玩家墨以成功解锁…&￥#@结局。在最后，你经受住了格拉的考验，获得鱼人格拉的祝福，成功离开副本游戏。】

    【恭喜玩家墨以，获得玩家杨弋转赠A级道具“离魂”。】

    【恭喜玩家墨以完成“实现鬿羽鸟王的愿望”“实现格拉的愿望”“养成终鱼”等扩展任务线……获得积分奖励。】

    pS——

    【结局A：玩家成功通过城主线和鬿羽鸟线，并成功存活。三个游戏轮次后，将解锁在城堡中生活的固定Npc身份（鬿羽鸟将不再攻击您）。】

    【结局b：玩家激活鬿羽鸟王线和格拉线，获得鱼珠养成终鱼。您将有机会独自离开游戏，若杀死城主，玩家需代替城主成为核心Npc。】

    【&……%#%（*&*……副本发生错误……】

    【玩家墨以开启…￥#@…“格拉的考验”隐藏支线，激活结局…c？？&￥#@？】

    【若玩家放弃其他人，选择自行离开。则回到结局b，成为新城主。】

    【……】

    【玩家墨以选择拯救所有葬鱼人，通过“格拉的考验”……玩家获得离开机会……】

    【警告！警告！】

    【副本出错……所有核心Npc均死亡……】

    【副本关闭！】

    【传送即将成功，玩家墨以离开游戏。】

    ……

    墨以放空身体，任由自己在虚空中沉沉浮浮。

    他眨了眨眼睛，回想起刚才系统的提示。

    「鬿羽鸟王的愿望」、「格拉的愿望」、「格拉的考验」……他们的愿望，其实都是对于失去后的遗憾，所做出的选择。

    格拉对于爱人，即使知道对方从头到尾都是欺骗，它第一反应依然是包容。也正是因为它的包容，救了墨以。

    鬿羽鸟王对于格拉，则是全心的守护。在格拉死后，它选择了带着城主同归于尽。

    而城主对于最初的爱人，从自私占有，到后面发现他最爱的其实是自己。然后遭到了反噬。

    每个人的结局，都是大家对于遗憾的选择。

    墨以突然想起了一首诗。

    .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我爱你

    …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星星没有交汇的轨迹

    而是纵然轨迹交汇

    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是飞鸟与鱼的距离

    一个翱翔天际

    一个却深潜海底

    （——取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

    突然！

    失重的感觉袭来。

    墨以心跳加速，他赶紧闭上了眼睛。

    最后催化葬鱼，让他的精神和体力大范围消失，现在人和残废差不多……

    闭紧眼睛，希望自己能摔的轻一点吧……

    然后，他感觉自己落在了一个怀抱中。

    或者？

    似乎是两个怀抱？

    墨以睁开眼睛……

    就看到左边白木首，和右边接住自己的乐朽厌。

    两人手差点搭在一起。

    墨以慢吞吞开口：“唔……谢谢。”

    白木首冷着脸，收回手：“你没事就行了。”

    乐朽厌微微眯了下眼睛，露出一个绅士的笑容，对白木首点点头：“谢谢。”

    他看向墨以，关心问道：“你怎么样？”

    站在一旁的季重雪突然出声：“墨以……刚才系统通报，你进入的那个游戏，发生错误……崩了……”

    “游戏强制关闭！”

    季重雪狐疑的将目光落在白木首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后，向墨以缓缓问道：

    “你不会、又、带出来一个Npc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