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隆国北部边境某要塞。
这座要塞由连绵不绝的百米高墙构成,其中采用的皆是价值不菲的特殊石材,堪称固若金汤。
此前这里也遭受了护国之战的冲击,多处城墙都受到了极其严重的损毁,几乎没有什么防御力可言了。
未曾想军部“烈阳”们同意放权,将自建的权利放开,让各自的镇守长官负责重建事项。
听起来似乎有些匪夷所思,于情于理,重建城墙这种事也得是公家的事情,怎能让这些师团长自掏腰包。
然而结合隆国内里的复杂形势,便能理解了。
对于“鸽派”一系的主官们来说,这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情。
要知道他们背后站着的,乃是隆国六大豪族。
豪族几乎囊括了隆国的绝大多数势力,包括政部、镇安部等,就连军中也扶持了“鸽派”一系。
然而对于豪族来说,这还远远不够。
明面上,“鸽派”与烈阳一系分庭抗礼。
实则两方的实力相差甚远,真正进入军部权力核心的,也就只有秦道祖一人而已。
至于那些“鸽派”的师团长,明面上是军部的中坚力量,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本质上还是归着那几位“烈阳”管辖。
若是现在“烈阳”发话,换掉这些人无需拖到下一刻。
而现在不同了,那日会议上,“烈阳”们的决定惊到了“鸽派”以及背后的豪族。
在他们看来,此前“烈阳”的那番话语,是在表明一种态度。
所谓的放权,可不只是要塞重建权。
借此名义,豪族将可以正大光明的将手伸进军中了。
有些事,无需太过明说,懂得自然都懂。
“耗时数月,这要塞终于是重新建成了啊。”
一位肩负上校军衔的中年男子环顾着连绵的城墙,向着身旁之人满意着说道。
他乃是镇守着这座要塞的师团的代理师团长,名为秦自流。
而这支师团曾经的长官,名为秦自生,是他的堂兄。
此前秦自流还只在师团内担任副师团长,受秦自生管辖。
他的实力仅是在半步黄金大境,远无法和秦自生相比。
能坐到副师团长的位子,其中还多亏了秦自生和秦道祖推波助流。
而对于秦自生的死,没有人会比秦自流更开心了。
秦自生一死,这支师团便相当于无主之物,随时可能会被“烈阳”安插人员进来。
豪族自然不可能纵容这一点发生,一支师团的分量可是不轻。
而在这支师团中,只有两位秦家之人。
秦自生一死,便意味着他上位的机会要来了。
果不其然,秦自生死后未过几天,军部便下发文件,让其担任代理师团长。
至于其实力上的欠缺,并未有人提及,几位“烈阳”都默契地选择视而不见。
此时在城墙之上,站立着数人,对着秦自流的话语接连附和。
除了秦自流,另外几人亦是来自于秦家的势力。
他们或是在政部,或是在镇安部,身上都有着实权职位。
这些人在此的目的,并非是单纯的进来观赏。
自从数个月前,这几人便通过“支援”、“援建”的名义,各自带着十数名麾下进入了要塞之中。
按照隆国军规,要塞内严禁外界之人进入,更不用还有相当数量的修炼者跟随他们一起进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一行为已经触及了军部的底线。
然而没有人会拿这点说事,哪怕师团内并非是铁板一块,其实有相当数量的师团部主官其实对秦自流抱有相当的成见。
秦自流本身的实力太弱,仅是半步黄金大境,根本就没有资格担任副师团长。
而且其为人高傲无比,向来和他们融入不到一起,似乎和这些出身普通的主官们说话都是一种恩赐。
最重要的,是秦自流没有半点军事才能。
每次其指挥的战斗皆是伤亡惨重,战后的数据统计让人触目惊心。
此前乃是因为有秦自生坐镇师团,他们便是有意见也不敢提,毕竟两人的关系在师团内并非是秘密。
可现在秦自生因为不知名的原因退位,而代理师团长的,竟会是这个出了名的草包,这一点实在让人无语。
尽管不明所以,但这些主官并未直接声张。
他们不是刚入伍的新兵,对于军中的形势心知肚明。
秦自流能上位,内里的原因绝对不简单。
他们忌惮的并非是秦自流,而是其背后的势力。
若论实力,不少人的实力都要超过于他。
但其背后的势力,就很让人揣摩了。
那份任命文件,可是出自军部,这便意味着军部有大佬站在其背后撑腰!
那等人物的分量,比起秦自生还要超出不少。
新官上任三把火,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做那出头鸟。
然而就在几人谈笑风生之时,却见远处的天空传来一阵飞机的轰鸣之声。
待凝神望去,发现乃是一架玄色的军用客机。
其速度和高度都在开始降低,应该是要降落在要塞内的机场。
秦自流不禁眉头微蹙,同时内心生出了些许疑惑。
这种飞机型号他知晓,一般的军部要员,可没资格乘坐。
这是军部研发的最新型号,整个军部除了“烈阳”,也就只有两三人配备。
“难不成是那几位烈阳?不应该的,他们不是已经表态了吗,但也没听说伯父今日要过来啊。”
秦自流喃喃自语着,他口中的伯父,便是那位军部副参谋长,秦道祖。
如果是那位前来视察,倒也说得通,但其向来会提前打声招呼,这般突然到访乃是首例。
不过无论是哪位,都得赶紧前去迎接。
军部那些的真正的大佬们,他可惹不起。
军中向来重视礼节,若在这一点上失了足,那就麻烦大了。
当即秦自流便准备前往要塞的机场处迎接,同时和身旁几人说了一声,让他们去办公室先行休息。
毕竟他也不清楚来者何人,若真是“烈阳”之一,保不齐会拿这几人的身份说事。
虽然“烈阳”表了态,但有些事只能放在内心咀嚼。
该避讳的,还得避讳。